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乾坤問劍
蒙毅肅穆神色，轉身看向惴惴不安的季玲燕，沉聲道：“燕子，他說的是真的嗎？”
見季玲燕接連搖頭，心中不免一痛。
“莫要撒謊，周圍這麽多人總有一兩個耳清目明的”
話說到這份上，季玲燕黯然垂下頭顱，變相地承認了燕行烈所說。
“好，好，好”
接連三個好字，卻是喊盡了蒙毅的力氣。
“我這人不說品行多麽良善，但自問稱得上劍癡，收弟子也不過圖一個瞧個對眼。既然你如此仗勢欺人，收徒一事還是暫且緩緩吧”
季玲燕猛地抬起頭來，雙眸中盡是驚慌失措，眼淚不要錢似的從臉頰墜落。
哽咽道：“不，師父，不。咱們可是之前說好的，為什麽突然變卦了，難道就是因為一個鄉下小子的一麵之詞”
季玲燕想起父親對她的諸多期盼，又想起其他同父異母的姐妹，都淪為了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若是蒙毅不要她做徒弟了，那她的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
撲通！
膝頭一軟，季玲燕朝著蒙毅跪下，“還請師父原諒弟子”
蒙毅也是心智堅定之輩，既然下了決定便不會挽回，當即拉著燕行烈走進珍寶閣，不再與季玲燕搭話。
從頭到尾，燕行烈除了說一句公道話外，沒有火上澆油也沒有施以援手。
從頭到尾，甚至沒有分給這女人一個眼神。
好似是路邊的一塊石頭，隨處可見的小草。
季玲燕眼瞅著二人背影被珍寶閣遮掩，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將他包圍。
“小姐，走吧，這麽多人恐怕會讓人看熱鬧”
護衛隊的人及時上前來將季玲燕拉起，季玲燕淚痕漸幹，雙目中皆是仇恨。
她恨蒙毅如此出爾反爾，如此絕情！
她恨燕行烈毀她前程，一夕之間，讓她從天之嬌女淪為全城的笑柄。
她要報複所有人，她要將失去的通通奪回來。
季玲燕仿佛想起什麽一般，冷冷問道：“父親答應青雲峰的招攬了嗎？”
護衛一愣，旋即微微搖頭。
季玲燕聞言戲謔一笑，再沒了下文。
……
珍寶閣中，
蒙毅親自為燕行烈斟上茶水以表歉意，寬厚的手掌猛揉捏太陽穴，歉意道：“燕小弟，讓你看笑話了。燕子這姑娘，我記得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燕行烈嘴下沒有留情“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
蒙毅尷尬一笑，也不好承認是自己看走眼了。
“對了，燕小弟，你不是說要我幫你鑄劍嗎？說一說你的要求”
燕行烈先是側目看向依靠在一旁的天階巨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向往，不過隻有短暫的片刻罷了。
天階寶劍對現在的他來說，無異於燙手山芋。蒙毅雖然修為不高，但自己的名頭卻能鎮住一幫宵小。
至於他，當然不行。
“蒙大師，我這有一封推薦信，是故人推薦我來找你的”
蒙毅挑眉一笑，“故人，我倒是想看看是哪個老東西這麽賣我的人情”
燕行烈笑而不語，將沐音的信箋緩緩推了過去。
蒙毅接過去，一看信箋樣式心頭猛地一跳，頓覺有些不妙。
果然，一拆開，就是自個的寶貝養女一係列糖衣炮彈，其意無非是讓老頭子好好幫幫眼前的小子。
話雖然沒錯，蒙毅讀著這簡單的信箋卻讀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眯起眼睛，蒙毅單指輕扣桌麵，盯著燕行烈久久不言語。
“燕小子，你跟我姑娘是個什麽關係？”
燕行烈一聽這稱呼都變了，心中未免有些驚詫，這信箋中到底寫了什麽。不過蒙毅這麽問，他也隻好誠心誠意地回道：“我們算是朋友”
“真的隻是朋友？”
“嗯，有生死之交的朋友”
蒙毅緩緩點頭，“我姑娘在信上說了，你救過他一命，外加你還有那一片獸皮地圖和半柄殘劍，一定是想讓我幫你修好那柄殘劍”
“正是”
“好，我去找找剩餘的獸皮地圖”
不一會，蒙毅將自己珍藏的獸皮地圖和燕行烈手上那塊湊到一塊，果然一張類似藏寶圖的東西就顯於眼前。
“小子，你可知真正的鑄劍並非憑空捏造，最好是要規規矩矩地複原。你有劍柄，若是能獲得劍身，再好不過。”
燕行烈瞧著眼前的地圖，摩挲著下巴，推測到：“所以這劍身就在藏寶圖中”
“不錯，依我之見。這劍身很有可能是劍仙所佩仙劍，隻不過上古一戰，眾神隕落，神劍也落下凡間失去往日輝煌。至於這地圖，可能是機緣內部地圖”
燕行烈緩緩點頭，因為從地圖上可以看出各種機關關卡。
“那這機緣究竟在何處？”
蒙毅大手一指地圖的最中央，上麵寫著“乾坤”二字。
“巧得很，這乾坤問劍穀馬上就要開啟了，到時候我給你做擔保，你進去尋求機緣便好”
燕行烈對這乾坤問劍穀倒是頗為陌生，
“蒙大師，這乾坤問劍穀又是何處？”
蒙毅耐心解釋，“乾坤問劍穀我也說不清楚來曆，隻能說這是劍修神往之地，在其中有無數劍道先賢的傳承，天階寶劍隨處可見，隻要自己有能耐，進去便是脫胎換骨。隻是可惜，乾坤問劍穀一百年才開放一次”
越發聽著，燕行烈心頭愈發火熱。
既然乾坤問劍穀名頭這麽大，說不定其中可以找到修複輪回爐的東西，再不濟也能為其補充能量，好待下次使用。
“多謝蒙大師”
蒙毅擺擺手，示意小意思。將一旁巨劍拽過來，遞到燕行烈手上。
“這是我此生傑作，巨闕，天階神劍。既然你手頭沒有趁手的兵器，不如拿去暫時用著”
巨闕入手，好似與他血肉相連，一種莫名的感覺從心尖升起，熟悉卻又陌生。
燕行烈沒有推拒，縱使以他現在的修為難以發揮巨闕全部的威力，不過神劍在手，金丹修士在他麵前便是引頸就戮。
“燕小子，好好準備，莫要給我丟臉，乾坤問劍穀估摸著五天後開啟，這五日你可以先在清風城轉轉”
燕行烈緩緩點頭，背著巨劍跟著領路的小廝到後院修習。
蒙毅看著離去的少年背影，心中萬千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