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時空程序員
“王曼？”被勾起好奇心的海峰盯著名字瞧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名字有什麽問題嗎？”程雲霄同樣一臉不解的望向陳默二人。
然而，麵對大家投來的好奇目光，陳默跟方柔卻像是瞬間失聲了一般站在原地，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特別是陳默，他的眉頭時而微皺，時而鬆開，瞳孔時而擴張，時而微縮。
“錯了，我們一開始就全錯了，史料記載王莽母親曹氏，乃是曹恭叔的後裔，父親是漢陽平侯王禁的第二子，家中除了王莽這位長子之外，還有一弟，一妹。
後世大多數人在討論王莽是否穿越的問題上，一直圍繞的都是王莽本人。
其實，這個論點本身就存在著巨大的漏洞，王莽不是穿越者，他的父親王曼才是關鍵！”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跟我們在月球上一起失蹤的機械師王曼，穿越到了西漢末年，還成了漢陽平侯王禁的第二子，王莽的親生父親？”
程雲霄雲裏霧裏聽了半天，隱約也開始明白了陳默的意思。
但聽明白是一回事，相不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
似乎感受到陳雲霄震驚中略帶質疑的目光，陳默繼續道：“王曼是穿越者！潛移默化之下，他兒子王莽才會有了諸多超越時代的認知。
關於王莽穿越者身份的論述，最大的漏洞就在於他明知道未來的一切，為何還會敗在漢光武劉秀的手中。
甚至有人把王莽比作時空法則中的BUG，而光武帝劉秀就是修正這一切的時空程序。”
“等等，如果說穿越者是BUG的話，那我們現在的情況……又該怎麽解釋？”
“沒錯，這就是問題的核心！”陳默眼神中隱隱散發著一種揭開真相的興奮。
跟月兔營地失蹤的王曼一樣，他們現在同樣也是穿越者，而且還是穿越到中生代的白堊紀。
身處這個時代，陳默他們任何一個看似隨意的舉動，都有可能對接下來幾千萬年曆史中不斷誕生的新物種造成毀滅性打擊。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我們可能造成的蝴蝶效應，都遠比王莽更大，也更應該被時空規則修複。”
“所……所以，如果時空法則，跟修複BUG的設定是不存在的，那麽就意味著……”陳默的話讓程雲霄眼神輕輕一顫。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陳默剛才這番論述意味著什麽。
長久以來，時空理論在人類科學的進程中一直存在廣泛熱議，誕生了無數關於時空的假說。
其中，多元宇宙的存在一直占據主流。
它是一個理論的無限個或有限個可能的宇宙的集合，包括了一切存在和可存在的事物：所有的空間，時間，物質，能量以及描述它們的物理定律和物理常數。
多元宇宙所包含的各個宇宙又稱為：平行宇宙，平行時空，平行次元，和代替宇宙。
它是從某個宇宙中分離出來，與原宇宙平行存在著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其它宇宙。
打個比方，在原宇宙中已經滅絕的物種，極有可能在另一個宇宙中不斷進化，生生不息。
然而，創造這一切多元宇宙的錨點就是時空。
即便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空中，麵對同樣的事物也會做出不同的決定，從而產生各種各樣的蝴蝶效應，多元宇宙就是這些蝴蝶效應下的產物。
然而現在，陳默正在顛覆了這一切。
“作為一名穿越者王曼的出現勢必會打亂整個曆史的順序，按照時空理論的兩大假設，王曼要麽被時空程序修複，要麽衍生出不同的平行世界。
可是現在，兩者都沒有發生……”
陳默他們到現在都沒有被時空程序修複，已經證明第一個論點是錯誤的。
同理，王曼的出現並未衍生出全新的平行時間線，也就是說，他的穿越依舊延續了原本的曆史。
沒有修複，沒有改變，就相當於沒有了雞，也沒有了蛋。
既然雞跟蛋都沒有了，那麽所謂的時空修複程序，多元宇宙，也將不複存在。
“所以，我們生活的宇宙，不，是時空，就好像一段早已編程好的代碼，看似我們時刻在改變周圍的一切，其實我們什麽都沒有改變，隻是在按照曆史的軌跡一成不變完成原有的程序設定。”
此時此刻，陳默腦海中全案都是那頭同時出現在清朝【長白山江崗誌略】，以及後世多個時空中的“天池水怪”。
時空就好似一條條交錯縱橫的線條，隻有當你理出線頭，才能徹底捋清楚在它交錯縱橫的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很顯然，陳默的這個論點，對於其它人而言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人類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文明，曆史，居然隻是“別人”手中的一段“編程”，一串“代碼”？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殘忍的真相嗎？
相比大家此刻的沉靜，陳默的反應卻截然不同，他隱隱覺得自己已經觸碰到了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為什麽每次神秘數據出現的時候，他的目光總能不偏不倚與出現數據的事物相交替？
“因為……這本就是“編程”中的一部分。”
可究竟是誰在進行“編程”？
這一切背後的目的又是什麽？
