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到真肥羊了
喔喔喔~
一聲清脆的公雞叫聲喚醒了清晨，天空漸漸放亮，蘭州城的百姓們紛紛出門開始勞作。
“哥，你醒了，快起來吃飯吧。”
小蓮的聲音傳來。
林飛悠悠睜開眼，昨晚他一直忙到深夜才將100來張佛像印刷完畢。
吃過早飯，林飛把身上僅剩的25文錢交給了小蓮，吩咐她去買點糧食回來。
自己則帶著100多張幹透的印刷佛像，前往大法會講經說法之地。
...
一盞茶後，林飛來到集會地點。
盡管距離辰時三刻還早，大法會場上已經陸陸續續到來了很多人，正在搭建一個木製的高台，約莫六七米高的樣子。
搭建高台正是為了彰顯這次法會的莊嚴。
否則，法會開始萬人雲集，負責講經說法的“高僧大師”站在信徒百姓中間，外圍的信徒根本就看不到。
這個時代可沒有擴音器和轉播屏，無論的皇帝還是官員，大規模集會必然是站在高處。
走在路上，林飛忽然想到，自己要是能整一個擴音的小發明出來，絕對大受歡迎。
當然，林飛此時隻是想想，當下他還欠著王嬤嬤三兩銀子呢，三天之後自己還不上，自己小命都保不住了。
先把這些印刷佛像賣出去再說。
林飛轉悠了一陣，決定在靠近高台的一個過道擺攤，這裏乃是往來信徒必經之路。
此時的大法會已經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慕名而來的佛教信徒。
據說還有大炎朝其他地方特意趕來的達官顯貴。
百姓來往都是帶著笑意，互相見麵皆是雙手合十口誦佛號。
林飛打量著路過人群，尋找自己的潛在目標。
正當此時，前方迎麵走來一胖一矮兩個氣勢不凡的中年信徒。
“阿彌陀佛，李兄，這一次可是炳靈寺大名鼎鼎的“智空聖僧”親自講經，你準備捐獻多少香火銀子？”
一個身穿黑色貂皮，長著兩撇細胡子的矮個子中年男子笑嗬嗬道。
“善哉善哉，王兄你所說的智空聖僧，可是當年先帝欽封的大炎朝國師？”
胖胖的中年人雙手合十回禮道。
“正是，不瞞你說，小弟聽說這一次聖僧本不願為皇帝陛下祈福，然皇帝陛下連續三次派人登門拜訪，賜金三千兩，白銀十萬...這才感動了智空聖僧...”
“阿彌陀佛，皇帝陛下禮佛之心人盡皆知，我等當多多效仿，這次小弟不才，準備捐贈一尊鎏金觀音像，聊表虔誠。”
“善哉，善哉，王兄高義，我大炎朝能有智空聖僧這等大德高僧當是百姓之福。”
兩人對話之間，距離林飛越走越近。
一旁的林飛聞言忍不住腹誹，心道這皇帝還真是敗家啊！
三千兩黃金，十萬兩白銀！
今年冬天大雪，光是蘭州城凍死的百姓都不下千人，沒見皇帝半文銅錢賑災。
他還以為是朝廷沒錢，結果皇帝轉手就送給了這些肥頭大耳的禿驢和尚？
看來他想錯了，這個朝廷不僅有錢，而且太有錢了！
這倆貨一看就有錢，宰你幾兩銀子就當劫富濟貧了。
一股無名怒火湧上林飛心頭，當即起身衝著兩個肥頭大耳的家夥一聲高聲喝道。
“兩位大善人且留步。”
兩人定住腳步，回頭一看，竟是一個背著一卷什麽東西的年輕男子。
身高七尺六寸，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然而他身上的衣服太過破爛，一看就不是什麽優渥之家，心中難免生出一抹輕視。
“你是何人？喚我何事。”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色貂皮大衣的肥胖中年人，長得十分富態，尤其是那肚子圓得出奇，相當有辨識度。
林飛暗道，此人能在這個時代長出這一身肥膘，看來是個肥羊啊。
“在下有一件至寶，見二位乃是虔誠的佛祖信徒，想賣於兩位，機會難得切莫錯過。”
林飛碎步小跑來到兩人跟前，拱手作揖笑道。
