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７章 妖魔聯手
聶婉兒看著坤明，坤明不動聲色，必須拿捏住氣質，千萬不能顯得自己動心了。坤明心中狂呼，這麽多神力送給聶婉兒？憑什麽？
神力來源有兩個，這還是針對坤明這樣的正神來說。按照世俗官員的身份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坤明這個天庭降臨的神靈，可以從天庭得到一份薪水，用神力支付。
此外就是如同本土誕生的神靈一樣，百姓燒香祭祀誕生的香火轉化為神力。本土誕生的神靈，就是依靠這種香火轉化的神力賴以謀生。
如果一個神靈被百姓厭棄，從來也不去燒香祭祀，那就意味著成為了無源之水。當神力耗盡的時候，這個神靈也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日月群山地域廣闊，大大小小的山川涵蓋數百萬平方裏的麵積。問題是日月群山中的人口稀少，零零碎碎分布著幾個小國家，都是那種避難逃入日月群山的人組成的小國度。
沒人就沒有足夠的香火，沒有足夠的香火就沒有辦法積攢太多的神力。要知道坤明是日月群山的神主，她麾下還有數十個山川神靈呢，這還不包括城隍土地這樣的神靈。
因此坤明的日子也不是想象中那麽舒坦，要不然也不會打主意請鷹來前往紅柳鎮。坤明試圖施展盤外手，在日月群山之外發展香客信徒。
燁奉帝國基本上全部是尨河水神的勢力範圍，坤明這樣做屬於越界，尨河水神完全可以向天庭投訴坤明的違法行為。
坤明是知道燁奉帝國出問題了，民怨沸騰，若有若無的妖氣衝天。這肯定是禍亂朝綱的大妖竭力壓抑的結果，依然能夠看到如此強烈的妖氣，顯然尨河水神沒幹正事。
最初認為鷹來就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小郎中，結果日金輪這份重禮送出來，坤明歡喜之下宣布鷹來是她弟弟。然後坤明震撼發現鷹來激活了日金輪，導致日月群山被壓塌三尺。
這不是鷹來的能力，那個時候坤明就有了明確的覺悟。必然是日月金輪的主人和鷹來有特殊的淵源。
鷹來自己主動要求行醫，坤明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想法。事實是鷹來到了紅柳鎮，迅速與折鐵山契合，現在更是初步掌控了折鐵山。
天大的好事，隻是聶婉兒這個落魄至極的小山神，借用一座輔山，就能得到如此充沛的神力，坤明不願意承認——她眼熱了。
聶婉兒對著坤明跪下，清高孤傲的日月山神成全了她。不僅僅庇護了她，還促成聶婉兒借住輔山。
在這之前是借住，現在聶婉兒絕對不會離開。折鐵山是什麽地方？見識不多，依然知道折鐵山是上古聖地。
賴在這裏，打死也不走。坤明平淡說道：“借用輔山，給你留下喘息之機，記住了。”
聶婉兒頓首，然後跪著轉身對鷹來叩首。在自家的山神廟已經對鷹來跪了好久，現在也沒啥丟臉的。
鷹來側身避開說道：“折鐵山認可你就好，我還得重新出發。這事兒鬧的，哎，還得長途跋涉。”
坤明說道：“過幾天就是你出診的日子，先等幾天。出行的事情我幫你想辦法，總不能讓你走冤枉路。”
鷹來說道：“還有好幾天呢，我一天也不想等。”
坤明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急也沒用。我讓謝無憂疏通地脈，或許會引來國師的關注。你這個時候出行，萬一被國師的爪牙發現，把你也搭進去怎麽辦？”
冷青儷和苑青寧一左一右抓住鷹來的胳膊，別走。姐姐說得對，你先在家等待消息。
坤明說道：“國師肯定在圖謀一件大事，他派人挖斷神木峰的山根，或許燁奉帝國境內的許多神靈也有這樣的遭遇。”
聶婉兒乖巧侍立在坤明身後，不是不想站在鷹來身後，主要是擔心鷹來的兩個未婚妻多心。瓜田李下的，容易落下嫌疑。
山是鷹來的山，借住輔山苟活，那得明白誰才是折鐵山的山大王。這麽多的神力灌輸過來，聶婉兒相信自己一點也不消耗，積攢兩百年也就攢出這麽多的神力。
坤明的目光看著遠方的燁奉帝國方向，尨河水神真不知情？還是故意縱容國師倒行逆施？
七月十五的血月就是征兆，也許八月十五就是人間血流成河的日子。這是尨河水神的轄地出現問題，理論上與坤明無關。
