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異象
霎時間,許家府邸的黑暗頓時消逝!
但,馬上,更新的黑暗降臨。青鼎還在不斷變大,不斷升空,頃刻間便有數個足球場般巨大,而青鼎之上的天穹九霄,烏雲滾滾,壓城欲摧,雷鳴電閃而狂風肆虐,一道驚雷劈下,山嶽破碎,大地皆震顫,臨川城外遙遠之處,多座火山轟然爆發,仿佛末日來臨!
“那為何物,所散氣勢竟這般駭人!”
臨川城內,臨川城外之城,無數玄者盡皆抬眸注視,心魂激**。現如今,整座臨川城……甚至更廣的方圓百萬裏之地,皆被烏雲壓頂,籠罩在這末日世界之中!
“看!天穹之上還有異象!”無數玄者驚呼。
因為,駭人之景仍未休止,當青鼎足有五個足球場大小且懸浮在萬丈高空之時,青鼎四腳下,憑空刮起了一陣可怕的空間風暴,一個猩紅色的旋渦自虛空中顯現,愈演愈大……轉眼間,其直徑便足千米!亦是這一瞬間,一條更加刺眼的猩紅色光線從旋渦中心向兩邊延展,轉瞬即有百萬裏長,仿佛這一條猩紅光線要將此間天穹對半劈開!!
轟隆!!
轟隆隆!!!
悶雷響徹,天地再顫!
突然,青鼎發生一聲震耳顫鳴,如有一雙無形巨手將整個天穹沿那條猩紅光線猛地撕開,露出了其中虛空……
這一刹那,可怕的死亡之息,濃鬱刺鼻的血腥味讓人感同身受,所有注視天穹異象的玄者無不感覺忽墜修煉煉獄,全身都因懼怕和恐懼而劇烈的顫抖……他們窺伺到了虛空裂縫中的冰山一角之景,那裏,是一片猩紅的世界,荒涼至極的世界,沒有生機,沒有靈氣,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殺氣,堆積成山的屍骸,猩紅色的濃稠血海……望而生畏!
“這……北山秘境……真的變成了這幅模樣?”許仲澄抬頭看著蒼穹,無比感慨。
言萬生、焚世承皆麵露狂喜,但,其他的一些家族之主卻是滿臉震撼和極端的不解,他們根本就不知這是何種異象。
上官仟策雖心有疑色,但也總算猜測到些什麽:“莫非這就是許家不進北山秘境的原因……僅是釋放的氣息便有如此威勢,那這個秘境也著實可怕了。”
“這個場景……”臨川城內,一處樓閣之頂,陳白老眸半眯,一臉凝重地望著那道猩紅色的虛空裂縫,一字一頓,極不可思議地吐出四字:“諸…神…戰…場!不對,還不止於此,仍有異動。”
陳白聲音落下的同時,臨川城外十萬裏遠處的龍蒼山,一道湛藍光柱猛地衝天而起,注入天穹裂縫之中,頓時引起又一次強烈的大地震顫!
然,天穹的震撼異象卻不能吸引許敬的長久注意,甚至,在青鼎破開衛羽布下的縛靈陣後的一瞬,他的注意力便不再天穹之上。
他的玄戒之中,一枚圓形玉片突然破碎,他頓覺遭遇天雷轟頂,心境驟沉:“青禾真的出事了!”
這一枚玉片名為“通血玄玉”,是早些年間淩鐸與他一齊央求父親為他們特意製作的小玩意兒,通過特殊的氣血牽引,玉片破碎之時,千裏內,兩人便能知曉彼此的位置,本來這是他要防止淩鐸迷路自己好去找他之用,可後來,淩鐸去往隕劍宗前便讓他留下一枚,約定日後他遇到危險,便可前去營救。
可如今卻不是他許敬這個受護者動手捏碎,而是淩鐸這個護道者先一步捏碎,並且,顯是感知的此位置還是在臨川城內,以他的實力和在臨川城的知名度,除非他主動招惹強敵,否則是絕對不會惹出難以應付的麻煩。
如此,他隻想到了一個可能,也絕對有理由想到這一個可能……青禾出事了!
本該毫不猶豫,可在他拿出遁空船的一瞬,他似是想到什麽,又遲疑了一下,側眸看向了書白羽:“白羽,能否請你幫個忙?”
