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篡改記憶
啥時間，會客廳一片死寂。
雲真子等人是直接嚇傻了。
盤龍老祖則是懵了。
白澤把玩著酒碗，站在盤龍老祖麵前，渾然不懼。
歪著頭一副混不吝的模樣：“怎麽？你個敗軍之將，差點被人滅宗的喪家之犬，在同樣差點被人滅宗的天澤宗麵前展現優越感？大家烏鴉別嫌豬黑，你秀什麽優越感？”
“在別人家被暴打狗頭，然後跑我們天澤宗來理直氣壯的要吞掉老子神識？老子要是不願意，你還要滅宗？臉呢？誰特麽給你這麽大臉的？是縹緲宗的人打腫了你這張胖臉還是你把屁股移植到頭上去了？修為高就可以不要臉了？我尋思這修為與臉皮也沒有必然關係吧？”
一碗洗臉酒外加一番嘴炮，愣是讓堂堂盤龍山老祖懵了好一會。
實在他完全沒想過這種垃圾貨色居然敢潑他酒，高高在上的盤龍老祖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等他回神的時候，白澤早就罵的唾沫亂飛。
“瀚海境就了不起了？瀚海境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白澤繼續指著盤龍老祖的鼻子破口大罵，“有本事怎麽不去吞掉縹緲宗老祖的神識？垃圾，廢物，沒用的東西……”
待得盤龍老祖回過神來，頓時間氣的一佛升天二佛涅槃，三魂天魔亂舞，七魄暈頭轉向，怒吼一聲，一掌拍向白澤。
“老祖小心！”白澤罵人可謂是一氣嗬成，中間都不帶怎麽停頓的，雲真子等人一直插不上話，此刻急忙大喊示警。
熟料正罵的唾沫亂飛的白澤反應竟出奇的快，在盤龍老祖一掌拍下來的瞬間，他不閃不避，竟然迎著這一巴掌轟出一拳。
雲真子等人臉色劇變，甚至都想閉上眼不去看接下來淒慘的一幕。
“轟…”白澤的身形倒飛出去，最後落在廳門口，單手撐地，臉上金氣一閃而逝，嘴角有一絲鮮血流出。
“肉身能抗住瀚海境二層修士含怒一擊，很不錯了！”白澤看似狼狽，心中卻極為舒坦。
他刻意激怒盤龍老祖，就是希望盤龍老祖一出手就是傾其全力，他好驗證一下自己肉身的強度。
如今看來，以他目前“縫體”程度的體魄，硬抗瀚海境二層修士全力一擊，並無太大壓力，預計硬接瀚海境中期修士全力一擊，可能會有點勉強。
“好強的肉身，可惜隻有化池境巔峰修為，在絕對實力麵前，一切都是虛妄！受死吧，死後神識雖然大打折扣，但足夠了！”盤龍老祖怒吼一聲，縱身躍起，身在半空，雙手淩空一抓，兩條靈力凝聚而成的青龍分從左右撲向白澤。
白澤站起身來，擦了把嘴角鮮血，哈哈大笑：“來得好！”
毫無花假，雙拳齊出。
體內化河境巔峰的靈力瞬間灌注雙拳。
“轟隆…”
一聲巨響，兩條青龍直接被砸碎了頭顱，靈力潰散。
白澤雙臂之上金光閃爍，這一次，身體紋絲不動。
“嗯？化河境巔峰？”盤龍老祖心中一凜，這小子居然隱藏修為！
正準備全力出手，白澤卻已經動了。
他身形快速白駒過隙，瞬間已到盤龍老祖身前，右拳之上一道道金光如遊魚遊走，下一瞬，就狠狠轟擊在盤龍老祖撐起的法術防禦之上。
“轟…砰…”
巨響震耳欲聾，盤龍老祖撐起的法術防禦竟被這一拳砸的粉碎，拳頭去勢不減，砰的一聲砸在盤龍老祖門麵之上。
盤龍老祖虎吼一聲，整個人竟被白澤一拳砸飛，根本無力控製自己的身形，轟隆一聲砸穿了會客廳後牆。
雲真子等人隻覺眼前人影一晃，白澤已緊隨其後衝出牆洞。
再然後，他們就隻聽到密集如擂鼓般的拳頭打擊聲。
片刻之後，悄無聲息。
飛舞的灰塵之中，白澤提著昏死過去的盤龍老祖，從牆洞中走了出來。
“這…這怎麽可能？”雲真子等人目瞪口呆，然後幾乎是如出一轍，紛紛開始掐自己的大腿。
“不是做夢啊…”雲真子喃喃自語，“可…可這…”
人人都懵了。
白澤？
咱們的老祖？
就這樣樸實無華的接了一掌。
然後，更樸實無華的一拳？反而將盤龍老祖砸飛瀚海境二層大牛？
再然後，就這麽如提著一條死狗般，提進來了？
“瀚海境二層？大高手？就這？也敢說天澤劍是垃圾，靈藥境是破爛？也不過如此嘛！”白澤一把將盤龍老祖扔在地上。
雲真子等人這才發現，盤龍老祖已經變成了盤豬老祖，整張臉被白澤打得不成人形。
“老祖，這…他…死了嗎？”一名長老小心翼翼的問道。
白澤擺擺手，示意眾人閉嘴。
他蹲在盤龍老祖身邊，心中卻有點犯難。
自己的攻擊力總算是得到驗證了，以他如今《鬆鶴延年訣》煉體五層的肉身強度，加上化河境巔峰修為，殺死瀚海境前期修士也就是兩三拳的事情。
可現在他糾結的是，殺掉這貨很簡單，不殺才難。
好歹也是個瀚海境高手，就這麽殺了，太可惜了，放了吧，也不好。
“算了，大不了再修養一段時間吧！”
白澤心中暗歎，神魂之力緩緩湧出，悄無聲息的沒入盤龍老祖腦中。
