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孔
翌晨。
一大早就傳來不好的消息——昨天昏厥的兩人，半夜發燒，雖然經過治療退燒了，但他們還是隻能躺在病**修養，今天應該沒辦法出外勤了。
本來就人手不足，這樣一來就更加捉襟見肘了。
從伏羲號的車庫出來，林洛和王韻涵兩人開著維修車，拖著放置在二輪拖車的噴火器，前往發射台工地。
車內的氣氛有些不太自然。
今天的王韻涵失去了平日的開朗活潑，似乎一夜之間變得沉穩幹練了。搞得林洛很不習慣。
由於昨天緊急修複缺口，堆積在工地的冰磚差不多都用不完了，所以今天大部分人被調去采冰場那邊開鑿和運輸冰磚，發射台這邊反而不見幾個人影。
羅教授把打孔的施工圖紙的電子版發到維修車上。
“孔徑位置、大小和深度都要嚴格按照圖紙上的打。你們兩個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這幾個月來，我多次見識過你們的能力，所以我相信你們沒問題的。其他我就不多說了，就看你們的了。”
羅教授對兩人似乎充滿了信心。
四人的維修小隊，目前隻有兩人能上陣，如果他們也失手的話，那維修小隊就無人可用了。
今天不用加固外壁，所以林洛將拖車卸下來，然後開著維修車沿著盤山路上去。
按照圖紙，在需要打孔的十二個位置，先用機械臂套上鑽頭，打出二十公分深的孔洞，然後插上小紅旗作為標誌。
王韻涵把拍下的紅旗照片和施工圖紙做對比，確認全部符合。
她打算發給羅教授，在正式打孔前讓羅教授審核，可又想到之前羅教授已經放心交給他們處理，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隻不過打幾個孔而已，又不是什麽複雜艱難的工程，何必勞煩羅教授費神呢。
維修車的貨廂打開，機械臂從貨廂裏抓起一截十米長鑽頭，套入鑽機上，然後開始在小紅旗標識的位置打孔。
那些十米深度內的孔洞很快就打好了，而那些比較深的孔洞，必須再接另外的十米長鑽頭才能達到需要的深度。
極寒溫度下的冰塊雖然非常堅硬，卻耐不住高速鑽頭的削磨。
兩個小時後，十二個小孔全部打完。
王韻涵將打孔數據傳送給羅教授過目。
羅教授確認過孔徑、位置和深度，全部符合，頓時滿意地笑著說：“你們幹活就是利索啊！繼續加油，把管道探測儀放下去吧。”
機械臂卸下長鑽頭和鑽機，抓起卷成一團的管道探測儀套上去，然後將探測儀末端安裝四個多角度攝像頭的“探測頭”插入1號孔洞，緩緩放下去。
探測頭有探照燈，除了可以提供清晰的孔洞內部畫麵外，還可以發射出超聲波，通過超聲波成像功能顯示出孔洞內部的結構——就算幾毫米寬的裂縫都可以清楚顯示出來。
其中，6號孔、8號孔和11號孔中發現了相當密集的裂縫，裏邊的冰磚都沒幾塊完整了。
這三個孔洞的最深處，剛好鄰近昨天修複過的缺口。
羅教授仔細看過數據後，說：“還好內裂的範圍並沒有預想的那麽大，還在可控範圍。當然，這三個位置存在著極大的隱患，必須進行進一步的修複，不然繼續壘高和吊裝，很可能出現嚴重事故。”
林洛提議道：“羅教授，我認為可以將水管插入這三個孔洞深處，然後將融化的水灌入其中，水可以迅速滲透那些縫隙，結冰後就如同粘合劑，既可以填補縫隙又可以粘合破碎的冰磚。”
“好，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羅教授又說，“不過，如果隻是加熱冰塊，把水灌下去，那熱水一出來，還沒來得及滲透縫隙，就早早結冰了。這水裏必須按照一定比率加入抗凝劑，降低冰點，延緩水的凍結時間才可以實現我們的目標。”
“啊，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林洛不好意思地說。
“嗬嗬，有什麽關係，大膽假設，小心改進嘛！”羅教授好聲好氣地說道，“我先去叫人調配抗凝劑，然後把金屬管運過來。等一個小時後再灌熱水。你們先去采冰場那邊幫忙吧。”
“收到！”
林洛和王韻涵開著維修車前往采冰場。
“林洛，你好像變了。”汪雨忽然說。
“什麽？”林洛沒反應過來。
“變得愛表現了。”
“有嗎？”
“看來戀愛真的可以改造一個人。”
林洛勉強笑笑，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這是好的變化。”王韻涵掃了林洛一眼，“你用不著不好意思。你應該為自己高興才對。”
林洛還是接不上話。
王韻涵打了個哈欠，揉揉眼，嚶嚀著說：“我有點困，等一下你負責操作機械臂，我來開車。”
“好，沒問題。”林洛想了想，又說：“你要是真困了，還是別開車了，這不符合工作守則。你到後邊躺下睡吧，我一邊開車一邊操控機械臂，沒問題的。”
“嗯……那就交給你了。”
王韻涵解開安全帶，走到後邊，將另外兩張椅子推倒並在一起，就成了一張小型的床鋪。
她躺在床鋪上，伸手從儲物櫃裏抓出一張毛毯蓋在身上，然後側過身，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睛。
林洛回頭瞄了一眼，稍微感到寬心，然後把精神集中在擋風玻璃和監控屏幕上。
他看著外邊的光景，一種自在又充實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不是沒有獨自駕駛過維修車。
但是，在歐羅巴上，這還是頭一回，維修車由自己單獨操控。
這種沒有束縛，不用在意別人目光的感覺很令人上頭。
麵對簡單的工作，其實一個人足夠了，根本沒必要幾個人互相配合。
不久，維修車進入采冰場，開始和采冰隊合作，將切割完好的冰磚一塊塊搬到運輸車的貨廂上，由運輸車送往發射台工地。
估算了一下采冰速度和疊高速度，他認為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將剩下三個模塊吊裝完畢。
而且，這半個月裏，不能再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