問題是這次運作好了，可以收獲極大，超出想象的龐大收益，坤明頗為動心。不僅僅是可以謀奪燁奉帝國的香火供奉，還有更多的收益，那就是功德。
神靈也分三六九等，甚至比人間的朝廷官員譜係更加複雜，核心就在於功德。功德難得，坤明也沒辦法得到更多，這比積攢神力難多了。
鷹來有幽冥懸燈，這是讓坤明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曾經懷疑過是因為阿炫的緣故，後來仔細分析，不對。
鷹來遇到阿炫是離開歸元宗之後的事情，葉辟火撿到了玉石骷髏頭，那就是阿炫遭遇天劫剩下的唯一軀體。
那麽問題來了，鷹來的幽冥懸燈從何而來？神力可以從百姓的香火供奉凝結，也可以從天庭得到俸祿得到。
唯有功德，這是天地賜予。阿炫斬斷折鐵山，就因為折鐵山積攢了許多功德，導致阿炫被功德反噬，才有了如此悲催的下場。
燁奉帝國妖孽橫行，必然導致滔天大禍，尨河水神罪不可恕，作為鎮守一方的神主，至少一個昏聵無能的帽子逃不掉。
這個情況下坤明若是能夠力挽狂瀾，善莫大焉。坤明反複思索，籌劃如何謀求更大的利益。
坤明不能進入燁奉帝國境內太多的距離，她麾下的神靈與山妖水怪自然也是如此，唯一能夠借用的力量就是鷹來。
破局的關鍵在哪裏？若是在日月群山內部出現霍亂人間的妖孽，坤明必須防患於未然，趁早鏟除免得自身遭到天庭問責。
尨河水神為何不聞不問？坤明很想聯絡尨河水神，問他一聲。你傻的嗎？你的轄區要闖大禍了。
忽然坤明眼神迸發出神光，若是尨河水神也參與其中呢？以前沒發生過這種事情，坤明也不敢想象坐鎮一方的神主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現在諸多線索顯示，燁奉帝國的危機迫在眉睫，尨河水神除非隕落，否則他不可能不知道轄區內發生的事情。
尨河水神瘋了？坤明也不確定，主要是沒經曆過此類事件。坤明轉身看著愁眉苦臉的鷹來說道：“危機異常嚴重，你現在絕對不能離開折鐵山。”
鷹來抿嘴，坤明說道：“偷天帝君與牛藍山聯袂出行，他們兩個聯手，國師也拿他們沒辦法。若是燁奉帝國境內的神靈參與，我會直接出麵震懾警告。
相信我，我寧可與尨河水神撕破臉，也要挺身而出。但是你絕對不能離開折鐵山，我懷疑國師圖謀極大，而你有幽冥懸燈，若是被國師抓住，那就死定了。”
鷹來不安問道：“為什麽？”
坤明帶著笑意反問道：“為什麽？若是妖孽倒行逆施，還有什麽比獻祭有功德的修道人更有價值的祭品？”
鷹來打個哆嗦，祭品？獻祭給誰？聽著就滲人。聶婉兒說道：“神主，您說他們會不會籌劃天魔祭？”
坤明厲聲問道：“你知道天魔祭？”
聶婉兒說道：“燁奉帝國境內曾經出現過魔族的蹤跡，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很快就銷聲匿跡。您說起獻祭有功德的修道人，小神突然想起天魔祭的傳說。
哪怕是大妖，也知道敬畏天道，渴望謀求功德，從而有機會成為神靈，享受世人的香火供奉。唯有魔族，他們痛恨天道，痛恨功德的存在。”
坤明左手在袖子裏飛快推演，阿炫的聲音響起道：“國師為魔，太後為妖，妖魔聯手，樂子大了。”
坤明艱難說道：“您確定嗎？”
聶婉兒大驚，您？日月山神說的是您？阿炫說道：“一直覺得不對勁，這個小山神提醒，我才意識到這有可能就是真相。”
坤明說道：“我這就返回日月山，青辭奏章稟明此事。小弟，你千萬不能離開折鐵山，偷天帝君不是帶來不少種子嗎？你先種地，我幫你也弄一些靈種，免得折鐵山光禿禿的不雅觀。”
坤明消失，聶婉兒急忙對著坤明原本停留的位置躬身。鷹來沮喪說道：“我師父生死未卜，我哪有閑心種地？”
苑青寧柔聲說道：“祖父和牛藍山出行，這不比你更有能力解決問題？義父，您說是不是？”
雪浦真人說道：“坤明道友說的在理，鷹來，你若是被抓住，為父可就真的絕望了。偷天前輩和牛藍山肯定會盡心竭力營救葉大哥，你不能亂陣腳。
作為天親宗的宗主，你要有一宗之主的沉穩氣度。咱們先種地，冬小麥啊，油菜啊，這些能過冬的糧食蔬菜先種著。”
鷹來被冷青儷和苑青寧半強迫拖向後山，那裏的草原被開墾出大片農田，就等著鷹來去撒下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