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入內門
距離陳默大鬧龍門關，已經過去了整整三日。
這三日，龍門關大比繼續進行，十六強決出八強，八強決處四強，而後雙子爭鋒，龍門關大比的冠軍也誕生了。
往年的冠軍誕生時，自然熱鬧，不過今年有些不同。
劍陽宗整個外門都忘不了陳默。
那個自成百上千弟子堆成的人潮裏狂猛殺出，硬奪葉雨柔性命的身影，在劍陽宗外門所有弟子心底蒙上了一層陰霾。
殺掉本該成為冠軍的葉雨柔，已然能證明陳默的天賦足夠強大。
但後麵與昊陽一脈的一把手姬玉林過招，甚至斷了宗主一隻手臂，這些更說明陳默的天賦近乎妖孽。
陳默的事跡，很快就在外門內門一同發酵。
傳什麽的都有，不過談到宗主魏南天時，無論弟子還是長老，都選擇了隱而不言。
同時，這三天裏，宗門請來了上清穀的人來給宗門弟子檢查，說想要挖掘宗門裏被埋沒的人才，可有小道消息稱，是有人給外門弟子和長老都下毒了。
上清穀的人是來解毒的。
隻是到頭來，看了三遍，也沒聽誰中毒，反而真挖出了幾個天賦不錯的後生，直接被內門長老定為弟子。
這三日裏，劍陽宗上下將陳默的事快嚼爛了。
而當事人陳默，三天時間，一直在宗門的一處荒山腳下。
這是座矮矮的小山。
據說宗門高人曾在此馴服了一朵異火，燒的山體焦黑生機絕滅，那之後這座荒山一直沒有植被，經過歲月的洗禮，山體攢了身灰蒙蒙的泥塵，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荒涼。
陳默已經在荒山腳下站了三天三夜。
麵前是兩個鼓鼓的土包。
葉雨晴葉雨柔姐妹兩個都埋在這裏了。
陳默呆愣楞的站著，他長出口濁氣，開口道：“前輩，你曾經踏足武道之路，是為了什麽？”
陳默有心結，他向體內的仙影求教。
仙影隻給出了八個字：為己者殊，為人者存。
何為己，何為人？
如何為己，如何為人？
此時的陳默想不明白，也懶得想明白，葉雨柔的背叛讓他憤怒不已，但現在將其手刃，卻越發讓他感覺到孤獨空虛。
轉眼間月明月暗，天地間的皎潔安靜幽幽散去，山野裏，鳥獸壓下啼嚎，樹草蓬勃的迎著黎明。
暗淡的天色突然就明媚了起來。
正值春裏，萬物複蘇，周元新始。
陳默還站在那兩座矮矮的土包之前，時間仿佛在他身上靜止，他的思緒早已凍結。
當新一輪明晃晃的陽光照應在少年身上時，他的血液隨之變熱，身上有股針紮般的不適。
陳默沉淪在這份物我相忘的怡然裏。
今天或許會與前幾日一模一樣，仍舊站滿一天。
可有人前來打破了這份安詳。
大長老秦肅幾日不見，憔悴了許多，但看到陳默，立馬就精神了起來，往日那副仙風道骨的出塵形象再也不要，他飛速到了陳默身邊，一把揪住少年的領口，心底火氣大得很。
“你小子當著宗主的麵誇下海口，結果隻給老夫一人下毒了！？？？”
陳默抓住大長老的手腕，淡然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就是中毒嗎，你看你給我下毒，我說什麽了嗎？”
“那能一樣嗎！”大長老喊道。
“有什麽不一樣？你給我下毒我都自己解開了，我給你下毒，你也想辦法解開不就行了。”
“去你的！速速交出解藥！”
大長老唾沫星子噴了陳默一臉。
一番威逼利誘，結果陳默是油鹽不進，大長老也是真沒轍。
最後大長老又說了來找陳默的另一個目的。
宗主魏南天之前發話了，不殺陳默，還讓陳默以淬血七重的修為進入內門，大長老今日是來接陳默去內門的。
“趕快隨老夫去內門，現在正是給四峰分弟子的時候。”
陳默最後看了眼麵前兩個土包，站了三天三夜，心底也是清明了些，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況且大滅烘爐選中了他，他還有一份在所有人看來都可笑，但在所有人看來也都可歎的使命——進步、逆流而上，而後，化作爐火守住我人族那飄搖的氣運。
即便陳默自己也不知道那所謂的氣運到底是什麽。
去往內門的路上。
見有長老在山巔之上演武長歌。
“少見青山，長吟壯誌，終上青山，空談夢幻；少見滄海，長吟壯誌，終踏滄海，隻道運短；少見花草，長道渺然，再見花草，笑說靜歡；少見蟲蝶，長道渺然，再見蟲蝶，頌其誌遠……”
遠處悠揚的歌聲還在陳默耳邊回**，大長老開始給他介紹起來內門四峰。
首先是昊陽峰和赤陽峰，乃劍陽宗的兩大頂梁柱，也是劍陽宗真正的傳承，昊陽峰主管宗門內部的諸多事宜，赤陽峰則是多與外麵的宗門甚至是皇室打交道。
但說是這麽說，兩脈之間明裏暗裏都在互相滲透。
像昊陽峰的一把手姬玉林剛死，大長老這幾天腿都快跑斷了，就為了趁機壓住昊陽一脈。
處理那日龍門關的爛攤子大長老沒花多少力氣，倒是打壓昊陽一脈，可讓大長老費勁了心思，他勞前勞後憔悴了好多卻樂在其中，最後感覺一切都落定了，才火急火燎的來找陳默要解藥。
大長老說話時，語氣裏有份由衷高興的成就感，他對壓住昊陽一脈，從骨子覺得歡喜。
之後大長老又簡單介紹了其他兩峰。
煙火峰主管宗門的物資，內部又劃分了很多部門，管理著一些煉丹師和鑄器師，宗門上上下下雜七雜八的事情，都得跟煙火峰掛鉤。
最後一峰是夜明峰。
夜明峰裏收攏著宗門的精英，是劍陽宗的底蘊，內門弟子得經過三峰的培養，才能有入選夜明峰的資格，若真正進去一個，就是給三峰添光長臉。
每年昊陽一脈和赤陽一脈最直觀的比拚，便是看誰給夜明峰送的弟子多。
一路上，聽著大長老的介紹，還有頻頻試探性的出言威脅，總算是到了內門的地盤。
內門煙火峰上，剛入內門一年的弟子隊列整齊，等著被分走。
這些弟子都是在上一年內突破靈光境，有早就被三峰裏長老看中的，也有憑空殺出的黑馬。
今日會正式行拜師禮，成為內門弟子。
大長老帶著陳默，隨手放在了隊伍最後麵，然後過去與一眾長老寒暄，不多時，他站上了最前方的擂台，在上麵講話。
陳默站在隊伍最後麵，身上穿的也比較隨意，不是內門弟子的黑紋勁裝，立即引來了身邊弟子的好奇。
有人小聲議論著。
“這是走後門的吧？”
“估計是，修為氣息感覺還在淬血境！”
“每年都有這種事，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就在周圍幾個弟子小聲說話之時，遠處擂台上的大長老忽然揚聲喊了一句。
“陳默，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