出乎意料,書白羽先是一怔,隨即微微一笑,沒有問許敬是何事,反而幾乎是沒有半點遲疑地答應下來:“當然。”
“謝了。”
話音落下,許敬手中遁空船頓時騰空,變成一艘可容納十多人大小的木船。
許敬縱身一躍,腳落木船,書白羽則緊隨其後。
隨著許敬意念點出,遁空船受到控製,下一瞬,遁空船穿破虛空,消失在原處,帶著兩人出現在了臨川城西城一隅。
許敬收起了遁空船,站在了街道之上,這裏,周圍隻有寥寥幾座閣樓而已,但他四周張望卻也不能第一時間發現什麽,然而,不等他展開神識去搜尋淩鐸的氣息,一聲炸響便自遠處傳來,一道他熟悉的及數道並不陌生的玄力氣息也隨之彌散傳至。
許敬和書白羽眉頭俱是猛的一沉,後者感知到的是黃泉閣那種陰寒氣息,而前者感知更多,明顯一道是淩鐸的氣息。
兩人身影同時爆衝而出,許敬的匿隱訣施展到了極致,快若驚鴻,而書白羽則是稍慢幾步。
此一處荒林之後,兩道身影急掠,但突然,兩人狠狠地栽倒在地。
這兩人赫然是淩鐸和青禾。
淩鐸無力的癱倒在地,手中長劍亦是脫手而出,其俊逸的臉龐早已沒有了半點血色,全身氣息虛弱地嚇人,衣袍破爛不堪,身上遍布累累傷痕,鮮血直流,整個人就仿佛是剛從地底血池撈出來一般……此刻,他唯有一股堅毅不服的意誌支撐著,方沒有立即昏厥過去。
“淩大哥!淩大哥……”青禾的衣裙及小臉兒都沾染著灰塵,但卻沒有受傷,她急忙爬了起來,欲攙起淩鐸,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之扶起,她帶著哭腔,淚眼婆娑,俏臉早已哭花:“你怎麽樣了?嗚嗚嗚……不要嚇我……淩大哥,你不要有事啊……”
“快……走……”淩鐸顫巍地緩緩抬手,要推開青禾,讓她快些離開此處,可是,他如今就連說話的氣力都幾乎沒有。
“哈哈哈哈!走?你還能走嗎?還能走到哪去?”這時,五道人影騰躍而至,沈旭在前,步步逼近淩鐸二人。
“好你個淩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妨礙黃泉閣少主的好事。”焚畫在一旁當先怒罵道,焚離則沒有發聲。
“好了,”沈旭不耐煩地打斷了焚畫之言,“要不是你辦事磨蹭,本少早就享完美味了。嘶,本少所享過的所有美味與此等人間絕色相比……現今想來,那可真的是索然無味啊。快點,解決那個礙眼的家夥,本少實在是等不及了。”
“嘿嘿嘿,少主,讓我們動手吧。”沈七沈八滿臉的**邪,目光**地看著青禾,搓著雙手,緩步往前。
“快點。”沈旭從未正眼看過淩鐸哪怕一眼,在他眼中,後者隻是一隻跳梁小醜,他的全部心神靈魂早就被青禾給深深吸引,臉上是畢現的醜態,極盡的窮奢極欲之姿,任誰看到他這一副麵貌都會感到一陣的反胃。
而青禾則更是如此,被那幾人如此注視,她眼神驚恐,嬌小的身軀無不因極端的懼怕和無助不停地顫抖,看著逐漸走近的兩人,驚懼中,青禾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又馬上向前,企圖用身體護著淩鐸。
“你……你們……你們這樣,是會……會被雷劈的……”她已經害怕得說不出連貫之話來,唯有哭泣不止:“嗚嗚……姐夫,你在哪裏……嗚嗚嗚……姐夫……”
“嘿嘿,天雷可劈不得我們哦,你就乖乖地跟我們玩玩吧……”
沈八邪笑著,就要伸手去拉開青禾,而沈七則是手掌揚起,掌間逐漸凝起濃鬱的玄力。
就在這時,大地忽然發生劇烈的震動,五人身體一陣搖晃險些難以站穩。沈旭、焚畫、焚離三人抬頭看了一眼天穹忽生的異象,但沈七、沈八卻不敢如此,他們站穩後便欲再度出手。
然而……
哧啦!
