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困獸競技場

“殺!殺了他!”

“衝上去!”

“對,踹他褲襠!”

“哎呦,你他娘的廢物,又輸錢了。”

人聲鼎沸的困獸競技場中,赤腳少年踩在黑紅沙土上,大口喘著粗氣,渾身沾滿鮮血。

在他腳邊躺著一名壯碩男人,男人整個腦袋被一把短刀從下巴位置貫穿,血液流入沙土中。

本就泛紅的沙土顯得更加鮮紅。

赤腳少年目光堅韌,伸手將短刀拔出,隨意擦拭幾下,然後扭頭回到競技場四周的石洞之中。

鐵閘門落下,赤腳少年坐在一塊石頭上暫短休息。

周圍一幫奴隸都不敢靠近,畢竟他們剛剛都看到了赤腳少年的凶性,紛紛避讓不及。

赤腳少年雖然也是奴隸身份,但同時也是困獸競技場的紅人。

戰鬥力極為彪悍,殺人從不拖泥帶水。

競技場因為赤腳少年,這幾年賺的盆滿缽滿。

沒多時,下一場奴隸搏殺的比賽又開始了,上場的依舊是那名赤腳少年。

不過對麵的鐵門打開後,走出來的居然是一頭體型兩米高的白毛野狼。

“下注了,下注了!”

“奴隸唐天對戰二階妖獸白燭狼!買定離手呀。”

競技場的工作人員一陣吆喝,將氣氛推向**,畢竟人獸大戰十分吸引眼球。

不過也有很多人搖搖頭,唉聲歎氣說道。

“完了,剛剛無腦下注唐天,二階妖獸誰打得過?”

“競技場老板太賊了,這把估計我要傾家**產。”

“他奶奶的,拉個二階妖獸和人打,這不是**裸的騙錢嗎?”

有人歡喜有人愁,而競技場下麵的唐天如臨大敵,畢竟是二階妖獸,隨便一爪子估計就要粉身碎骨。

唐天怨恨眼神看向競技場遠處高台上的那群權貴,他們是競技場實際掌控人,壓榨完自己最後一絲價值,便要將其舍棄嗎?

既然如此,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

唐天心中咆哮起來,抽出短刀,竟然衝向二階妖獸。

引得競技場所有人一片驚呼,這唐天是在找死嗎?

白燭狼旁邊的兩個矮小奴仆扯下束縛用的鐵鏈,白燭狼恢複行動,眼露凶光,一爪子便將躲閃不急的一名奴仆拍成肉泥。

另外一名奴仆連滾帶爬的回到石洞中,鐵閘門落下後奴仆才稍稍放心。

可白燭狼調轉狼頭,口噴火焰,兩米粗的熾熱火柱瞬間衝入洞中,將鐵閘門融成鐵水,裏麵的奴仆可想而知。

不過這倒是給唐天一次機會。

他趁機鑽入白燭狼腹部下方,舉起短刀便往上刺,腥臭的血液頓時噴湧而出。

白燭狼發出嘶啞的吼叫,口含火光,原地跳起來就要將地下的唐天燒死。

但唐天得手一次,絕不戀戰,立刻抓著白燭狼的毛皮,嘴裏咬著短刀,靈活爬到了狼背上。

白燭狼有所察覺,快速抖動全身,將要將背上的唐天甩飛出去。

不過效果不怎麽樣,唐天還是一點一點朝狼頭位置爬去,最後來到頭顱位置,對著白燭狼的眼睛就是一刀下去。

白燭狼哀嚎一聲,疼得滿地打滾,奈何爪子伸不到腦袋上,不然早就將唐天變成肉泥。

不過唐天也不好受,他一隻手死死抓住白燭狼的肉皮毛發,另一隻手緊握刀柄,使出骨頭裏的力氣將短刀往裏送。

沙土飛揚,石壁震動,白燭狼巨大的身軀在競技場中來回碰撞。

在劇烈的掙紮下唐天要是被甩飛出去,那下場隻可能是葬身獸肚,所以他絕不能鬆手。

白燭狼嘶啞吼叫,鮮血順著眼眶,染紅沙土。

終於在三分鍾過後,白燭狼仰頭噴出赤紅火柱,隨著火柱慢慢消失,白燭狼也無力的栽倒在地。

唐天身上多處骨折,口鼻不斷冒血,但他此刻也不敢絲毫鬆懈。

將握刀的右手臂都深入白燭狼眼眶中,確認白燭狼死亡後,才慢慢將手臂抽了出來。

震耳欲聾的掌聲襲來,競技場那些賭徒看客們紛紛鼓掌叫好。

有的是因為贏了錢,有的是因為過了眼癮。

而高台上的幾名權貴卻陰沉著臉,他們沒想到二階妖獸的實力在唐天麵前如此不堪。

沒贏也就算了,唐天連個殘廢重傷都算不上。

其中為首的一人叫做張泰,是競技場的大老板,他咬著手指心情煩躁看向下麵的唐天。

這一場比賽,他最少損失十萬金幣!

還有一頭二階妖獸的本錢沒算進去。

在張泰心中,已經想好要做掉唐天。

“他還有一個弟弟吧?是個癱子,活在世上也是受罪,幹脆送他們兄弟一起上路。”張泰嘀咕起來。

這時一名管事老頭急匆匆跑過來,在張泰耳邊低語幾句。

張泰聽聞頓時驚道“什麽?蘇州城的南宮公子來了?!快領我前去!”

