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年半載
在前往鳳陽城的官道上，一輛華貴馬車正在快速奔馳。
唐天駕著馬車，車裏坐著玉仙兒，不過她也不算坐著，一直在馬車裏跳來跳去，對任何東西都要摸上一會兒。
之前那匹軍馬被唐天殺了掩埋在山野中，也是怕白交城的駐地軍隊找麻煩。
玉仙兒嘴裏含著一串冰糖葫蘆，掀起車簾探出半個腦袋。
“唐天！這個東西叫什麽？酸酸甜甜太好吃了。”
“冰糖葫蘆，小孩子都愛吃。”
玉仙兒點點頭，但不一會兒又探出身子問道“那這個呢？”
“白酥糖。”
“哦哦......還有這個？”
“芝麻油球。”唐天回頭看著玉仙兒鑽回馬車內，無奈問道“你問這些小吃名字幹什麽？”
“我玉仙兒要做一本璃國美食排名大全！凡是能上我榜的美食，我都要帶回村裏麵去。”
“那你有的忙了。”
“唐天？”
“怎麽了？”
“你以前覺得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麽？”
唐天回憶起小時候和弟弟小勇第一次吃上肉的感覺，於是笑道“一碗醬牛肉。”
“牛肉？我在村裏隻吃過野豬肉、山羊肉，還沒吃過牛肉。”
“嗯，那晚上我請你吃牛肉。”唐天笑道。
“歐耶！”玉仙兒小聲歡呼的聲音傳來。
唐天和玉仙兒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著，忽然間官道附近的一條岔路口跑出一群人。
看著那群人的打扮模樣，無疑是一群奴隸。
隻見他們神色慌張，手持利刃長刀，赤足**鑽入附近小樹林中。
一道箭矢從暗處襲來，直接命中人群中一名弱小女孩。
血花飛濺，還伴隨一聲淒厲的喊道“妹妹！”
唐天見狀，怒上心頭，從馬車上一躍而起來到小女孩身邊。
一名大約二十五歲的男人抱著女孩，手裏抓著一把斷刀，淚水中的悲傷參雜著無盡恨意。
看到唐天就要撲上來廝打。
不過唐天雙眼透露出金光，一隻手便將男人按倒在地，並說道“別緊張，我和你一樣是奴隸。”
男人眼中的恨意帶上一絲驚訝，但看到唐天伸手摸上自己妹妹時，依舊衝上來怒吼道“王八蛋你想幹什麽？”
可是唐天忽然伸手抓住射向男人腦袋的一根箭矢，然後猛的捏碎。
那小女孩被一箭射穿喉嚨，已經沒救了。
無名之火在唐天胸腔中熊熊燃燒，唐天回頭看向從岔路口追上來的一眾官兵。
官兵之中還有許許多多黑衣家仆，以及一名手搖折扇的長發公子。
“閣下好身手，不過此事乃是鳳陽城官府公辦緝拿反抗奴隸，我勸閣下少管閑事。”長發公子看出唐天不簡單，於是搬出璃國官府撐場子。
唐天緩緩站起身，看向一眾官兵和長發公子。
無形殺氣讓他們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無話可說，也沒必要說。
唐天身形一動，眨眼間將那捏碎的箭矢頭插入一名官兵眼中，然後搶來官兵手中鋼刀，一刀解決旁邊二人。
長發公子渾身一顫，立刻收起折扇，連忙後退，對旁邊的家仆說道“那人不簡單，我們快走！”
不過唐天怎麽會放過他們回去通風報信？
幾乎三分鍾時間，在場的二十多名官兵和家仆全部死在唐天手裏。
像這種濫殺無辜的王八蛋，就算是披著官府人皮，唐天也照殺無誤。
唐天抓著長發公子頭發，將其一把扔在血泊之中，將這人嚇得尖叫連連。
“大...大人！我是鳳陽城海通商會大公子，我家很有錢！您開個價放過我！什麽價位都行，您開個口！”
唐天不屑一笑，現在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錢，混沌極裏的一座金磚山自己還沒怎麽用呢。
這時背後那名男人走了過來，說道“讓我殺了他！後麵我一輩子給你賣命！”
“有仇？”唐天問道。
男人幾乎用咬碎牙的氣力吼道“這畜生想要我妹妹！”
唐天忍住絞死長發公子脖頸的衝動，要知道那小女孩最多十三歲，和自己弟弟小勇差不多大。
“你該死！”唐天罵道。
“不不不，我有錢我有很多錢，我怎麽會死在這裏！？”長發公子連連搖頭。
可男人不會給他再廢話的機會，撲上去把斷刀捅在長發公子胸口。
然後抽出、再捅下。
抽出、再捅下。
抽出再捅下。
鮮血和泥土混雜在一起，將男人染成一尊血人。
唐天就在旁邊看著，不出聲也不阻攔。
直到跟著男人一起跑出來的同伴走過來，攔住逐漸顯入瘋狂的男人。
而剩下的一群人加上男人隻剩下七個。
“多謝這位俠士出手幫忙。”其中一名老者拱手道謝，他認為唐天是那種出門遊曆，好打抱不平的遊俠兒。
“無妨，你們都是從鳳陽城逃出來的？”唐天問道。
