第28章 對銀子不感興趣
陳衝吩咐溫六去處理,不過半天就破案了,是給劉敏下葬的那幾個青年做的。那幾個青年回去之後找老劉頭要工錢,無意間見到了老劉頭藏錢的地方,幾人商量了一下,在當晚偷偷潛入。
隻不過老劉頭本來就警覺,夜晚也沒睡踏實,幾個青年一進屋就被發現了。
老劉頭抱著一個青年大腿對著外麵喊,青年們害怕被抓住了,抄起房屋裏的木棍就打,最後老劉頭打死了。
溫六將一百兩加四錢銀子拿回來,有零有整,一百兩是周府給的,封口費還有陷害他的費用,還有四錢是劉敏找綠衣借的,說是要帶回家給老劉頭買酒喝。
銀子全部擺在陳衝的麵前,很顯然,周府給的和劉敏孝敬的錢,老劉頭到死都還沒有用。
陳衝盯著這些銀子看,很快就對溫六說:“充公吧,老劉頭也沒有親戚孩子了,這些錢就進縣衙的銀庫吧。”
溫六應答一聲後捧著銀子離開了。
周家的抄家持續了七天,七天的時間裏麵,無數的奇珍異寶從周府抬出來,金銀財寶不計其數,縣吏站在周家大門前,筆墨紙硯不知用了多少。
縣衙內堂,趙承佑坐在主座,看著下方陳衝,周家的事情是陳衝一手造成的,而現在到了抄家盤點的時候,陳衝反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等縣吏遞過賬本,是關於周府抄家所得,陳衝打開第一頁一看,隻見到一串數字,白銀十萬三千二百五十七兩餘,黃金四萬六千六百四十二兩餘,珍寶一千件,屋契八百三十二張,田契七萬兩千三百五十一畝。
賬本一頁頁翻過去,陳衝臉色平靜,等快速翻完了之後,才遞給柳寧毅,柳寧毅先給趙承佑。
等所有人都看了一遍之後,陳衝才淡然地問:“各位同僚有什麽感想?”
柳寧毅隻是感慨:“沒想到啊,周員外竟然擁有如此巨大的財富。”
陳衝知道柳寧毅說的隻是假話,柳寧毅在朔寧縣那麽多年,周渠成手上有多少屋契地契早就知道了,隻不過趙承佑在這裏,總要裝作不知道的。
柳寧毅的為官之道就是這樣。
其他縣吏都不敢說話,隻是臉上滿是震驚,那搜刮出來的銀兩太過巨大,這是他們朔寧縣第一次抄家抄到三大糧商家裏去的。
也沒試過收繳數十萬的銀兩。
新任縣令做了一件從沒有縣令敢做的事情,敬佩!
趙承佑問陳衝:“你是打算將這些收繳的財物作何用途?”
陳衝坦**說道:“周家是三大糧商之一,最多的就是糧食。朔寧縣最缺的也是糧食,所以周家的糧食我要留下來,用作賑災,至於錢財,除了留下必要的縣衙開支外,其餘的全部都送到燕都去。”
“自己不留一些?”
“我留來做什麽?我用不著,對錢不感興趣。”陳衝和趙承佑對視,眼中隻有真誠。
趙承佑身為巡撫,說這樣的話無非就是下套,真要留了銀子,那他這個縣令也就到頭了,迎接他的就隻有牢獄之災。
他也沒有想過要藏錢,他不是貪官,他不貪這些錢。
這是其他的官不懂的,其他的可能處在這個時代,最喜愛的可能是金子銀子,可對於他來說,這些都是糞土。
當然了,也不是說他一點銀子都不要,朝廷每個月給的俸祿,他是一定會收的,而他的俸祿就已經夠用了。
因為他在外麵沒有房屋,沒有妻妾成群,沒有丫鬟成片、家丁數百,根本就沒有需要用銀子的地方。
說真切的,縣衙裏可是包吃包住,這待遇不管在哪裏都是極好的。
陳衝笑眯眯地看著趙承佑,趙承佑將賬本放在了高幾上,往外麵走去:“行了,周家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吧,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份上,賑災的情況我大致也了解,陳衝,回去之後我會如實稟報。”
陳衝拱手:“辛苦趙大人了。”
“我明日就回去,不用送。”趙承佑留了個背影給陳衝,柳寧毅聽著趕緊跟了上去。
陳衝將賬本交回給縣吏,囑咐:“周家的糧食現在是搬到縣衙的糧倉嗎?”
