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才
一個武者，隨著實力的提升，地位和影響力也會跟著提升。
而這些提升，帶來的被動責任或者說眼界，也必須提升上來，否則將會出大問題。
就如楚塵，如果他的眼界還隻限於天風城，他的責任還隻限於保護楚家，他將看不到自己的目標，更看不清自己的敵人。
這一點，很重要。
此時楚塵和丁皓，深深的意識到了。
兩人聊了一整夜，暢想未來，製定目標。
翌日清晨，兩人同時離開，一個回家抱美嬌妻，準備搬家，一個則前往顯聖堂，找個差事，也算是躲避麻煩。
楚塵一大早就來到了顯聖堂，這裏很冷清，進入院子中，隻能看到三個老者，在有條不紊的雕刻著什麽。
顯聖堂內，有很多成品雕塑，也有很多廢掉的雕塑。
楚塵粗略掃了一眼，他從這些雕塑上麵，幾乎都感知不到任何的意境。
他眉頭微蹙，走進了廳堂之中。
隻有一個接待人員，正打著哈欠，不知是守了一夜還沒回去休息，還是一大早剛來的。
“我想借雕刻師的任務，來此考核。”
楚塵向著接待人員說道。
接待人員是一個幹瘦的中年人，沒什麽修為，否則也不會犯困成這樣。
對方眉眼微挑，看了看楚塵，旋即拿出了一張表格，無所謂的道：“先填上信息，待會兒安排你考核。”
楚塵沒有遲疑，填上了自己的信息，將表格交給了對方。
對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拿起表格就向著裏麵走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表格一眼。
不過很快，內堂裏便傳來了一陣陣驚呼之聲。
旋即兩道身影帶著兩股狂風來到了楚塵的麵前。
是兩個老者，須發皆白，卻很壯實，兩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楚塵，其中一人激動的問道：“你是黃階真傳弟子楚塵？”
楚塵點頭道：“是我，不知兩位前輩是？”
“哈哈哈，這位是我們顯聖堂堂主柴檒柴堂主，我是顯聖堂首席雕刻師關雲嶈。”
後麵的老者大笑著介紹道。
楚塵再次行禮，“弟子楚塵，見過柴堂主，關長老。”
“客氣客氣，小楚，走，咱們去後堂聊。”
柴檒和關雲嶈一人抓住楚塵的一條手臂，將楚塵拉著向後堂走去。
楚塵一臉懵逼，不明所以。
來到後堂，早已有人沏好茶水，甚至擺上了不錯的點心和靈果。
坐下之後，柴檒開口問道：“小楚啊，你為何要來顯聖堂當雕刻師啊？”
楚塵也沒隱瞞，直言道：“有三點原因：第一，來此修心；第二，為學院做貢獻；第三，躲避挑戰。”
“你倒是實誠。”
關雲嶈笑道：“你之前有沒有雕刻的底子？”
楚塵搖頭道：“沒有，隻能現學。”
“沒關係沒關係，以你的聰明才智，很快就能學會的。”
關雲嶈連忙說道。
柴檒也點頭道：“沒錯，小楚啊，以後你就跟著關長老學，待你出師之後，老夫再給你配兩個助手，到時候讓他們為你跑任務堂任務的事情。”
“多謝柴堂主和關長老，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咱們開始吧。”
楚塵行禮道。
他的確著急。
因為他對雕刻聖級功法顯像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且著急弄些貢獻點來。
“這麽急麽？”
關雲嶈一怔，而後笑道：“好，你先在這裏等等，老夫先去將工具拿來。”
柴檒笑道：“老關，小楚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堂主放心吧。”
關雲嶈笑道。
楚塵在這裏等著，關雲嶈沒一會兒便從外麵叫他了。
待他走出來，看到關雲嶈雕刻的工具後，便是呆愣當場。
你確定這玩意兒，是用來雕刻的？
隻見關雲嶈扛著一把青龍偃月刀，拿著去砍人砍妖獸還差不多，不過拿來做雕刻這等細致活，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呢？
“今天先讓你見識見識老夫的本事，然後再傳你雕刻之法。”
關雲嶈帶著楚塵來到了一塊巨石前。
這塊巨石，足足有著一丈多高，一丈多寬，厚也有近丈。
“看好了……”
關雲嶈向著楚塵說了一聲，而後便單手持著青龍偃月刀，開始了雕刻。
速度很快，石屑滿天飛。
楚塵看的是目瞪口呆，雕刻的細致活，讓關雲嶈硬生生給弄成了練刀。
一個時辰後，巨石已經初具形態，關雲嶈雕刻的是一招刀勢，隻是初具形態，便已經有了些許威勢。
又是一個時辰過後，巨石已經勾勒出了具體的身形，但還是有些粗糙。
然後，關雲嶈的速度終於放慢了些，開始雕刻細微之處。
這一次，足足過去了兩個時辰，在楚塵看來，雕塑已經完成了，且非常的完美，不過關雲嶈依舊全身心投入的雕刻著。