“是的，自從忠義軍在鳳陽城外的莫嵐山起義，鳳陽城中有不少奴隸都反抗逃往莫嵐山，聽說那邊無所謂奴隸身份，人人皆是平等自由，而我們剩下來的人日子過的就更慘了，也是沒辦法才想要逃出城去。”老者搖搖頭說道。
“正好我也要去莫嵐山，你們跟著我一起如何？”唐天問道。
眾人聽聞十分激動，畢竟剛才都看到了唐天的厲害，三兩下就將那群官兵都殺了，簡直比宰雞還輕鬆。
老者連忙說道“多謝俠士，我們願意跟著俠士一同前往。”
唐天點點頭，不過出發前眾人需要對現場進行清理，那些死去同伴的屍體不能如此棄之荒野。
一些衣不蔽體的人們將死去官兵的衣服扒了下來。
或者拿上他們的佩刀防身。
男人抱著自己妹妹來到遠處山坡之上，用斷刀費力挖出坑洞，然後輕輕用泥土將小女孩屍體掩埋。
做完這些後，男人跪在地上，目光看向遠處山坡下的層層山巒，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
唐天來到男人身邊，手裏捧著一張草皮，蓋在了那新掩埋的黃泥土上。
“你叫什麽？”
男人回過神來看向唐天，說道“阿豪，這是我自己想的名字。”
“你妹妹呢？”
“阿...莉。”
唐天從混沌極中取出黑刀，兩刀將附近一棵大樹攔腰砍斷，然後削出一塊木板，上麵刻著‘阿莉之墓’四個大字。
接著唐天將墓碑插在地上，說道“我以前也有一個妹妹，我答應爹娘要照顧好他們，可是在我十三歲那年，我把她弄丟了。”
“你...也是和我一樣嗎？”阿豪問道。
“嗯，但是我還有必須要保護的人，所以我不能死，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值得守護的存在，但至少你妹妹不會希望你就此頹廢下去。”
“好好活著對已經逝去的人也是極為重要的，因為他們生的希望寄存在你這裏。”
唐天拍拍阿豪的肩膀，轉身離去。
當唐天再次出去時，已經是中午時分。
原本唐天想讓大家夥都坐到馬車裏，可一群人說什麽都不好意思進去，趕了一段時間路後，唐天嫌他們走的慢，隻能讓他們進入馬車裏。
不過玉仙兒氣鼓鼓的跑出來，坐在唐天身邊，捏住鼻子說道“好重的血腥味！”
唐天摸摸玉仙兒腦袋，笑道“忍忍吧，晚上我還請你吃比牛肉更好的驢肉。”
“好！一言為定！”玉仙兒聽到有更好吃的，立刻露出歡喜笑容。
根據地圖指引，唐天在黃昏時分來到官道外的一家商會客棧，阿豪一行人穿著官兵的衣服，倒是狐假虎威一番。
客棧裏的夥計絲毫不敢怠慢，加上唐天一塊金磚拍臉，客棧夥計更加賣力了。
好酒好菜都上桌，眾人也狼吞虎咽起來。
即便是經常食不果腹的阿豪等人，吃起飯來速度也沒有玉仙兒快。
好像玉仙兒才是那個快要餓死的人一般，那風卷殘雲的模樣，讓唐天看到直搖頭。
要是放在外麵，以玉仙兒這個食量，大戶人家也要被吃窮！
吃飽喝足後，唐天又找客棧老板買了一些老舊衣物，然後在購置一些肉幹酒水等等，最後還買下客棧裏唯一一輛運貨的馬車。
後麵路程越來越接近鳳陽城，阿豪等人一身官服太引人注目，還是換下燒掉畢竟好。
第二天還沒天亮便啟程，眾人跨過鳳陽城外著名一條黑水河，在第二天的晚上終於是抵達連雲山脈附近。
在一處破舊的山野寺廟中，眾人啃起肉幹，玉仙兒則吃著隨身打包的點心。
唐天、阿豪、還有老者圍在地圖旁。
老者名為李智，他拿著一根樹枝在地麵上畫出連雲山脈大致地形。
阿豪則根據地圖和老者的詳圖圖案，說道“東西入口有重兵把守，北側是一處斷崖，我們上不去，南邊則是有十艘軍船封鎖水路，沒路可走。”
唐天指了指東西口方向，說道“這裏駐紮多少士兵？”
“很多，帳篷一共有三百多個，粗略估計士兵大約三千多。”阿豪看向唐天。
“老李，莫嵐山還有沒有其他上山的路？”唐天問道。
李智沉吟片刻，隨後說道“倒是有一條上山的小路，但是要繞很遠，估摸要走兩天時間才能上去。”
“安全嗎？”唐天再次問道。
“安全，那條路十分隱蔽，而且很難走，那些士兵根本沒辦法把守。”老李說道。
“嗯，你們先上山，我一個人去軍營瞧瞧。”
阿豪聽聞立刻急道“天哥，那軍營中也不缺乏高手，和我們一起上山吧。”
“放心，我不打架，隻是瞧瞧而已，你們上山時在路上留下標記就行。”唐天笑道。
老李點點頭說道“那好，天兄弟藝高人膽大，但一切小心為上。”
“仙兒，你跟著他們一起上山吧。”唐天轉頭看向正在舔糖葫蘆的玉仙兒。
而玉仙兒搖搖頭，說道“我跟著你，放心不會拖你後腿的。”
唐天想起玉仙兒的瞬間能力，安全方麵倒是不用擔心，而且也不知道玉仙兒有沒有其他本事，於是就讓她跟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