“大人,我們的糧倉已經滿了,周家的糧食大部分還是在周家的糧倉裏麵。”縣吏說。
“派人去看著,以防有人燒糧倉。”陳衝嚴肅地說。
“現在溫六那些衙役都在糧倉巡邏,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糧倉絕對安全。”縣吏說道。
“那就行了,下去吧,繼續清點,地契和屋契留著,我有用。”陳衝吩咐。
所有縣吏都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情。
陳衝回到院子,周鐵這二十三個護衛已經站在了院子裏,周家抄家非常順利的進行,周鐵這些護衛則是押著周家的犯人進了大牢,這才回到院子。
周鐵這些護衛非常激動,他們可是將三大糧商之一的周員外給滅掉了,而且他們從一開始就被陳衝安排在了周府外麵,將那些想要去蘇知府通風報信的家丁都抓起來。
這一次他們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得到了周家惡奴的長刀,這些長刀都是民間打造,有些粗糙,可也能大用。
在周府門口,趙武亞帶著官兵過來的時候陳衝就明白,周鐵他們就缺團隊合作了,其他的都已經具備。
等團隊合作學會了之後,那麽周鐵這二十幾個護衛就是朔寧縣最強大的隊伍。
就算隻有二十三人,也一定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足以將那些官兵給擊退。
官兵囂張是仗著身份還有武器,對付一般人簡直就是天克,一槍一個保準死翹翹,但遇到周鐵這樣的鐵血戰士,官兵就慫了。
周鐵他們要是再學會了聯合作戰,那幾乎能吊打一切兵營的官兵,除了邊疆戰士。
“從明天起,你們需要去習武場,我有一些東西要教給你們,等你們什麽時候能夠達到我定下的標準了,你們才能算合格的護衛。”陳衝淡然說。
他已經決定將小組作戰和團體作戰教會周鐵他們。
“大人說怎樣就怎樣,我們相信大人。”周鐵笑嘻嘻地說。
從懷疑陳衝到相信陳衝,就隻是經過了這段時間而已,習武場的各種訓練道具出現,讓他們現在的身體協調性和服從性都大大增加,而且周鐵已經明白了陳衝的一片苦心。
曾經在邊疆作戰,每每和敵人死鬥都是在一望無際的平原。可是在順國內陸不同,這裏的地形大多以樹林矮山為主,和敵人對戰也大多數在有許多障礙物的地方。
假如還沿用在邊疆死鬥的那一套,會束手束腳,無法發揮出實力。
在陳衝帶領的訓練下,他們已經適應了在這些複雜的地形之中對戰,而且他們還自發地進入到矮山山林之中模擬訓練,互相對練,實力在互相督促中快速提升。
而如今他們已經深知陳衝的良苦用心。
再加上陳衝滅了周家,所有的護衛都信服了。這樣的豪氣換做其他的人來做這個縣令,一定不會有。
他們當初說過的,要追隨的一定是好官,現在,陳衝已經達到了他們的要求,甚至遠遠超過。
夜晚,打更的走在大街上,竹梆子敲在鑼上,三更天到了。
漆黑的夜晚,街道安靜,微風吹拂,偶爾吹動酒家招牌,店鋪的旗子,總能發出刺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街道上一場明顯。
彎月的光線被薄薄的雲層阻礙,能夠到這地麵的,忽略不計。
打更的中年人裹著小包帕,表情麻木,偶爾喊一句“小心火燭”,等沿著主街走到了西側,一束火光突然衝天而起,接著是烏泱泱的濃煙。
中年人瞳孔一顫,轉身就吼:“走水啊!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