來到競技場西邊的華貴包廂中,一名翩翩美公子手持折扇,坐在陽台之上,品嚐美酒。

身邊跟著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人,他雖然一隻眼睛是瞎的,但雙臂極為壯碩,兩把上等寶刀負在背後,看起來是個練家子。

張泰急慌慌進入包廂之中,瞧見美公子身影,立刻彎腰做輯。

“拜見南宮公子,您到小的這來,怎麽不知會一聲?也好歹讓小的多做些準備來款待公子。”

美公子微微一笑,沒有看向彎腰的張泰,而是指著台下已經昏倒的唐天,笑道“不用,今天來已經過足眼癮,真沒想到居然有普通人搏殺二階妖獸。”

“張泰,你得到個不錯的寶貝。”

張泰頓時汗顏,站在原地拱拱手,苦笑說道“也是個燙手的寶貝...”

“既然如此,你把他賣給我,如何?”美公子說起這句話,才轉身看向張泰。

張泰立馬擺擺手,笑道“哪能讓南宮公子破費,唐天能被公子看上那是他的福氣,也是競技場的福氣,送給公子了。”

美公子滿意點點頭,笑道“張泰,你很不錯,今年的宮廷供奉是你的了。”

張泰聽聞頓時大喜,連忙跪拜喊道“多謝公子!公子對小的恩情,小的永生莫忘。”

“哈哈哈,行了,等下把交接手續辦好,下麵這奴隸以後就跟我了。”美公子揮揮手。

張泰瞧見立刻後退離開包廂,不敢打擾美公子的雅興。

對門外等候的管事招招手,說道“趕緊把唐天賣身契拿過來,還有他的癱子弟弟的賣身契也一並拿來。”

管事點點頭,轉身辦事去。

而張泰也處於興奮之中,邊走邊拍手,笑道“今年的宮廷供奉屬於老子!哈哈哈,還可以甩掉唐天和他癱子弟弟這個包袱,南宮公子真是我福星也,哈哈哈。”

沒多久,唐天從昏迷中蘇醒,他忍著全身劇痛從清涼的石板上坐起來。

身旁地上扔著幾塊碎銀子,這是競技場對唐天的褒獎。

這些錢足夠唐天吃上五天飽飯,或者置換一身不錯的衣服。

可是身為奴隸身份的唐天,沒有買賣東西的權力,這些錢對他來說就和石頭一樣。

除了賄賂競技場那些管事的,沒有別的用處。

可是那群管事之人都貪得無厭,五兩的碎銀子,能在他們那換上一碗好肉就不錯了。

唐天一瘸一拐的離開房間,來到競技場內部的奴隸訓練場,照舊將碎銀子遞給門口的管事。

“唐天,恭喜你,有個大人物花錢將你買下,說是蘇州城那邊來的闊氣少爺,以後不用在競技場拚命了。”管事摸摸手中碎銀,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個木盒,繼續說道“張老板賞你的,把傷養好,別說我們困獸競技場剝削奴隸。”

唐天沒有拿下木盒,搖搖頭說道“我弟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管事的不耐煩將木盒塞給唐天,說道“你弟的賣身契也一起跟著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那闊氣少年是脾氣好,不然早就整死你了。”

“那多謝張老板。”唐天聽聞後,立刻拿起木盒。

打開後裏麵放著一枚清香的白色丹藥,唐天驚訝片刻,沒想到裏麵是上好的療傷藥,一枚估計要四十金。

張泰也是舍得。

周圍一群奴隸瞧見後,都紛紛靠過來盯著唐天手裏的丹藥。

畢竟是四十金幣,他們估計要打兩百場生死搏殺,才能賺到四十金。

而很多奴隸連三場比賽都熬不過去。

雖然都很眼饞,但無一人敢上前搶奪丹藥,畢竟有命搶,沒命用。

唐天收好木盒,轉身來到左側的磚瓦房中,推開門,裏麵**躺著一名瘦弱孩子。

是唐天的弟弟,名叫唐勇。

唐勇依靠在床頭牆壁上,手裏捧著一本嶄新的書籍,叫《洞若觀火》。

是一本講四季變化、農田種植的雜書。

唐勇對此書愛不釋手、視若珍寶,而在床鋪內側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破舊書籍。

這些都是唐天托競技場管事買來的。

唐天知道自己弟弟極具聰慧,看書識字過目不忘,所以每次打完比賽後,有機會都會讓管事替自己帶一本書回來。

無論是什麽書,隻要弟弟喜歡就好。

“小勇,今天老哥又打贏了!你上次說的果真如此,那頭白燭狼的弱點就在腹部和眼睛上!”唐天露出笑容。

這位殺人都麵不改色的狠人,隻在他弟弟麵前露出和藹的笑容。

唐勇雖然才十二歲,但他不是天真笨蛋。

每一次打贏比賽,大哥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自己一個癱瘓之人,隻能在情報和戰鬥分析上幫幫大哥。

唐勇臉上露出微笑,但內心卻是十分自責,但看到唐天沒事,放下心中大石頭,笑道“大哥你沒事就好,這次應該可以多休息幾天吧?”

唐天點點頭,彎腰從床鋪下取來一個黑色陶瓷壺,裏麵裝著是弟弟的排泄物。

因為唐勇行動不便,加上唐天會經常出去生死搏殺。

為了照顧弟弟,才放了一個壺在下麵,唐天每次打贏回來都會去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