雲真子等人一臉緊張地守在一旁，他們以為白澤也受了重傷，正在療傷，隻是看到白澤原本紅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不禁越發擔心起來。
這傷怎麽越療越重了？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白澤臉色蒼白，身子一陣搖晃，睜開眼來。
司清落急忙上前扶住。
“不礙的！”白澤聲音虛弱，衝著眾人一笑，然後吩咐道：“廖長勞，把這貨弄醒！”
廖長勞看了眼盤龍老祖，心中難免一驚，茫然應了聲“哦”，還沒行動，司清落已經抓過一壇酒，嘩啦一聲盡數潑在了盤龍老祖的豬頭上。
“呼…”
盤龍老祖打了個激靈，猛然坐起身，茫然看向四周。
雲真子等人立即如臨大敵，將白澤護住。
卻聽白澤緩緩說道：“盤龍啊，以落葉終須歸根，遊子遲早返鄉，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在東海戲波洲遭遇了什麽，但都過去了，如今回來了，就安心呆著吧，你以後就是天澤宗的首席長老，天澤宗但有所需，你必須第一時間趕到，明白嗎？”
雲真子等人瞬間感覺今天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是老祖說胡話還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了？
熟料。
盤龍老祖眼中茫然之色漸漸褪去，看到雲真子等人身後的白澤，猛然翻身而起，一跪到地，納頭便拜：“是，老祖！”
“呱唧…”
雲真子等人齊齊雙腿一軟，摔倒在地，然後飛速爬起來，看看白澤，又看看盤龍老祖，然後彼此對視，盡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兩個字：懵逼
其實白澤是篡改了對方記憶。
以他現在的神識強度，隻要不是元嬰境修煉出陰神的修士，神魂之力大概率都會一往無前，秒殺一切。
但，神魂攻擊與篡改記憶卻是不一樣的，就像砍掉一截木頭容易，但要用這塊木頭雕刻出藝術品來，難度卻是極高的。
他要的不是殺死或者控製盤龍老祖，而是直接篡改神識記憶，讓其心甘情願歸附天澤宗。
哪怕是他如今可以施展巔峰時期十分之一的神魂之力，也極為勉強。
因為篡改記憶首先要保證不傷害對方神魂。
其次不會讓對方變成傻子。
神識進入對方識海，查探如綿延江河般的記憶長河，而且這種查探也隻能是隨意掃一眼，如果貿然深入其中查探記憶，自身會有被拉入歲月長河的風險。
這種情形，比白澤覺醒記憶前那種一次次轉世記憶與曾經的記憶混淆不清的情況更嚴重，畢竟無論轉世還是轉世前，都是他一個人的記憶。
而如今的情形，就像一個人的記憶中植入了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在環環相扣的事件堆積之下，記憶紊亂就會像連鎖反應一樣，整體崩潰。
同理，自身神識一旦陷入對方的記憶長河，光陰回溯之下，稍有不慎，都會遭受重創變成傻子，甚至一命嗚呼。
在查探對方記憶長河時，需要粗略找到今日的時間節點，然後要從光陰長河中攫取這一段，並且修改。
修改之時，自己的神識要將想要刻入的畫麵轉化為神識畫麵，然後刻畫在對方的識海記憶中。
整個記憶篡改的過程凶險無比，就相當於在無限大海中撈出一片樹葉，然後在這片樹葉上刻畫出自己想要賦予的記憶畫麵，而且如果想要更完美，還要考慮到以前的種種記憶，形成因果，毫無破綻才算成功。
也幸虧白澤如今通過煉體強化了識海，能施展的神魂之力大增，而對方也隻是瀚海境修士，距離可修煉出陰神的元嬰境還有十萬八千裏，否則必定失敗無疑。
對盤龍老祖這種貨色，他可沒有任何的憐憫，若不是看上他瀚海境的修為，讓其變成宗門的得力打手的話，直接抹殺就行了，畢竟抹殺就簡單太多了。
雖然風險極大，又困難重重，好在高風險高回報，白澤還是勉強成功了。
一段雖然突兀，但卻毫不陌生的記憶出現在盤龍老祖腦海中。
“我本就是天澤宗的人，當年離開天澤宗，跑到戲波洲創立了盤龍山，盤龍山一直以來其實都是天澤宗的下宗，我此次前來天澤宗，對外人說是要來吞掉天澤宗那位老祖的神識，實際上是親自坐鎮天澤宗，以免宗門被其他門派欺負。”
於是，在雲真子等人滿腦子漿糊的狀態下，盤龍老祖來到祖師堂，焚香禱告，宣布正式回歸山門。
白澤當然不會告知雲真子這幫家夥實情，隻大概解釋說盤龍老祖本來是天澤宗修士之類的鬼話，就坐在一邊閉目養神，修養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