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二十克土壤，有問題
郭薇的眉頭一下皺緊，轉身走來，質問道：“張副教授，您應該很清楚，地下遺跡之地將會引發巨大災害，關係到多少人的性命。如果因為你一己之私，將會害死上萬之眾，您可不能任性而為。還有，您似乎在隱瞞著什麽？”
張青玄搖著頭，道：“我需要那些土壤。馬上！立刻！”
“不，你在撒謊！”郭薇大聲說道，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討厭的中年人，一定發現了什麽。
不僅是土壤的問題，那個地方的遺跡，讓這個男人猶如瘋子一樣，一定有哪裏不對。
他神色連番變化，從最初的不屑，到驚訝，變成最終的猜疑，很顯然這個考古學的副教授，一定知曉一些源頭。
即便不是源頭，事件的導火索，他想必是清楚的！
“郭薇，你不要激動，先聽我說，我今天準備發表一篇論文。正是我研究的那點土壤。”張青玄攤開手，高聲說道，“我懷疑那東西是息壤，傳說中可以生發的土壤！大禹治水，他的父親鯀曾經使用過的神物。
傳說中，息壤可以無限生發，“息”為生長之意；息壤，就是指能自己生長、膨脹的土壤。息壤足夠數量，能夠建造一片全新的大陸。
現在看來，之前鄉村裏麵的那個老人，他說的也許是對的，現在的關鍵是，那點土壤跟天坑之間，到底有什麽關聯？”
郭薇僵在原地，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繞著張青玄轉了一圈，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精神病患者。
“張副教授，我頭發長，難道讓你有見識短的錯覺嗎？”郭薇沒好氣地道，“你是考古學家，現在卻將山海經那些神話傳說，一本正經地跟我說道，不覺得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嗎？你帶回來的土壤，縱然有一百斤，能夠讓那一處遺跡憑空生出上千米深的天坑嗎？原本那些石頭去哪裏了？可是報告上寫的很明白，天坑的誕生，是才發生的，不是原本就有的地下暗洞。”
“我沒有騙你！你完全可以看我的實驗報告。”張青玄變得歇斯底裏，直接走到他的實驗位，將一疊報告清單拿出來，直接遞給郭薇。
郭薇順勢接過，下意識打開報告單，看著看著，她原本一臉不屑的神色，漸漸變得詭異，到最後將報告們的砸在桌子上，沉聲說道：“你是認真的？這份報告，都是真的？你是瘋了，還是我瘋了！張青玄，你的報告，簡直就在侮辱我的智商，也在侮辱整個考古學院。”
“婚姻生活的失敗，並不代表我對學術的放縱與狂妄！”張青玄不滿道，“郭助理，你也是高才生，地質學是你的專業，你可以看看檢測報告。一切要按照數據說完，是否是謊言，都在這裏。”
郭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良久才道：“這件事情，需要跟院長通報。你這個結論，太駭人了。二十克土壤，竟然無法推測碳14，不但如此，土壤的元素成分，也無法探明。不，我不相信，元素無法探測，這一定是檢測方法問題。或許，那是你的錯覺而已，東西在哪裏？隻需要重新測試，一定會真相大白。這......等一下，那些土壤呢？”
“昨晚我睡了五個小時，起來之後，便不見了。”張青玄順手從桌子上取出一個透明的玻璃小瓶，瓶子上還貼著“田縣土壤”四個字！
玻璃瓶高5cm，直徑1.5cm，瓶口密封橡膠塞子嵌合。
郭薇下意識望向透明的瓶子，不可思議道：“現在土壤消失，瓶子卻在？”
“不！準確來說，這個瓶子從我發現開始，他擺放的位置，瓶口密封，明顯都沒有變化，然而土壤卻不見了！”張青玄繃著一張臉，“監控壞了，瓶子沒有消失，裝在裏麵的二十克土壤卻不見了。這實在太詭異了。”
郭薇顧不得爭吵，作為地質學的高才生，此刻她也意識到這件事情，已經超出科學的範疇。
不！
一定是那個環節出了一些問題而已，監控、土壤、檢測、報告，天坑，郭薇的大腦急速轉動，總感覺像是抓住什麽，她晃了晃腦袋，眉頭一皺。
“如果你在騙我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郭薇抬手接過玻璃瓶，放到眼前看了看！
