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照顧

“沙沙沙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隻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少年身影從遠處飛馳而來。

他看到這個血腥的場麵,臉色一變,焦急地跑到位於血水中的安以然身邊。

這少年正是白雨!他通過魂印感受到安以然生命垂危,來不及多想,按照彼此間魂印的聯係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甚至為了盡快趕到,他還不顧暴露的危險,讓青鳥分身化為本體送了他一路。

此時白雨扶起倒在血泊中的的安以然,眉頭緊皺,此時安以然哪裏還有平日裏如花似玉的模樣,那一張絕美的臉龐此時已經滿是鮮血,她眼睛緊閉,眉頭緊皺著,哪怕是在昏厥時也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此時她的衣服也是被閃電豹利爪撕扯的一條一條的,但是裏麵露出的卻不是春光,而是一道道血肉往外翻的猙獰的傷口。

白雨看著眼前的血人,麵色難看至極,他用靈力查看了一下安以然的體內,發現她的經脈也是充滿傷痕,遙遙欲墜,比她體外受到傷還要重。

“怎麽會這樣?!”白雨震驚道。

不過現在他也管不了這麽多,拿出一顆能短暫壓製傷勢的丹藥,捏成粉末,給安以然服下,然後抱著她向山脈深處跑去……

夜晚,原本有些冰冷的山洞中此時充滿了暖意,被照的明亮的洞壁上跳躍著火舌的影子。

白雨將一塊木柴扔到點燃的火堆裏,來到了安以然身邊。

此時安以然躺在白雨剝下的妖獸皮毛之上,臉上和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拭幹淨,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成了白雨的外套,顯得頗為寬鬆。

白雨拿起一條熱毛巾,同時將一個個小瓶放到身前,裏麵是一些植物粉末和**,都是他剛剛在山脈裏找的具有消毒療傷功效的草藥研磨而成。

他緩緩解開安以然的衣服,如玉脂般的白嫩肌膚和血肉外翻的猙獰傷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倒吸一口冷氣。

白雨並沒有多看,而是拿起熱毛巾仔細的擦拭著那一道道傷口,將傷口內的異物和血漬慢慢擦除幹淨後,很是細致的將瓶瓶罐罐中的療傷粉末灑在傷口上。

山洞中一片寂靜,隻有火焰跳動著,發出燃燒木柴時劈裏啪啦的聲音,將山洞內照的明亮而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雨終於是清理好了所有傷口,他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這一天他從搶奪地靈果到擊殺青鳥,再到救安以然,去外麵各處采摘草藥,最後到給她治療傷口,現在也已經是筋疲力盡。

他從身後拿出幾片淡藍色的寬大的植物葉子,這種葉子有著消毒和止血的功效,而且很厚實,是取代繃帶最好的材料。

他用這淡藍色的葉子將安以然傷口處仔細的包紮好後,又幫她把衣服合好。

這期間乍現的春光很美,不過白雨現在並沒有這個心情去欣賞。

他看著安以然已經被他擦拭幹淨的臉頰,臉色蒼白至極,因為剛剛清理傷口的疼痛,她的眉頭緊鎖著,哪裏像是平日裏的安家大小姐,反倒像是受人欺負的可憐小女孩,此時正做著噩夢呢。

“嗐,我都幫你把青鳥引開了,按理說我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沒想到到最後卻是你差點死了,真不讓人省心。”白雨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心煩意亂,自言自語地抱怨了一聲。

其實他對安以然的感情很是複雜,從最初的目的上講,安以然隻是自己進入滅一教內門的一個工具。但是隨著慢慢的接觸,眼前這個容貌極美,修煉天賦也還不錯的女孩讓他很有好感。

她既不是那種自恃天賦和身份的大小姐,有著自己所承受的壓力,那是家族對她的期望和來自王家的壓迫,也不是那種天真無邪的少女,在曆練時出手的果斷和對自己的那股狠勁讓白雨都有些動容。

