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流
隨著凶名赫赫的金龍幫被夏雲臣以雷霆手段擒拿,林飛的這間店鋪也被打上了禁軍的光環。
這個光環血腥而耀眼,至少在蘭州城內城,沒人敢擼這根虎須。
無知的陳金龍從小很凶霸道慣了,根本不知道夏雲臣所統領的城防禁軍與和外城那些普通戍邊士兵的區別。
城防軍,城防禁軍。
一字之差,其身份便是天壤之別。
前者是歸屬朝廷兵部統領的地方軍隊,後者雖然也負責城防治安,但是卻是歸屬皇帝的天子禁軍。
禁軍說白了就是皇帝的私軍,並不歸屬蘭州城地方上的將軍管轄,而是由皇帝親自任命的親信統率。
之所以暫時駐防在蘭州城,一方麵是防備塞外的蠻族,另一方麵就是充當皇帝的耳目,監視地方上那些擁兵自重的將領。
雖然這些駐守內城的禁軍沒有皇帝的聖旨,平日裏也無法走出城門半步,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在城內擁有生殺大權。
這份權力是皇帝賜予的,地方上的官員哪怕你是大將軍,也幹涉不了人家禁軍的決策。
片刻之後,林飛和夏雲臣兩人在街頭再次匯合。
“夏大哥,這次麻煩你和諸位兄弟了,要不是你們恐怕今天我就有危險了。”
林飛走上前,對著夏雲臣等人躬身行了一禮,無比的感激。
“林老弟說的哪裏話,維護內城的治安本就是我們禁軍的分內之事,今後你就安心做生意,在別處不好說,這蘭州城內城就是我們禁軍的地盤。”
夏雲臣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將林飛扶起。
“那要是出了內城呢?”
林飛下意識地問了一嘴。
“額...”
“林老弟,這事兒說起來比較麻煩,咱們邊走邊說,事情是這樣...”
吳勇和夏雲臣對視一眼,拉過林飛便朝著屋內走去。
.........
與此同時。
金龍幫在內城被抓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蘭州城。
“你聽說了嗎?作惡多端的金龍幫終於被官府逮捕了,蘭州城“四害”又少了一害。”
“真的嗎?抓得好啊。”
“那可不,前些日子城北的黑虎幫,不知道被哪路好漢連鍋端了,今天金龍幫也被官府抓了,真是老天爺開眼啊。”
“走走走,咱們今天去得月樓慶祝慶祝。”
“我請客!”
“那感情好,哈哈哈。”
百姓們得知了金龍幫落網的消息之後無不載歌載舞,甚至有人掛起橫幅放起了鞭炮,宛如過年一般。
隻可惜蘭州城的百姓們不知道的是,無論是上次黑虎幫覆滅,還是這次的金龍幫被抓都和林飛有關。
黑虎幫是因為覬覦林飛手上的印刷術,結果被炳靈寺連根鏟除。
金龍幫則是因為好死不死的去招惹內城禁軍,最終被夏雲臣全給抓了。
從來就沒有什麽青天大老爺,隻不過是這些惡霸惹到了他們惹不起的人。
靠衙門?一萬年也抓不完。
...
...
就在所有人慶祝金龍幫伏法之時,唯獨有一個人此時正暴跳如雷。
此人便是為蘇家專門負責幹髒活兒黑活兒的蘇家二爺——蘇仲羊。
“什麽?吾兒金龍被抓了!”
蘇仲羊一把摔碎了手中價值不菲的玉如意,碎片崩碎的到處都是。
“誰這麽大的膽子,敢抓金龍,不知道他是我蘇仲羊的兒子嗎?”
“二爺,少爺按照您的吩咐去了內城教訓那個賣浴火神袍的小子,結果不知怎麽就被城防軍被拿下了。”
跪在地上報信的家仆聞言渾身顫抖,哆哆嗦嗦回道。
“城防軍?老子的銀子是百花了嗎?蔣北野在整金龍。太過分了!”
