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師未捷
奧爾良港口工作區內，周域沒等待多長時間，被醫務人員帶走的唯一一位傷員王啟便穿好衣服回來了。
“怎麽樣，沒事吧？”周域招招手示意王啟到這邊，一見麵看王啟臉上貼了一大片傷口愈合貼，便關心了兩句。
沒事沒事，王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麽大問題。
“就是被燙破了點皮，沒什麽大不了的，放心吧。”
見周域臉上寫滿了擔憂，王啟哈哈一笑，拍拍周瑜的肩膀說道：“怎麽，還擔心我啊？不用擔心，你想啊，要是真有什麽問題，那幫醫生能讓我離開？”
“指定是沒事了。”
周域一想也對，點點頭，不過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閃過，之前在飛船內部駕駛艙外的大廳裏，親手給王啟的腰圍上衣的時候，雙手接觸到對方黝黑的皮膚，那燙人的感覺。
皮膚都被燒成那麽燙了，就算沒什麽大問題，疼，一定是沒少受。
“醫生說就是點皮外傷，這傷口恢複貼貼上兩三個小時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美麗的女醫生還告訴我，這新生的皮膚比較水嫩，到時候老王我一張老臉又要變成吹彈可破的18歲青春模樣了，哈哈。”
見老王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還有心情在這打趣，周域頓覺得自己的擔憂太過多餘，隨口便道：
“之前你和艾琳姐商量的不是放火吧？”
老王一呆，隨後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微微張著嘴，眼睛忍不住往艾琳的臉上飄著，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模樣。
“那個···煽風點火嘛，···啊··哈哈自然是這樣···”王啟磕絆搭話，接著話鋒一轉，壓低了聲音向周域問道：
“怎麽？不是說全體船員要在工作區接受詢問嗎，你們？這是問完了？”
“還沒開始呢，也不知道在幹啥，把我們晾在這個地方，都快半個多小時了。”
王啟點頭歎息：“我估計這次咱們懸了，說不定不光要受到聯盟法院的製裁，回去之後還得接受處分。”
“我那老上司一定會指著我的鼻子臭罵···”說到這，王啟似乎渾身不自在起來，轉了轉脖子，斜躺著靠在椅子上，一副泄了氣的皮球模樣。
“這會兒，維安的同誌應該是在現場提取證據呢。”
見王啟仿佛認命了一般，周域有些好奇，雖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也沒想著能夠避開維安人員的調查，但仍然有些好奇，王啟為什麽如此篤定？對方一定會查到？
“攝像頭壞了拍不到的，相信其他乘客也不會出賣咱們，我怎麽覺得人家還沒詢問呢，你就迫不及待地想到了呢？”周域好奇問道。
“你以為作為人類文明最先進的宇宙飛船，僅僅會是攝像頭，麥克風，喇叭，這些幾個世紀之前就存在的東西監控，就能放心嗎？”
“這些東西，不過是給人工智能做眼睛，做耳朵做嘴巴用的，正兒八經的安全防護方麵的監控設備，比熱成像儀這些老古董先進多了，你也就別動什麽歪腦筋了，指定逃不了！”
周域一邊點著頭，一邊抬手拍了拍王啟的後背剛要開口，就見對方猛然一驚，嘴角不自然地往上抽搐著，緊咬著牙關猛地吸氣！
“不好意思老王，忘了你，皮還沒長好呢···我就沒打算動歪腦筋，就是咱們幹的又能怎樣？別說是在飛船駕駛艙位的大廳裏放火。法律規定，在危及到公民人身安全的時候，使用任何手段保證不造成更大損壞前提下的自保措施都是合法的，也沒什麽好怕的。”
“你對聯盟的法律很了解？”
周域微微一笑：“略知一二。”
“得了吧你，一聽就知道你這方麵，修為很高呀！”
···
“來了”
耳邊傳來艾琳冷冰冰的聲音，周域抬頭望去，但見一隊港口調查人員正昂首而來。
進到眾人休息的區域，沒有做絲毫停頓，直衝周域這邊走了過來。
緊接著，就在周域的目光中，調查人員將王啟，艾琳，還有其他幾位在乘客艙外大廳燒了自己上衣的人，點名叫走。
隨後，又有一人來到周域身邊，“你叫周域是吧？隨我過來，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詢問一下，希望你配合。”
周域從善如流。
表麵上若無其事，但他心中已有了腹稿，甚至已經在腦海中回味了好幾遍，等會兒該怎樣說才能完美符合聯邦法律的緊急避險或者說防衛正當。
但事實卻與他想象的出入巨大，甚至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所有人都被判定為緊急避險狀態下的操作，無罪釋放，而且也不用承擔賠償，但僅僅有兩個是例外，艾琳和周域自己。
“為什麽？我哪裏違法了？”
“你蓄意破壞消防信號，危害公共安全，破壞特種設備！”
“什麽？那縱火犯就不是？”
“縱火是為了解除人工智能的指令限製，杜絕可能存在的風險，屬於自救行為，符合緊急避險！”
“那我們砸消防管道也屬於這個行為緊急避險呀？”
“不，你砸消防管道，不屬於緊急避險，消防管道破裂，並不會幹擾到貝貝，不會解除人工智能的判斷，但會造成火災蔓延，放大潛在的危險!"
周域還想申辯兩句，對方卻不給機會，被幾名工作人員帶著進了監禁室關了起來。
“根據聯盟法律規定，我們暫時將您收押，在港口維安部與各界溝通之後，將判定是否對你提起公訴，請求聯盟法院判決。到時候您可以請求您的律師能為您辯護，但在這之前，您將處於監禁狀態，不允許與外界有任何溝通。”
周域隻來得及哎哎了兩聲，升到半空的手還沒有落下，就見對方已經關了閥門，大步離開。
唉，我去！
這叫什麽事兒呀？
艾琳姐估計也和我一樣的遭遇吧？
得！出師未捷身先死，啥都沒幹呢，就被關到局子裏了！
周域歎息一聲，腦海中閃過關於霍君華的資料，閃過自己與父母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張嘴想要說話，卻最終化為一串無意識的音節，咕噥著向後一倒，成大字躺在監禁室的大**，望著天花板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