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審訊

一個體內膿瘡破碎,鑽出黑色蜘蛛的病人被優先送過來,鷹來一邊號脈一邊在腦海中問道:“阿炫,到底是什麽情況?上一次慕將軍的隨軍修士帶著千蛛網,現在出了一個蜘蛛妖,還有這麽多被蜘蛛寄生的病人。”

阿炫裝聾作啞,鷹來不滿說道:“是不是怕我知道什麽?”

阿炫說道:“燁奉帝國有山水神靈,有城隍土地,你操什麽閑心?專心診病。”

鷹來取出銀針,對著被人攙扶才能坐在椅子上的病人胸口位置刺下去。這個流著口水的病人打個激靈,身體劇烈顫抖。

病人家屬用力按,依然按不住劇烈掙紮的病人。雪浦真人和李大二湊過去,一起按著這個病人。

鷹來眯著眼睛說道:“蜘蛛在他體內產卵,生出來的蜘蛛隻是其中之一。忍住,必須徹底根治,否則未來依然會發作,那個時候我也無能為力。”

銀針精準刺在蜘蛛卵寄生的位置,小小的蜘蛛卵被貫穿。鷹來心中一動,銀針傳遞過去火係真氣,病人發出一聲哀嚎,嘴裏冒出綠色膿液。

鷹來抓著病人的手腕仔細感知,好半天說道:“搞定,我給他開個滋補的房子,給他補一補身體。寄生的蜘蛛生長出來,讓他氣血兩虧。下一個病人,快。

救人如救火,蜘蛛寄生的病人全部到我這裏,別的病人去楚先生那裏。你滾蛋,這是救命呢,你去那邊排隊。”

鷹來明顯醫術更高明,排在鷹來麵前的病人不動地方,鷹來惱了。事有輕重緩急,你們是排隊了,但是沒看到那些被蜘蛛寄生的病人有多危急?

做人除了講規矩之外,不得看具體情況?你們的病不會死人,而且楚雲舒是真正的名醫,醫行的名醫,去他那裏診治怎麽了?

蜘蛛寄生,必須使用銀針渡穴,還要輔以火係真氣滅殺蜘蛛卵,這一點楚雲舒做不到,病人們也看出來了,小郎中醫術更高明。

牛藍山瞪著碩大的眼珠子,攆狗一樣把不情願的病人驅逐到楚雲舒那裏。那些被寄生的病人隨時可能送命,這些賴在鷹來麵前隊伍中的病人,一個個的自私到了骨子裏。

牛藍山壓場,雪浦真人和李大二幫助按著病人,鷹來一次次施針,徹底根治這些被寄生的病人。

冷青儷和苑青寧帶著丫丫熬煮綠豆湯,給那些被寄生的病人漱口,順便喝下去清理體內毒素。

原本極為驚悚的事情,因為處理得當,病人們經曆最初的慌亂之後迅速冷靜下來。那些被攆到楚雲舒麵前排隊的病人心裏嘀咕,嘴上卻不敢說。

小郎中不是那麽好說話,醫術好,為人也和善,但是別惹他。幾天前就有一個多嘴的老頭子擠兌小郎中,直接被丟出隊伍,小郎中宣布不給他治病。

在楚雲舒麵前排隊的病人,捉摸著三天後複診,那個時候一定得讓小郎中給號脈診斷。楚雲舒這個老頭子一看就老邁,醫術肯定不行。

午飯就是一邊號脈一邊用餐解決,雪浦真人讓李大二去準備飯菜,依然是蒸包子,不斷地蒸。排隊的病人太多,從半夜就過來排隊,早就餓慘了。

紅柳鎮的小販們挑著擔子來販賣小吃,有些病人等不及吃包子,不得不花錢買一些小吃填肚子。

送到鎮外的小吃也不貴,願意來到這裏主要是生意好。紅柳鎮就那麽多人,小販們的生意不是很理想。現在排隊的人必須要吃東西,不加價,多賣出一份就多賺一份錢。

鄭府老管家帶著兩個家丁和兩個丫鬟走過來,從食盒裏麵取出冒著熱氣的紅豆羹,給鷹來他們分發。

鷹來端起骨瓷碗喝了一口,滿意點頭說道:“好喝,下次不要送了,鄭家心意我領了。隻是你們這樣做,會讓別的病人有壓力。”

老管家躬身說道:“小郎中想多了,咱們鄭家不是因為小郎中治好了我家小姐的病,而是欽佩小郎中的仁心。略表心意,和別人無關。”

鷹來提筆開方子說道:“別的病人會認為鄭府如此謙恭,他們認為自己做的不好,若是引起攀比,那就沒意思了。我治病主要是弘揚日月山神,和我自己沒什麽關係。”

老管家繼續彎腰躬身說道:“是,明白,我們這也是感念日月山神的仁德,才給您和楚先生送一些飲品。若不是擔心壞了商販們的生意,我家夫人原本打算給排隊的病人們送餐。”

鷹來說道:“不送餐是對的,得給商販們留條活路。楚先生沒提醒我之前,我還真沒想到,大家都有一口飯吃,這日子顯得滋潤了。爛好人,會斷了別人的謀生門路。”

老管家豎起大拇指說道:“小郎中豁達,不打擾您了。”

老管家後退,一封信悄然落在鷹來腿上。苑青寧不漏痕跡取走這封信,轉身打開之後眉頭緊鎖。

鷹來想回頭,苑青寧傳音說道:“鄭家的相國給家族秘密回信,希望日月山神庇護他的後代。情況如此嚴重嗎?”

