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大勾欄院

“昔日太祖一朝有女,名曰鳳鳴,蠻夷犯境,其攜以三百婦孺,於數萬軍中救父而回,堅守北州一郡近百日!”

“百日後,太宗引兵而至,為其立下巾幗不讓須眉之碑,而今猶存!”

“父皇飽讀詩書,豈能不明此理?”

蕭妙瑜侃侃而談,目光堅定。

夏元帝沉默了,他沒想到,五公主一介女兒身,竟也有如此雄心!

“好,好,瑜兒,朕沒看錯你,若是朕的幾位皇子有此壯誌,大夏何愁不盛?”

夏元帝聞言過後,胸中也有豪情湧動。

“不過,這平南王府擁兵數十萬,且世襲太宗一朝,根基穩固。”

“憑你,如何破之?且說來聽聽!”

蕭妙瑜緩緩起身,從懷中取出一枚錦囊奉上。

夏元帝將信將疑地拆開,看清內容的那一刻,瞳孔猛然一縮,而後緩緩展開來!

“妙計!妙計!”

他語氣中夾著一絲興奮。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怎麽也想不到從這個角度。

“來,宣朕旨意,封五公主蕭妙瑜為南方巡撫使,三日後,奔赴南方九郡,代天巡狩!”

“謝陛下!”

蕭妙瑜旋即跪倒在地,抬頭那一刻,眼中閃過一抹堅定。

……

京中一處酒樓,孫之維悄然而至,他熟練地推開了頂樓那一間特殊的房間。

剛一進門,就發現公輸仇正閉著眼,跪臥在那裏。

“公輸仇,你倒來得早!黃公子呢?”

公輸仇緩緩睜開眼,卻並沒有理會孫之維。

不多時,一身華袍的黃公子抵達,兩人紛紛起身。

“公輸、之維,不必拘禮,且落座吧!”

黃公子一來,便坐上了主位。

堪堪坐下,他便開口講道:“之維,最近不要再動手了!”

“特別是關塞鐵騎,千萬不可再露麵!”

孫之維撇了撇嘴,沒有在意,拱手答道:“公子,鐵騎養在府上,可是一大筆花銷,我也就是拉出去遛遛,陛下不會說什麽的!”

砰!

黃公子聞言微怒,方正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嚴肅,“你可知,那位已經警告我了?”

“這件事本就見不得光,若是鬧大了,後果難以想象!”

孫之維聞言,嘴角動了動,旋即又低下了頭顱。

“公輸,你那邊進行得如何?水鬼覆沒,對我們打擊很大!”黃公子又轉頭看向公輸仇。

公輸仇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張,淡然道:“迎春樓的武人已然全部出動,鏢局內的財務賬本皆已悉數點清!”

“隻是…似乎少了一本總冊!”

“不可能!那個地方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怎麽會丟失?”孫之維失聲喊道。

公輸仇冷笑一聲,“嗬!也許就是你泄露的呢?”

“公輸仇!你什麽意思?”

“單純是對侍郎大人有意見罷了,其它倒也沒什麽意思!”

“我……”

砰砰!

黃公子又用力拍了下桌案,喝道:“都給我閉嘴!”

“此事,或許出在那呼延招身上!

不要忘了,這些東西一直交由他保管!”

孫之維眼前一亮,“對,公子說得沒錯,一定是這個廢物!”

公輸仇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過後,淡淡開口,“再計較這些,也無濟於事了!”

“況且,冊子就算暴露,無非就是給了那曹黨一絲喘息的機會罷了!”

黃公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依你之見,這下一步,該如何走呢?”

“我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賣什麽關子?”孫之維見不得公輸仇臭屁的樣子,冷冷說道。

黃公子眉頭一皺,將手中茶杯放下,“之維住口,公輸是我們當中最沉穩之人,你要多多學習!”

孫之維將頭撇到一邊,臉色變幻不定,最終暢飲一口清茶後,閉上了嘴。

公輸仇這才緩緩睜開眼,指著張之維,道:“關塞鐵騎是陛下逆鱗,私自調動也就罷了,你還用來誅殺政敵,真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如今,隻有你自請纓出京,戴罪立功,陛下心中方能翻過此篇!”

“嗬嗬,你說得倒好聽!”孫之維冷笑一聲,接著道:“立功?何來的功可立?”

公輸仇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黃公子。

黃公子眉頭微縮,陷入沉思。

隻待片刻,他猛然抬頭,恍然大悟般道:“你是說,忻州匪患一事?”

“然也!這也算是陛下心頭之患了。”

“公輸仇,你安的什麽心?那可是江湖門派作亂,內衛和皇城司都在相互推脫,你讓我去接這個燙手山芋?”

孫之維一陣慍怒,袖口將桌案上的茶杯撫倒大片。

黃公子盯著孫之維,思索良久,最終決定道:“莫使性子,遵公輸之計!”

“你雖為國公之子,但身無寸功,又擔任吏部左侍郎,朝中不乏非議之聲!”

“此行,於你…大有裨益!”

“可……”

“放心,忻州兵馬指揮是個人才,待我休書一封,你去,不會有任何阻礙!”

見黃公子已然決定,孫之維一陣語塞,隻能不甘心地點了點頭。

但他一靜下來,便越想越氣,狂飲幾杯過後,怒道:“我要讓高長壽與我一道!”

“哦?”

黃公子與公輸仇對視一眼,眼角皆是泛起笑意,顯然,他們還沒想到這一茬。

“死於匪患,倒也名正言順!之維…腦子也不笨嘛!哈哈。”公輸仇淡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凶光。

他可沒有忘記,高長壽竟敢當麵羞辱他們父子。

此仇不報,非君子也!

在三人還謀劃之時,高長壽卻來到了城西一處花樓。

胡三兒鞍前馬後地介紹道:“壽爺,這就是我給您說過的,上京第二大勾欄院!”

看著眼前華麗的樓閣,高長壽有些疑惑,“慢著,既是上京第二大,本衙內怎麽不知道這地兒?”

“這個……哎嘿嘿,衙內,您不是不知道,恐怕是忘了吧!”

胡三兒舔了舔嘴唇,有些試探地問道:“壽爺可還記得…玉娘?”

“玉娘,玉娘……”

高長壽喃喃自語,片刻後,腦中漸漸多了一絲記憶。

原來,這地方名叫醉月軒,的確算是一處勾欄。

但與迎春樓卻有很大區別,此處的女子近半數是教坊司脫籍的樂師。

她們多是為了糊口,才自願到此。

故而,與尋常風塵女子不同。

也就是所謂的,賣藝不賣身!

而其中頭牌,便是這位玉娘。

前身之所以印象不深,一是此地文化氣息太重,二是被這位叫玉娘的女子,給氣著了。

“走吧,三兒,陪爺瞧瞧!”

說罷,高長壽撐開紙扇,邁步上樓。

“姑娘們,都出來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