同時,她又保有著一個柔軟又堅韌的自我,對她所熱愛的靈陣所露出的癡迷和當年的白雨都不逞多讓,而對待身為魂侍的白雨以及安家族人的態度又是那樣的柔和與信任。

“她比當年的我要強多了。”白雨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孩,苦笑道,他想起了當年自己因為修煉天賦不行自暴自棄的一段過往。

起身將安以然慢慢扶起,雙手貼著她的後背,九轉陰陽訣陽訣的靈力湧入了她的身體,和她體內的陰訣靈力融合在了一起,慢慢在她的經脈中流動著,溫養著她那瀕臨破碎的經脈。

相比於她的外傷,這體內經脈所受的傷才是最麻煩的,如果不用靈力溫養,可能她的修為就要被廢了

不過安以然還沒有醒來,白雨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隻能采取這最笨也是最費力的辦法先行給她治療。

一夜無話……

安以然一直昏迷了三天,這期間白雨除了外出采摘草藥和打獵外,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每天都要幫她清理一遍傷口。

雖然沒有醒來,但是白雨明顯感覺到她的臉色越來越好,氣息也越來越平穩。

到了第三天中午,白雨正在煮著魚湯時,安以然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一直關注著安以然動靜的白雨立馬來到了安以然身邊,說道:“你醒啦?!”

安以然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白雨,感覺自己在做夢。

“白雨?是你嘛,你不是被青鳥殺死了嘛,我怎麽會遇見你呢?哦,對了,我也死了,看來這裏是死後的世界了。”她喃喃道,剛蘇醒的她意識還有些朦朧。

白雨看她呆呆的模樣不禁灑然一笑,說道:“別傻了,你沒死。”

“我沒死?”安以然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意識漸漸清醒,她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山洞,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魚湯的香味,感受到自己正躺在一個柔軟的毛毯上。

她想動一下,可是傷口拉扯造成的劇烈疼痛讓她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這也讓她確認了一件事情,就是她沒有死,麵前的白雨也沒有死!

白雨看她想動,連忙製止道:“別動,你現在渾身都是傷口,亂動又要把傷口撕扯開來。”

但安以然沒有聽他的,她忍著疼痛抬起右手,摸到了白雨的臉頰,感受著那真實的觸感。

她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太好了,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

說著,她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從眼睛裏流出,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滑落,她邊笑邊哭著,右手撫摸著白雨的臉頰,淚水一直流啊流。

白雨感受著安以然指尖的柔軟,看著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裏生出一股感概:

“哎,她畢竟隻是一個隻有十八歲的少女,之前雖然有過很多曆練,但這種生死之刻又何嚐經曆過呢?”

這樣想著心裏有了一些悔意:“不應該把她安排的這一場局裏的。”

他拋開心中的雜念,輕輕把安以然的右手拿下放回身邊,然後又把她的眼淚擦拭幹淨,柔聲說道:“好了,活下來就好。你現在受的傷太重,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亂動,知道嘛?”

安以然輕輕點了點頭。

說完白雨去火堆上的大鍋裏舀了一大碗魚湯過來,說道:“這是靈動境妖獸黑靈魚熬的湯,對於你傷口恢複很有幫助。”

“你現在不能咬東西,不然又會牽扯到傷口,就先把湯喝了。”

說著白雨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安以然的嘴邊。

此時安以然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她看著遞來的小勺,雪白的臉頰有些泛紅,小嘴一抿,將那勺湯喝了下去。

白雨又舀了一勺,可這下安以然不再張嘴。

“喝呀,這湯對你的傷勢真的是有好處的,我跑了很遠才抓了一條黑靈魚回來的。”

安以然的臉頰更紅了,細弱蚊聲的說了一個字。

白雨一下子沒有聽清,問道:“什麽,你再說一遍?”

安以然很費力的張開嘴,又說了一遍:

“燙!”

“呃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