鷹來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重新坐下說道:“阿炫。”

阿炫懶洋洋說道:“啥事?”

鷹來氣得無語,我想問啥你不知道?裝糊塗呢這是。阿炫說道:“我正在給這隻白玉蛛講道理,如果她依然冥頑不靈,我就得搜魂了。”

鷹來立刻在腦海中說道:“那你先忙。”

講道理,講什麽道理不用猜,必然是要透過白玉蛛了解燁奉帝國的內部情況,或許國師就是一個大蜘蛛。

排隊的病人太多,鷹來還好,楚雲舒明顯挺不住了。看病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需要精準判斷病情,還要辯證施治,勞心勞力,年紀老邁的楚雲舒眼前直冒金星。

已經是午後,漫長的隊伍看不到盡頭。許多外來的病人,要麽是聽說小郎中看病的診金低廉,要麽是在當地治療沒效果。

因此他們寧願慢慢等待,也不會離開隊伍。小郎中三天出診一次,錯過了今天,就得等待三天之後。

最可拍的是病人內卷,半夜就起來排隊的大有人在,有些病人根本經不起折騰。

雪浦真人看出楚雲舒挺不住,老頭子年近八旬,還是個凡人,這麽高強度的診治,難為他了。

雪浦真人幾乎半強迫的讓楚雲舒先去休息,剩下的病人,交給鷹來好了。沒辦法,總不能把排隊這麽久的病人打發回去。

如果三天前慕將軍不來搗亂,或許有些病人早就回家了,結果堆積到今天,兩個郎中聯手診治,依然顯得隊伍如此漫長。

這是小商販的節日,午飯解決了,晚飯呢?天幹物燥,不得喝點解渴的湯湯水水?這麽多病人,十個裏麵有兩個照顧生意,今天就是大賺的好日子。

在折鐵山一個沒有通往外界的密室中,白玉蛛被鎖鏈捆成大粽子,熾烈的碧綠色火焰燒灼,白玉蛛的慘叫淒厲,讓人不忍聽聞。

阿炫耐心說道:“再堅持一下,我想試試膽火的威力到底有多強。”

白玉蛛帶著哭腔說道:“你殺了我吧,求你了。”

阿炫正色說道:“哪能隨意殺生呢,想死不容易的。”

白玉蛛想起了混跡在皇宮的太後,她麵對倒黴的小皇帝就是這個口吻。能說出這種話的女人,幾乎都沒人性。

白玉蛛的眼淚掉落下來,哽咽說道:“我交代行不行?交代完了給我一個痛快。”

阿炫說道:“別總是想死啊,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道理不懂嗎?能活下來,才有希望脫困啊。”

白玉蛛委屈說道:“別騙我了,蛛後就是你這個做派,你們這種人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阿炫笑眯眯說道:“蛛後?和國師是什麽關係?”

碧綠色火焰微微收斂,白玉蛛如釋重負趴在地上說道:“不是很清楚,我們是蛛後的屬下,專門控製皇宮,幫助蛛後吞噬天子龍氣。國師則是掌控朝堂,控製文武百官,然後……”

阿炫側耳傾聽,白玉蛛不說了,阿炫嘖嘖連聲說道:“還會吊胃口了,這就不乖了。你看我先把你的蛛絲囊抽出來,給我家小郎中煉製一件寶物,如何?”

白玉蛛戰栗,阿炫的手指伸到白玉蛛腹下說道:“嗯,慢慢抽絲也是不錯的主意,一天抽一點,日積月累,嗬嗬,這想法好啊。”

白玉蛛哆哆嗦嗦說道:“我聽蛛後不小心說過,國師好像能夠遮天蔽日。”

阿炫歪頭,遮天蔽日?這是個什麽手段?假設國師就是一個大妖,那麽妖族裏麵擅長遮天蔽日的家夥,蜃?

阿炫在白玉蛛腹下輕輕撓著說道:“千蛛網是你家蛛後煉製的寶物?”

白玉蛛驚恐點頭,千蛛網被碧綠色火焰長河嚇退,這才有了白玉蛛幻化為人形前來探底。

結果小郎中的手段詭譎,號脈就看出了白玉蛛的底細,這也太嚇人了。尤其是這個操縱鎖鏈的戰甲女子,心黑手狠,一看就是蛛後那個級別的狠角色。

阿炫拍著白玉蛛的腦袋說道:“化作人形,本相看著不是那麽舒服。”

白玉蛛重新化作妖嬈女子,阿炫摩挲著妖嬈女子的臉頰說道:“這小模樣,還挺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