直至傍晚，夕陽西下，關雲嶈終於停下了。
隻見他老人家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楚塵連忙去扶住。
這才發現，這位老人家，竟然渾身都在顫抖，身體說不出的虛弱，就連氣息都紊亂了很多。
楚塵蹙眉，連忙拿出了一顆生精丹，卻被關雲嶈給拒絕了。
他大口喘息了幾下，臉色恢複了些許，而後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年輕的時候，我連續雕刻三尊都沒有問題。”
“弟子怎麽感覺，您這是在拚命呢？”
楚塵蹙眉說道。
雕刻這麽一個雕塑，差點要了關雲嶈的老命。
“所以，我得找個傳人了。”
關雲嶈長歎，“若是雕刻一般的雕塑，倒是無所謂，我可信手拈來，不過雕刻聖級傳承的招式，必須一氣嗬成，期間不能中斷，要保證‘形’、‘意’、‘勢’、‘神’相輔相成，融會貫通才可。”
他像是站不住了，在一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又大口喘息了幾下，繼續道：“這對雕刻師的手法、關注力、力量、持久力已經對聖級傳承的感悟程度有莫大的要求，可以說，雕刻出這一尊雕塑，就像是你將這一招連續不斷修煉了上萬遍一樣。”
“是麽？”
楚塵心中震驚，他之前對雕刻的了解，的確片麵了。
不過他還是蹙眉問道：“為何您要用這麽一把大刀呢？用專門的雕刻刀具不好麽？”
關雲嶈搖頭道：“一般的雕刻師，自然要用成套，大大小小十幾把甚至幾十把雕刻刀，才能夠雕刻出一尊雕塑，但那隻是雕塑，而我們所要做的，是雕刻出聖級傳承，必須得用自己的兵器，因為那才能心意相通。”
楚塵沒聽懂，也沒找到方向。
關雲嶈指了指旁邊的一塊三尺見方的石頭，向著楚塵笑道：“你也看了一天，自己上手試試，按照你所想雕刻出來，或者直接雕刻你的功法招式。”
“我隻是看了一天，還沒開始學，恐怕不行吧？”
楚塵苦笑，他都不知道如何下刀。
關雲嶈搖頭道：“以你的修為，你的實力，你的悟性，自然不能以常規方法學習雕刻，這次也正好讓我來判斷從哪裏開始教你，盡管動手就行。”
“好吧……”
楚塵深吸一口氣，右手在腰間儲物袋上一拍，無敵劍便出現在手中。
看到楚塵手中鏽跡斑斑的斷劍，關雲嶈眉頭微挑，臉上卻是出現了一抹笑意，開口道：“你什麽時候能將這柄斷劍上的鏽跡給磨沒，什麽時候就能出師了。”
楚塵一怔，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仔細的看著那塊石頭，腦海之中想的是無敵劍經第一式劍斬殘陽的起手式。
仔細回想了半晌，他兩眼一定，旋即直接出手。
斷劍在手中，像是化為了精細的刻刀，在石頭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楚塵腦海中，也在回想著關雲嶈雕刻時的那種狀態，努力的讓自己也進入那種狀態之中。
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楚塵停下了手中的劍。
完成了。
一個迷你的人形，手持完整的長劍，姿勢正是劍斬殘陽的起手式。
但並不精美，麵部隻有輪廓，卻五官模糊。
手指甚至都看不清楚，頭發更不用說了。
即便是放在俗世之中，楚塵的雕刻依舊上不了台麵，甚至會被嘲笑。
不過此時，關雲嶈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楚塵雕刻的成果。
“關長老，這應該是我現在的極限了。”
楚塵苦笑，他自己也看不過去，卻不知該如何修改。
“已經足夠震驚到我了。”
關雲嶈卻給了這麽一個評價。
楚塵隻當他客氣。
這個時候，柴檒走了過來，笑問道：“老關，怎麽樣了？”
“你過來自己看。”
關雲嶈向著柴檒說道。
柴檒眉頭微挑，加快腳步，來到了兩人身旁，看向了楚塵的雕塑。
“怎麽可能？”
柴檒臉上當即出現了震驚之色，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楚塵，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楚塵苦笑，“柴堂主，關長老隻是讓我看著他雕刻了一尊雕塑，並未教我什麽，我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就胡亂雕刻了，您不必這樣吧？”
柴檒和關雲嶈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齊呼道：“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