蘇仲羊聽完大怒,第一時間想到了戍城將軍蔣北野,認定了是對方在敲詐蘇家。
帶著三十幾個家丁,氣衝衝地直奔將軍府而去。
不多時,蘇仲羊便趕到了將軍府。
將軍府對蘇仲羊來說熟得不能再熟。
蘇家當年為了巴結蔣北野,花費八千多兩銀子建造了一座極其奢華的別院,其中亭台樓閣,水榭花園應有盡有,比蘇家自家住的府邸還要精美的多。
看著眼前這座豪華的府邸,蘇仲羊在想起兒子陳金龍被抓,心中暗罵蔣北野白眼狼。
兩名看門的守衛發現了,興師問罪的蘇仲羊上前攔住。
“站住,這兒是將軍府,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滾開!”
蘇仲羊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守衛一臉懵逼。
蘇仲羊直接推開小兵闖進了將軍府,府內的守衛聞言紛紛趕來。
就在眾人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肥胖中年人,推開門走了出來。
對方身高七尺左右,眼睛出奇的小,嘴巴宛如兩根大香腸,整個人油膩非常,若非穿著一件的淺紅色四品將軍官袍。
外人很難相信眼前這個油膩的胖子,便是蘭州將軍——蔣北野。
“呦嗬,這不是蘇老板麽,稀客啊。”
蔣北野衝著手下擺擺手,數十號守衛趕緊退下。
“蔣大人,我蘇家可曾得罪過你?你為何要讓人抓了吾兒金龍?”
蘇仲羊眼睛通紅,強壓心中的怒火問道。
“蘇老板,抓你兒子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兵,你找錯人了。”
蔣北野語氣平淡開口說道。
“大人在開玩笑麽,蘭州城的兵從來不是都歸將軍府管麽?”
“那是三年前的事兒了,自從三年前蠻族攻破狼皋城,朝廷擔心蘭州城防脆弱,負責蘭州內城防禦的軍隊,早就換成皇帝的禁軍了。”
蔣北野聞言指了指天空,眼中同樣不爽。
蘇仲羊聞言驚恐萬分。
蔣北野接著道,“皇帝這些年一直沉迷佛教,對軍國大事沒什麽興趣,內城禁軍常年都得不到皇帝的聖旨,被圈禁在內城。”
“這隻禁軍本就是為了防備塞外的蠻族,在平常時期,和外城的普通城防軍幾乎沒啥差別。”
“以至於蘇老板你都忘記了內城的禁軍實際上是皇帝的人,這一次你兒子惹到禁軍,純屬是他自己蠢!”
蘇仲羊聞言呆若木雞,說到底這都是因為夏雲臣統兵過於嚴苛,平日裏除了練兵就是練兵,士兵根本沒機會出軍營胡搞,和外界沒什麽交集。
就連蘇仲羊都認為內城的禁軍當成了普普通通的城防軍,然而事實上雙方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蔣北野雖然身為蘭州將軍統領一方,卻是管不到禁軍,更沒辦法下令對方放人。
“蔣大人,一定要救救吾兒啊。”
蘇仲羊神情慌張,上前抓住了蔣北野的手,低垂著腦袋哀求道。
“蘇老弟你別急,別急,這事兒咱們從長計議,禁軍那邊的人際關係可是很麻煩的,你懂的~”
“大人,我懂我懂,瞧我這記性剛剛想起來,蘇家最近剛剛得了一瓶五十年的佳釀,明兒個就給您送來,保住吾兒金龍要,銀子不是問題,我這就回去籌集。”
“誒,本官雖然和那個禁軍的祁山不是很熟,但是同朝為官,給你安排你們見一麵,還是沒問題的,誰叫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呢。”
“那就多謝蔣大人了。”
“好說好說,聽說蘇家的瀟湘樓到了一批楚地的姑娘,那個嫩啊,本官活了幾十年還沒見過楚地的姑娘呢...”
“明白,明白,今晚就給您送來。"
"咳咳咳...”蔣北野清了清嗓子,“待會兒本官給你寫個條子,去大牢看看金龍吧。"
蔣北野說著便拿出一張紙,隨手寫下一個名字,遞給蘇仲羊。
“多謝,多謝,這次多虧了蔣大人。”
蘇仲羊趕緊接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