“李兄，這廝衣裳簡陋一看就是醃臢賤民，莫要上當，他能有至寶？茅廁的石頭都是至寶了。”
身穿狼皮襖子的黑矮漢子十分不屑，有些嫌棄地後退半步，拉著富態中年人就要離開。
“兩位大善人別走啊。”
林飛見對方要走趕緊攔住二人，人群之中忽然竄出四個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攔在林飛跟前。
“賤民”
黑矮漢子麵露冷笑，衝著身邊的富態中年人道：“李兄，你就是太仁慈，這些賤民莫要給他一絲好臉色，給本公掌嘴！”
千鈞一發之際，林飛取出佛像，唰的一聲在空中展開。
霎時間。
一副栩栩如生，宛如真人的佛像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宛如神靈在直視。
“佛佛佛...佛主顯靈了！”
“佛主顯靈了！”
不知是誰第一個高呼，而後跪倒在地上。
下一刻，林飛身前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百姓。
而剛剛還大放厥詞想要教訓林飛的矮個中年，也是備受震撼。
他發誓，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傳神的佛像，那眼神，簡直宛如真的佛祖在凝視一般。
什麽所謂的大炎畫聖薛玄卿，都未必能畫出如此神作。
這要是獻給崇尚禮佛的皇帝陛下，最少也有千兩黃金的賞賜。
林飛很滿意這個效果，果斷將印刷佛像收了起來，轉身就走坐等對方上鉤。
果然林飛沒走兩步，就被對方一把拉住，“站住，可否能將那幅佛像再給我看一眼。”
“不行！你剛剛不是還說我是騙子？起開，別擋道。”
林飛毫不客氣地甩開對方。
林飛為人就是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既然蹬鼻子上臉，他半分好臉色都不會給你。
一旁的李自圓見狀，無奈上前拱手笑道：“先生勿怪，這位王老哥是個粗人，在下隴西李氏——李自圓，見過大師，初次見麵，小小心意還望笑納”
話語間，順勢從手上摘下一枚金燦燦的碩大金指環遞給林飛。
林飛趁機瞄了一眼，入眼的是一隻相當精美的黃金戒指，上麵鏤空雕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纂體“李”字一看就有年頭了，外人隻消看一眼便知道這戒指的主人身份之尊貴。
“好家夥，這真是肥羊啊！”
林飛內心激動得無以複加，輕輕咳嗦幾聲從李自圓手中接過金戒指，而後故作鎮定衝著李自圓點了點頭笑道：“看閣下如此虔誠的份兒上，今日我便大發慈悲將佛像貨於你吧。”
話語之間，林飛從身後再次取出好幾張佛像卷成一卷遞給對方，對方都給了他這麽珍貴的隨身寶物，一幅佛像成本才幾文錢，自己也不能太小氣不是？
“大恩不言謝，以後先生來隴西地界，可來我李家做做客。”
李自圓沒想到對方竟然給了這麽多栩栩如生的佛像，大喜過望，再次拜謝。
“哈哈哈，一定一定。”
林飛隨口回了句趕緊閃人，生怕對方反悔。
......
等到林飛走遠。
“李兄，那枚“金韘”可是你家嫡傳的信物，非李氏嫡係不得佩戴，你真送這個賤民了？”
王姓黑衣男子十分不解地衝著李自圓質問道，
“王兄，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二百年前建立大炎王朝的開國皇帝——楊玄燁不也是一個教書的窮酸？
此子身份低微卻對你我二人毫無敬畏之心，可見此人膽量過人，這區區金韘不過身外之物，結個善緣又何妨？”
李自圓淡淡回道。
說著，李自圓看了一眼林飛離去的方向，深沉一笑。
二人結伴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