玻璃瓶中，空無一物，幹幹淨淨，瓶子內壁之上，居然連一點點土壤的痕跡都沒有。
如果真的有人偷盜土壤，也沒有必要將內壁上勾取得如此幹淨吧？
為何會這樣？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還是說，有人刻意在隱瞞什麽？
郭薇拿著玻璃瓶，半晌才道：“這個答案，實在太過誇張了。息壤，傳說中的息壤，那是我們孩童時候，都會聽到過的神話傳說。張副教授，我想打開這個瓶子，可以嗎？”
張青玄一臉沮喪，攤開手，道：“土都不見了，你想看就看吧！算不得什麽。眼下田縣的事情，我有一個猜測。”
張青玄口中的猜測，並沒有引起郭薇的注意。
這個漂亮的女人，明顯也意識到哪裏不對。
一個人可以帶有偏見，然而科學的發現，那是真相，也許它不一定是真理，可是郭薇這種博士生，應該很清楚，這種土壤一旦能夠明確以及定性，將會對整個科學界帶來多大的轟動。
不！
那將不會是轟動，應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推翻曆史，以及顛覆現有認知體係的一場全新變革。
“呼！”
張青玄大口的呼氣，他感覺有些窒息，那是一種被人捏住咽喉的感覺。
既然這個女人，壓根都不想聽他的猜測，那就讓一切到這裏結束吧！
至於天縣那邊，張青玄此刻冷漠的認為，隻要證明此事與考古活動無關，那就行了。
隻是出一趟差而已，自然力量的作用，突發的劇變，單純的個人，很難能夠有所改變。
“我要回宿舍一趟，今天是周五，今晚要接女兒去遊樂場一趟，我有五天沒有看到他了！”張青玄將實驗室的白袍褂子退下，一臉疲憊地朝著實驗室走去。
“等一下！”郭薇神色有些搖擺，捏著瓶子，問道，“這個瓶子？”
“送你了！”張青玄定住腳步，喃喃道，“明天早上，我會去找院長，如果真的要擔責，一切所有的責任，我會一人承擔，不會拖累學院乃至學校半分！”
說完這話，張青玄一臉漠然之色，徑直走出實驗室。
自動門滴答一聲響，然後又重新關閉，唯有留下郭薇一人。
郭薇捏著手中的玻璃瓶，神色怔怔，目送張青玄落寞的背影，喃喃道：“難道是我想錯了？理智與感性，有時候相衝的時候，到底會選擇哪個呢？”
沒有人回應她，她掏出手機，撥通電話，道：“喂，袁科長，關於東三樓實驗室的監控。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谘詢一下。”
“喔，原來是郭助理啊，事情是這樣的.....對對，監控都壞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
“同步壞，保留的監控視頻，隻是到昨晚三點鍾之前，當時張副教授的研究土壤，還在呢。”
幾分鍾後，郭薇掛斷電話，抬頭看了一眼角落的監控，莫名地歎了口氣。
她手中捏著玻璃瓶，鬼使神差地打開瓶塞，沒有異味，按照張青玄說的，隻是在遺跡地，發現的一瓶特殊土壤。
至於哪裏特殊？
那個家夥也沒有多說，畢竟現在那點土不見了，說了也是白說吧。
郭薇舉起瓶子，在燈光之下，透過玻璃瓶，她抬手扇了扇瓶口。
“沒什麽氣味！”郭薇重新將橡膠塞蓋上，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順手將玻璃塞進去。
做完這一切，郭薇提著文件夾，快速離開實驗室。
“息壤的事情，如果告訴院長的話，估計他老人家也不會相信！”郭薇自言自語，道，“暫時將情況匯報一下，反正那個家夥會去匯報的。張青玄，漏洞如此明顯的謊言，我倒要看看，你明天如何跟院長交代。如果院長要看的話，那就給他看看這個空瓶子。”
郭薇一邊想著，一邊走到實驗大樓外，當她抬起頭，望向天空，那太陽有些刺眼，除此之外，她的眼眸中，好像憑空黯了一下，下一刻，一切都恢複正常。
“好熱啊！這熱死人的夏天！”郭薇抱怨一句，感覺鼻子有些發癢，抬手一抹。
鮮紅的血液落到手掌上，刺目的很。
“怎麽流血了？！”郭薇露出疑惑的神色。
下一刻，鼻血竟然開始不受控製地往下流淌。
“嘔！”
郭薇感覺身子一軟，胃部一陣翻湧，她拚命捂住喉嚨，卻還是不受控製地大口嘔吐！
她想要撥通手機，可是手越來越重，手機從手中脫落，下一刻滑落在地，甩出去一米多外。
“咚！”的一聲！
郭薇整個人緩緩歪倒在地，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