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虛鑰
“兄弟們！開飯了，今天早上吃麵條，牛骨頭湯煮的！”
練武場有人吆喝起來，圍觀的士兵們紛紛掉頭往北邊的大食堂方向走去。
鍾黎一聽到有飯吃，屁顛屁顛的跟在眾士兵後麵，還不忘回頭給唐天打起招呼。
如今的忠義軍總共人數大約三千多人。
一日光是吃飯的花銷就是一大筆錢，好在這些士兵既能拿起兵器殺敵，也能扛著鋤頭種田。
大家都是奴隸出身，啥苦都吃過，不怕麵朝黃土背朝天。
而且連雲山脈極為廣闊，物資十分豐富。
自給自足，至少吃飯上能節約不少錢。
忠義軍大致分為農耕隊、狩獵隊、護衛隊、後勤隊、探子隊。
農耕隊人數最多，平常清晨起來訓練，吃過早飯後下田勞作，中午至下午時分都在田野中訓練。
訓練方式是用的葉姝將軍那一套練兵方法。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唐勇從白交城一起殺出來兄弟夥，對唐勇十分忠心，同時也是忠義軍的支柱。
狩獵隊則是分為數十隻小隊，在連雲山脈收集物資，捕獲野獸等等。
莫嵐山上那些野雞野兔就是狩獵隊抓來的。
黃鑫曾經就是狩獵隊的隊長，隻是現在實力漸長，最近被唐勇提拔到護衛隊當隊長去了。
護衛隊是平常守護莫嵐山的隊伍，人數不多，還經常和農耕隊進行人員互換。
所以大部分成員也是同一批兄弟夥。
後勤隊則是忠義軍中的老幼婦孺，還有金錢鼠這個後勤大總管。
全麵負責士兵們吃喝穿住等一係列問題。
探子隊則是極為特殊的隊伍，阿豪和老卜就在其中，平常都是進行下山打探情報的危險工作。
不光需要極好的身手，還要有不怕死的勇氣和絕對忠心。
所以忠義軍看似花銷費用巨大，其實大家都能夠做到自給自足。
隻是剛開始忠義軍人數不足，五隻隊伍隻是初步的雛形，隨著上山的人越來越多，物資消耗異常快速，常常都是金錢鼠自掏腰包往裏麵填補空虛。
唐天第一次上山拿出滿桌子的金磚後，唐勇利用金磚順利渡過最困難的時期。
現在軍庫充足，五隻隊伍也逐漸趨於完整。
反倒是兵器、盔甲、戰馬等軍需物資成為難題。
總不能讓這些士兵擼起袖子與璃國軍隊廝殺吧？
唐天此時想到海通商會，或許能讓老鷹幫幫忙。
忽然間一陣地動天搖，隻見忠義堂偏房炸出一個窟窿，濃濃黑煙正往外冒。
“小勇的房間！”唐天扔下碗筷，衝出食堂來到偏房外。
而正在吃飯的士兵們以為是敵襲，瞬間進入到戰鬥狀態，一分鍾不到全部衝出食堂，在外麵空地上集合完畢。
護衛隊們還在站崗，全都懵逼的看向忠義堂方向。
咋回事呢？我們這門口沒啥事呀。
唐天推開房門，一股刺鼻的腐臭屍體味道撲麵而來。
隻見梅丫頭推著唐勇跑了出來，唐勇一臉黑，就剩下兩個眼睛還能看到。
而梅丫頭也變成了煤丫頭，頭發上還冒著煙。
“哥，不好意思，實驗有些小失誤。”唐勇摸摸臉，尷尬笑道。
唐天翻起白眼，說道“快去洗洗，跟苦窯裏挖煤出來一樣。”
司纖纖和玉仙兒捂著鼻子從房間裏跑出來，看到唐勇和梅兩個人灰頭土臉的樣子，連忙問道“怎...怎麽了？這是？”
“沒事，打開窗戶通通風，這味道太衝。”唐天揮揮手。
梅丫頭帶著唐勇去清洗，唐天則回到大食堂外，對那些嚴陣以待的士兵們說道“大家繼續吃飯，我弟弟弄出來的大爆炸，沒事。”
“哦，原來是當家的，沒事就好。”
“當家的就喜歡搗鼓奇怪玩意，上次還把我家豬圈給炸了。”
“可不是嘛，兩天前我們吃的冰坨坨也是當家的弄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大熱天他從哪裏弄過來的冰塊。”
士兵們你一言我一語，陸陸續續再次步入食堂。
等腐臭黑煙散去，三名士兵過來給唐勇修補屋頂，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這不是第一次了。
唐勇則興奮的在本子上記錄一些東西，鬼手燭放置在旁邊桌麵上，沒有什麽變化。
唐天走進來一看，就明白自己這個弟弟是將某些問題搞清楚了，才會如此興奮。
於是坐在旁邊床鋪上，問道“又有什麽新發現？”
唐勇舉起本子，搖了搖頭又點點頭，說道“千機夢煉的秘密我明白了一點點！”
“千機夢煉？木前輩的功法傳承？”唐天立刻想到那些木頭牛、木頭鳥。
