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爸爸的秘密
從公司總部到海市，方柔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她按照陳默說的先去蛋糕店買了一個蛋糕，然後駕車來到了教職工小區。
這些年公司一直安排有專門的人，負責保護陳默的家人，方柔幾乎毫不費力就找到了徐慧母女的住所。
“咚咚~”
“有人嗎？”
方柔這邊剛一敲響徐慧母女的房門，很快，徐慧打開內門隔著鐵籠一般的防盜門出現在方柔麵前。
“請問，你找誰？”獨居的女人帶著孩子，總是比一般人更加謹慎。
麵對徐慧警惕的目光，方柔微微一笑：“你好，我是陳默的同事，是他拜托我來看看你們。”
方柔能夠感覺到，當她提到“陳默”兩個字時，徐慧原本平靜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進來吧！”徐慧望了一眼方柔手中大包小包的禮品，除了蛋糕之外，方柔還買了水果，跟一些小孩兒的零食，玩具之類。
“喝茶還是咖啡？”
“給我一杯白開水就行！”
徐慧按照方柔的意思，給了她倒了一杯白開水。
“對了，怎麽沒見到雯雯？”
“雯雯上補習班，下午四點以後才會回來。”
如今這個時代，即便是小學生也已經形成濃濃的內卷風氣。
報班成了孩子們唯一的出路。
“你剛才說……你是他的同事？他找到工作了？”徐慧跟方柔閑聊了幾句之後，忽然調轉話題，開始打聽起陳默的事。
在上一次徐朝陽的電話中，陳默依舊跟以前一樣，執著於追尋那些在徐慧他們看來虛無縹緲的東西，工作也是零零散散的打著零工。
但眼前的方柔不一樣，形象氣質上一看就知道不一般。
這樣一個大美女居然跟陳默成為同事？
而且還特意上門看望徐慧母女？
要麽是陳默那次見完徐朝陽之後，人生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巨大變化。
要麽就是陳默惹上了一些麻煩，以至於別人找上門來了。
但不管是哪種原因，徐慧都覺得她有必要了解清楚。
這也是為何，一向謹慎小心的她，會把方柔這麽一個陌生人放進家門的原因。
“明明已經做好了把他從生命中摘除的決定，可當聽到他的名字時，還是忍不住去打聽，去留意，徐慧啊，徐慧，你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忘掉他，回歸原本正常平靜的生活。”
對於徐慧內心的掙紮，方柔自然無從得知。
但既然徐慧問起了陳默的工作，方柔覺得她還是有必要緩和一下陳默跟家人之間的關係。
“徐慧女士，我暫時無法告訴你，我跟陳默的具體工作是什麽，但請你相信，陳默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相反，他所做的一切，恰恰是為了保護你們。”
如今，整個人類文明危在旦夕，陳默他們明知湖南之行的危險，卻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進入那棟老舊蝶式樓當中。
對於陳默他們的這種勇氣，方柔內心十分欽佩。
他們是真的用生命在捍衛整個人類文明。
“你說話跟他很像，難怪你們能成為同事，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承受不了這樣整天擔驚受怕的生活。”
連徐慧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個初次見麵的陌生女人麵前吐露心聲。
“你這次來……不僅僅隻是為了看我們吧？”聽到徐慧的詢問，正從桌上端起水杯的方柔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
“嗯，還有一些其它的事情想找雯雯了解一下。”方柔抿了一口杯子裏的白開水。
果然！！！
徐慧眼中閃過一絲意料之中的神情。
“如果是這樣那就算了吧，我的女兒我隻希望她在一個正常，健康的環境下成長起來，不希望她再受到她父親的影響。”
對於眼前遭受的阻力，方柔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因為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反複通過公司的調查資料，對徐慧做了一個深入了解，三十出頭，離異未婚的中學老師，女兒陳雯是徐慧全部。
特別是經曆了當年的事情之後，徐慧對於陳默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有著一種近乎執念的排斥。
尤其不允許陳默身邊的事情，跟她的女兒陳雯扯上關係。
“徐慧女士，你可能不知道陳默他們現在正在麵臨著怎樣的危險，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到他留下的線索，幫助他們脫離危險。”
盡管徐慧對陳默的事情比較排斥，但當她聽到陳默可能有危險的時候，眼神中還是不由自主多了幾分擔憂，與掙紮。
“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跟雯雯的正常生活，隻需要找到一些想要的答案。”
“可你的出現已經打亂了我跟雯雯平靜的生活，你知道這些年我花了多少心血跟時間，才讓雯雯忘記她爸爸當年那件事情，在她心裏留下的痕跡嗎？
雯雯隻是一個孩子，她不應該承受這些，我拜托你放過我們母女吧。”
方柔原以為可以從徐慧對陳默的感情作為突破口，讓徐慧同意她與陳雯的見麵，可是現在看來，這個話題隻會刺激對方。
“對不起，我非常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見到陳雯。”
陳默進入湖南那棟老舊蝶式樓前，通過衛星通訊對方柔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刻斧鑿一般清晰。
或許平時她還能考慮到徐慧的情緒，一點一點慢慢來，但是現在情況危急，陳默他們在那棟樓裏究竟遭遇了什麽，他們這邊誰也不知道。
對於方柔而言，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這句話不僅僅是針對陳默，也是針對整個人類文明。
“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隻能報警了。”
陳雯就是徐慧的一切，她絕不容許好不容易恢複平靜的生活，再次掀起波瀾。
眼瞅著，徐慧拿起手機就準備撥打110，這個時候房門忽而被人從外麵打開。
“媽媽，別報警，這個阿姨是為了爸爸的事情來的，我願意跟她見麵。”麵對門外突然闖入的陳雯，徐慧握住手機的手輕輕一顫。
“雯雯，你不是上補習班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徐慧不知道陳雯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剛才她跟方柔之間的對話，陳雯聽到了多少。
“補習班的測試習題我已經全都做完了，老師說我可以提前回家。”說到這裏，陳雯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著徐慧：“媽媽，你就讓我跟這個阿姨聊一會兒吧，一會兒就好。”
徐慧還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這些話她沒能當著陳雯麵說出口。
“半小時，我給你們半小時時間，我現在出去買菜，半個小時以後我回來，不希望再見到你。”徐慧的這句話，明顯是對方柔說的。
眼瞅著，徐慧拿著菜籃子走出家門，陳雯悄悄湊到方柔耳邊說道：“媽媽是在騙人的，冰箱裏還有很多菜，她隻是去樓下小涼亭散心去了。
隻有當別人提起爸爸的時候，她才會去小涼亭散心。
因為那裏有我們一家人留下的回憶。”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方柔有些好奇，因為眼前的陳雯，聰慧的不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
“我還知道很多，爸爸每次寄給我的生日禮物，都被媽媽偷偷藏起來了，她不希望我跟爸爸相關的事物接觸，所以這些年，為了不讓媽媽傷心，我假裝自己已經忘記了爸爸的事情。
其實每次她把東西藏起來以後，我都會趁她不在家，偷偷把爸爸寄回來的東西找出來，看完之後再放回去，媽媽一次也沒有發現！”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方柔真的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六七歲小女孩兒說出來的話。
她居然能完美理解大人之間情感？
並且這麽多年，一直默默照顧母親徐慧的感受？
陳雯放下書包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阿姨，這個蛋糕是爸爸讓你帶來的嗎？”
“啊，是啊，有什麽問題嗎？”聽到陳雯問話的方柔微微一愣。
“噓~”
“這是我跟爸爸之間的秘密，走，阿姨，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