陳默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場思維風暴，那種無限接近真相的**，讓他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陳默，我不想質疑你剛才的推論，可是這一切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吧？”
即便是方柔這樣在山莊當中對各種神話故事信手拈來，毫不吝嗇大膽假設的人，在聽到陳默剛才的論述後都感到了一絲絲的瘋狂。
對於生活在三維時空中的生物，“編程”時空這種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所謂的外星人，史前文明，真的可以做到這些嗎？
如果可以，那麽時間，空間，對他們全都已經失去意義。
“超越了時間，空間的束縛，那樣的存在……或許真能夠被稱之為神靈了吧？”方柔拚命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想要把這一切從腦袋裏甩出去。
“就算時間，空間，曆史，這一切都能被編程，但是思維呢？人類的思維，總不可能也被編程了吧？”
人類作為高智慧物種，與其它地球生物最顯著的區別就在於他們擁有穿造性的思維。
“王曼作為一名穿越者，清楚地知道未來即將發生的一切，而且你剛才也說了，關於王莽穿越者身份，最大的駁論點就是他明知道未來發生的一切，依舊敗在了漢光武的手中。
同樣的，王曼既然是王莽的父親，難道他就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步步走向滅亡的絕境嗎？”
麵對方柔的詢問，陳默輕輕彎曲手指勾了勾鼻子：“在回答你這麽問題之前，我們首先必須搞明白人類的思維從何而來。
所謂的思維其實就是我們的大腦，在人類大腦中一共擁有860億個神經元。在組成這些神經元的細胞核當中，含有大量的正電離子，與細胞核外的負電離子形成了一個固定的電位差。
我們的視覺，聽覺，嗅覺，一切對外在的感知，都是大腦傳遞的電磁信號，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人腦就是一台高精度的生物電腦。
至於方柔你剛才問的問題，其實兩者之間並不矛盾，王曼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名航天機械師，國家專門的高知人才，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蝴蝶效應的恐怖。
一旦他試圖改變曆史的走向，那麽自他之後的所有曆史，都將不複存在。
沒有21世紀的王曼，又怎麽會有西漢末年的王莽？
王曼什麽都不做，好歹王莽還能過上一把皇帝的癮，但如果他去改變曆史，就等於直接宣判了王莽的死刑。
而且，別忘了……王曼不止王莽一個孩子，就算為了另外兩個孩子，王曼在做出任何試圖改變曆史的舉動前，也需要多考慮考慮不是嗎？”
“所以，就算王曼什麽都知道，可他還是什麽都不能做對吧！”方柔深吸了一口氣。
“不，他其實已經做了！”陳默淡淡望了方柔一眼：“沒有王曼的諄諄教導，你覺得王莽篡權建立新朝之後，可能頒布這麽多超越古人認知的新朝製度嗎？”
“也就是說王曼按照曆史走向，完美地培養出一個跟曆史一模一樣的新朝建立者？”
“你也可以理解為是‘編程’這一切的‘程序員’讓王曼完成了他在這段‘程序’當中最重要的使命。”
伴隨著陳默話音落地，所有人徹底陷入了沉默當中。
智慧是人類作為高等生物屹立於食物鏈頂端的象征，也是人類文明一切驕傲的始點。
可是在陳默一番論述之後，這唯一的驕傲也成了“程序員”信手拈來的玩物。
王曼的身份，學識，人生履曆，甚至是子女，就好似一扇防止王曼“程序”走偏的防火牆。
整個人類曆史也成了“程序員”事先設定好的腳本。
既然如此，人類迄今為止的驕傲又算什麽？
一場“程序員”眼中的視覺盛宴？
又或者，是“程序員”一時無聊的枯燥產物？
“當然，我剛才的推論也不一定是對的，人類的大腦畢竟跟電腦不同，電腦芯片不管邏輯門數量多少，單個邏輯門隻要有一個信號為0那麽輸出端就為0。
再複雜的電路，分解為最基本的單元，邏輯就這麽簡單的幾種。
但是人腦信號完全不一樣，想要在這上麵進行‘編程’……至少以人類目前認知，還無法給出一個完全合理的解釋。”
陳默這番生硬的解釋，並未幫助大家從備受打擊的沉重心理當中脫離出來。
“不管怎麽說，陳研究員剛才的說法，為我們指出了一種新的解題方向。”好半天過後，一直處於沉默狀態的程雲霄忽而開口說道。
他是月兔營地的負責人，又和大家一起經曆了時空穿梭這種扯淡的事情。
在程雲霄的字典裏，已經沒有什麽合理，不合理的事情了。
時空穿梭都發生了，還有比這更扯淡的事情嗎？
陳默剛才的大膽假設，但卻是目前為止最貼近真相的可能。
人類文明延續至今，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們幾乎無窮無盡的探索精神。
“如果什麽事情都要等到有了足夠依據的時候，再去進行延伸跟補充的話，那麽人類文明也就不會一步步走到今天了。”
這就好比兩千年前的人類眼中，飛行是一件遙不可及沒有任何理論依據的事情。
可要是從那時候開始，人類就放棄飛行的夢想，還會有之後的工業文明，科技爆發，各種各樣的航天工程嗎？
所以人一定不能放棄對未知探索的求知欲！！！
“如果地球曆史背後真的存在一位“時空程序員”的話，那就讓我們試著把他揪出來吧。”作為月兔營地的負責人，陳雲霄已經身在其中。
不管是為了失蹤的營地成員，還是為了整個人類文明，陳雲霄覺得自己都該這麽去做。
更何況，揭開人類文明背後的真相，這對於一個擁有正常求知欲的人類而言，絕對是個難以抵抗，充滿**性的課題。
“呃……各位，雖然不想打斷你們，但是……”
就在這時，狙擊手海峰忽而一臉嚴峻指著窗外，大家順著海峰手指的方向望去，下一秒，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