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庇護者
“所以，你們從什麽時候就潛入進來了，一年前，兩年前，還是更長的時間？”
審訊室內，柯西又一次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但在他麵前的人隻是死死地看著柯西，在被抓獲的三天時間內，他除了告訴柯西自己名為霍華德之外，再也不願透露任何訊息。
三天前的那場演唱會進行得非常成功，在最後，全息投影係統發揮了它最大的功效，利用軍方專用的局域網，穩定連接了將近一萬多個服務器，讓身在地球的觀眾們以全息投影的方式登上月球，來到演唱會現場，與月球的觀眾實現了零距離交流。
在這之前，雖然兩地共享同一個ip網，但兩地的居民卻自發地建立起了月球局域網與地球局域網，兩地的人們幾乎都活在自己的圈子中，互不打擾。
而演唱會才結束幾天，兩個局域網的域名卻被整合到了一起，社交平台也出現了不少介紹月球生活的博主，賬號一創建，便在兩日內突破百萬粉絲。
這對於中國人民大團結而言，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征兆，也大大超出了這場演唱會原本的預期。
隻是董欣從此被團隊雪藏，她手中的資源也被公司分配到了旗下其他藝人的手上。
她不後悔，因為她早已厭倦了聽從公司的安排，出席不想出席的活動，說一些牛鬼蛇神才愛聽的話。
在夏輕塵的幫助下，董欣辦理了月麵都市居住手續，成為了一名合法的月麵都市居民，從此定居在了月球，自由地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演唱會的完美落幕，給了身在月球的居民們一個很好的交代，也讓彭平露院士對全民公投重新燃起了希望，明星的影響力有時候還真的不容小覷。
經過蕭甜這幾天的暗訪，發現大家也都開始關注氦-3的研究，並逐漸懷疑僅僅憑借現在的電量能否支撐廣寒站的運作，總之一場狀況百出的演唱會下來，對科研部的難處反倒是解決了不少。
而且，還炸出了幾個間諜。
月影傳媒無條件解除了與董欣的合約，其中的保密協議也一並作廢。
故此，夏輕塵才終於得知，當初在篩選誌願者的時候，月影傳媒曾通過金錢手段暗箱操作，將一百個名額歸為己有，並在暗中高價售賣，狠狠撈了一筆。
至於哪些人買了這些名額，他們會拿這些名額幹什麽，月影傳媒都不在乎，錢貨兩清後便不再過問。
除了誌願者之外，其他能登上月球的渠道都有著十分苛刻的篩選條件，因此這批人從月影傳媒那裏買名額的可能性極大。
不過這一切都僅僅隻是猜測，麵對柯西的詢問，霍華德直接擺爛，畢竟中國人優待俘虜的政策人盡皆知，這裏的床是軟的，飯是香的，在這裏不知道比自己的老窩舒服了多少倍。
看來，今天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柯西看著對方一臉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便拿起桌上放著用來防身的手槍轉身準備離開。
這一個動作卻引起了霍華德的注意。
“中國人，你等等。”他出聲叫住了柯西。
後者不明白，這些宇宙海盜為何總喜歡拿國籍來稱呼對方。
“我叫柯西，謝謝。”
柯西將手槍裝進腰間的槍套，隨後扭過頭來重新坐回椅子上，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怎麽，終於願意跟我們透露點消息了？”
“柯西，你叫柯西？為什麽你的父母會給你起這個名字，這個數學界的罪人。”
Cauchy，法國數學家、物理學家、天文學家，中文音譯為柯西。
在數學界，他的名字屢見不鮮，柯西極限存在準則，柯西序列，柯西不等式，柯西積分公式等等偉大成就，造就了這位偉人的功績卓著。
但因他個人的失誤，導致阿貝爾與伽羅瓦兩位數學天才的偉大發現淪為虛無，很多人因此而對其格外反感，甚至一度不願意承認他在數學界的成就。
很顯然，霍華德屬於後者。
但柯西的父親卻對Cauchy在天文學取得的成就格外感興趣，在柯西出生的當天，他又被國家航天局編入氦-3研究分部，不知道何時就會被派往太空做相關的研究。
這是他一生都在追求的事業，當即便給自己的孩子命名為柯西，其中也賦予了他特殊的情感，航天工程很可能要奉獻一生，但他並不希望餘生隻能跟柯西隔著屏幕見麵，賦予他柯西這個名字，隻希望在遙遠的未來，他們可以在宇宙相遇。
事實也在逐漸朝著這個美好願景演化，從學校，到藍天，再到月球，柯西與父親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這個名字有什麽問題嗎？”
柯西雙手交叉看著對方，他倒是想聽聽對方的答非所問中，能說出什麽大道理來。
但霍華德很顯然隻是單純地在調侃，他拍了拍身下坐著的座椅，幾聲苦笑後，重重地歎了口氣道：
“本來這次是不會被你們抓住的，但那三個家夥，自從來到廣寒站，就被這裏的美好生活給**了，每天在燈紅酒綠中享受，也不做訓練，就連我也抵擋不了這糖衣炮彈，剛來的時候也有一個月時間沒有健身。”
霍華德舉起拳頭重重地砸向桌麵，不甘心道。
原本他是四個間諜中最柔弱的，但現在，卻是那三個蠢貨給他拖了後腿。
柯西心中的謎團也隨之解開，他本來就疑惑，對方既然都有膽子搶奪機甲，為何行動還那麽笨拙，肥胖臃腫的身軀完全與膽量不符合。
原來是這麽回事。
而一旦打開了對方的話匣子，侃侃而談也就不是問題了。
在與他的交流之中，柯西知道了很多東西，比如宇宙海盜其實有自己的名字，叫庇護者，比如他們來自中東，那個被戰爭吞沒的人間煉獄，比如他們每個月都會給地球上的貧困地區捐款，讓孩子們有能力負擔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