突兀至極的,一聲空氣撕裂之聲驟然清晰地響起在所有人耳旁,一股勁風猛地自沈旭背後掠過撲到沈七、沈八後背,不待他們所有人反應過來,一道黑影便已瞬閃換位般地掠到了沈七、沈八兩人跟前。
兩人眼睛瞪大到極限,但一雙瞳孔卻是如遭針紮,頓時猛烈收縮至針眼大小……他們瞳孔映象中,一雙拳頭急劇放大,而此雙拳頭之上,十數道白色雷電如十數條雷蛇,吞吐著懾人雷威,“滋滋”作響!
二人也終是看得清楚,眼前這道忽然閃至的黑影是何人……許敬!他一雙眸子燃燒著熊熊怒火,雙拳緊攥,捏得指骨發出劈啪爆鳴。
許敬的出現太過於突兀,速度亦是極其之快,讓得沈七、沈八二人沒有哪怕半點反應防禦的機會,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許敬的拳頭猛的轟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那一刹那,許敬的拳頭仿佛是兩柄萬鈞重錘,拳勁之威足以轟碎一座巨峰,雙拳上的雷電更似蛟龍入海,無情地摧毀著其五髒六腑,亦在瞬息間讓此二人全身焦黑如碳!
哢嚓……轟!!!
許敬拳落時,同時發出的兩聲骨骼斷裂之聲,沈七、沈八的胸腔猛地凹進去一個可怕的弧度,而後,兩人如炮彈般應聲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麵上,更是犁出一道數十米長的溝壑方才堪堪止住倒退趨勢。
此後,兩人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難以動彈分毫,喉管更仿佛遭魚骨卡住一般,縱是咳嗽也難以清晰發聲,唯有摻雜著大塊內髒碎屑的鮮血汩汩,如泉湧不斷,轉眼間,他們便血染全身,身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泊。
此一幕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沈旭、焚畫和焚離……就是青禾與淩鐸也沒能在第一時間回過神來。
“姐……姐夫……”但很快,青禾反應了過來,他立即起身,撲在了許敬懷裏,嚎啕大哭,聲音也哽咽起來,“嗚嗚嗚……姐夫,我以為……以為差點兒就……就見不到你了……”
青禾的淚水轉瞬間便將許敬的衣服打濕。
許敬忽覺心髒被一柄利刃狠狠地插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青禾腦袋,柔聲寬慰道:“好了丫頭,沒事兒了,姐夫在呢……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這時,一道白影飛掠而來,穩當地落在了許敬身側,此人自是書白羽。而他腳尖剛一落地,眉頭便頗為詫異地挑了挑,微微地倒吸了口冷氣,那裏,沈七沈八竟生死不知地靜躺著……他不過晚了個十多秒,就出現兩具屍體了?看來是真怒了。
“許……敬!又是你!!”沈旭咬牙切齒,臉色瞬間陰沉無比,許敬打他人也就罷了,如今又看著青禾此等絕色可人埋在其懷中哭泣,他的妒火、怒火、怨氣已然壓抑到無處宣泄的地步,令他胸腔幾近炸裂。
但,麵對瘋狗般狂吠爆吼的沈旭,許敬卻僅是冷冷地乜了一眼,沒有絲毫要理會回話的意思。他輕拭去青禾臉上的淚痕,微微一笑,溫聲道:“先不哭了,你淩大哥還重傷在地呢。”
聽到這話,青禾也一瞬恍然驚醒,馬上止住了哭腔,但也尚存泣音:“對,快,快看看,淩……淩大哥他……他傷得很重。”
“我說敬哥……你倒是……還……還能,想起我來……”淩鐸即便傷重說話都不利索,也不忘調侃一句許敬。
“省點氣力吧。”許敬也甚是無奈,他蹲下身,檢查起淩鐸傷勢,很快,他不禁地長舒了一口氣:“還好,玄脈沒斷,也死不了。”
聽到這話,淩鐸兩眼一眯,直接便是昏睡了過去。
許敬抬手,掌心覆在淩鐸胸口處,就要運轉太初原晶之力為淩鐸療傷,但突然,他臉上掠過一抹痛苦之色,那是因為他牽動了方才施展“雷罡破”的反震之傷。
猛一咬牙,絲絲縷縷的綠色玄氣開始匯聚掌心,注入淩鐸體內,他並沒有先理會自己的傷勢,而是竭力替其療治,穩定傷勢。
“去,看看那倆廢物死了沒有?”沈旭冷冷發聲,命令著焚畫、焚離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