唐勇伸出左手，五指晃動間變換出一顆十字長方體的物件，上麵布滿紋路圖案，其中心是一顆發光的鏤空金色小球。
“這是大哥給我的那個小盒。”唐勇解釋道。
“你解開小盒後小盒居然變成這樣？”
“倒不是，小盒內的機關其實很簡單，我花了三個小時就解開了，然後它就變成一個球體，球體就比較難，這是我解開球體後變化的模樣。”
唐勇指著中心的金色小球說道“這中心的小球叫神機心，將這個小球取出來，就是完整的功法傳承。”
“我估計還有三種變化才能完全取出神機心，不過每一種變化都會有部分傳承顯現出來，就像這樣。”
唐勇拿著長方體放在屋頂窟窿射下來的陽光中，透過陽光折射，一道光線從長方體小球上射出，打在牆壁上。
牆壁上浮現出畫麵，而且畫麵還能變化。
唐勇笑道“像不像我以前說的投影儀？”
唐天哪裏見過這種新鮮玩意，對牆壁上播放的畫麵立刻來了興趣，說道“真的能動，像是一個個圖紙，太複雜了，怎麽沒有你以前說的播放聲音？”
“製造神機心的人沒有想出錄入聲音的法子吧。”唐勇聳聳肩，接著說道“總之我靠著這些圖紙製造出木牛、木鳥，但其製造的原理是什麽，我弄不清楚。”
唐勇指著牆壁上的畫麵，手指順著圖紙上的複雜紋路滑動，並說道“繪製這些圖紙的人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靠著內力在木頭上構建出這些紋路，竟然可以達到內力生生不息、循環往複的效果，從而改變木頭本身的屬性。”
“我隻是根據圖紙按部就班而已，算是踩在巨人肩膀上吧，所以我一直想搞清楚這些紋路更深層的秘密。”
“而昨天我研究鬼手燭時，發現鬼手燭表麵同樣覆蓋著一層紋路，或者說是銘文更貼切一點。”唐勇伸手將鬼手燭拿了過來，遞給唐天。
唐天接過來後瞧了半天，問道“我怎麽沒看到銘文？”
“那些銘文太小了，肉眼看不到。”唐勇又從桌上拿來一個圓筒，左端較小、右端很大，端頭都鑲嵌著凹凸鏡片。
唐天一眼便認出這個唐勇小時候說的放大鏡。
拿著放大鏡對準鬼手燭，果然發現上麵有著一些黑紅的扭曲符號，符號極為複雜，就好像毛線團一樣，符號下麵還掩蓋著舊符號。
不過唐天搞不懂這些符號是什麽意思，抬起頭兩眼盡是疑惑。
唐勇再次拿起他的小本子，說道“鬼手燭的銘文和千機夢煉的紋路是相同的東西，它們都是由一種更加細微的粒子構成，而那些粒子的組成方式決定了紋路的屬性，紋路的屬性決定法器的功能！”
“我將這些粒子稱為‘虛鑰’。”
“虛鑰本質上是一種能量體，它介於虛無和實體之間，存在但又不屬於這個世界。”
唐天眉頭緊皺，忽然問道“和那隻鬼一樣？”
“對！”唐勇興奮說道“現在關鍵問題是鬼是一種生命能量體，但虛鑰不是，它沒有自主意識，所以它是怎麽從虛無轉化成實體來到這個世界的？”
唐天此時卻提出一個問題，“小勇，你是用內力製造出這些木頭紋路，這樣說來內力也是虛鑰構成的？”
唐勇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內力是屬於我們世界的能量，就像是刀罡、劍氣，這些都是由內力轉化而成的，是實打實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人體消化食物、呼吸天地靈氣、睡覺休息等等，都是外在物質轉化成人體內力的方式，屬於在同一個世界中循環往複。”
“但千機夢煉不一樣，製造出來的東西自成循環，已經脫離這個世界。”
“就像木頭鳥，若是沒有人從外部破壞它，那它就可以永遠飛下去，除非是本身承載紋路的木頭腐朽壞死。”
“所以我覺得內力更像是一個錨點、一個坐標，指引著虛鑰組成不同的排列方式。”
“但最後又回到剛開始的問題，虛鑰沒有意識，我們是如何讓它從虛變成實的？”
唐天沒有唐勇那般前衛的腦子，很快就被搞糊塗。
無奈歎口氣，說道“這個問題就交給你自己去想嘍，哥哥我再和你談幾句，腦子估計都要炸掉。”
唐勇也苦笑起來，說道“或許我取出神機心，就能搞明白千機夢煉的全部秘密。”
唐天拍拍唐勇肩膀，笑道“別鑽牛角尖，忠義軍還有很多事務都需要你處理，平常多休息。”
“嗯，哥你去京城一定多加小心，京城高手雲集，能跑就不要打，畢竟那隻鬼一直跟在你身邊。”
“曉得，我是去請人治病，又不是上門找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