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同行
修行是很快樂的事情，不斷開啟竅穴，定海石不斷出現新的氣孔，轉化火係靈氣的速度更快，這還不夠快樂？
鷹來不知道折鐵山與他氣海的定海石一樣，正在隨著鷹來開啟的竅穴增加，出現一個個的山竅。
秋高氣爽，折鐵山噴發出來的白色霧氣在山頂附近凝成了白色雲霞，萬裏無雲，唯有折鐵山周圍環繞著薄薄的雲霧。
那是靈氣，葉辟火、雪浦真人、火神山雙姝還有新晉的雙堂主牛藍山一起仰頭看著。
大半個時辰出現一個新的山竅，昨夜到現在，折鐵山出現了十幾個山竅，還在不斷增加過程中。
鷹來一直在行軍營帳中開啟竅穴，李大二悲催發現新東家不出來吃飯，別人對他精心烹飪的菜肴不屑一顧。
沒人捧場啊，早飯沒人吃，午飯沒人吃，別餓壞了。主要是李大二覺得如果沒人吃飯，他這個廚子很快就得失業。
東家厲害了，這麽恐怖的大妖說話得捏著嗓子，走路得躡手躡腳，唯恐驚動了行軍營帳中的東家。
東家越厲害，李大二越是緊張，萬一東家以後也不食人間煙火，李大二得失業，丫丫也得回家繼續受欺負。
馬蹄聲聲，打破的仰頭望天的眾人。牛藍山握緊砂鍋大的拳頭，怒衝衝轉身看著接近的一輛馬車，討打是不是？這是你們能來的地方？
折鐵山天親宗，方圓百裏凡人不可接近。這個口號應該不過分吧？身兼外事堂與百草堂雙堂主身份的牛藍山覺得自己該出麵了。
馬車遠遠停下來，牛藍山覺得自己獨自走過去氣勢不足，他直接抱起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抗在肩頭，嚇也嚇死這個不知好歹的人。
一個清臒老者從馬車走下來，看到牛藍山扛著大石頭逼近。老者目光投向了牛藍山的腿，走路有些不順暢，看來腿有傷。
牛藍山低吼道：“老頭，這裏是天親宗禁地，凡人不得接近，否則天石落下，讓你化作肉泥。”
牛藍山高高舉起石頭，擺出準備把馬車砸碎的架勢。清臒老者拱手說道：“受人之托，詢問一件事情，仙人莫惱。”
竟然看出我是仙人？牛藍山頓時消氣，這老頭眼力還是不錯的，竟然看出未來我能成仙。
牛藍山把石頭放下，依然橫眉冷目說道：“有話就說，有……那個，嗯，本座身為天親宗雙堂堂主，不適合罵人。”
清臒老者說道：“在下來自醫行，紅柳鎮蔣家醫館申訴被外來高手打壓，委托醫行主持公道，因此在下特地前來探尋。
蔣少平沒說諸位是玄門高手，看來裏麵必然有誤會。玄門高手不可能與民爭利，也不可能為了世俗的金銀做出無恥的事情。”
牛藍山回頭，葉辟火說道：“姓蔣的家夥不允許老夫的弟子在紅柳鎮行醫，我們不得不在鎮外擺攤子出診。至於姓蔣的家夥，自身發病還跑到我徒弟這裏救命，現在反咬一口，何其無恥。”
清臒老者再次拱手說道：“願聞其詳，醫行是早年間各地醫館聯手組建，為的是彼此交流醫術，庇護被豪強欺淩的弱勢郎中。絕不包括恩將仇報，擠兌同行，醫行也絕對不允許此事發生。
將少生醫術也算不錯，令高徒能夠力壓將少生，想必借助了玄門手段。若是如此，那麽諸位應該長期留在此地，否則諸位走了，將少生沒有玄門手段，必然會被當地百姓斥責為無能。”
牛藍山也不知道鷹來的醫術是不是使用了道門手段，他忍不住回頭，葉辟火篤定說道：“絕無此事，小徒天資聰明，自學成才，醫術高明是真本事，絕對沒有利用道門手段。”
清臒老者說道：“懇請一見。”
牛藍山瞪大眼睛說道：“我家宗主在修行，修行懂不懂？那是可以被打斷的嗎？”
清臒老者說道：“無妨，在下可以耐心等待。”
清臒老者態度和藹，讓人想氣也氣不起來。黃昏時分，鷹來終於停頓，差不多了，可不能這麽貪心。
一口不能吃成胖子，一鍬也不可能挖出井，修行要慢慢來。鷹來以前的資質太差，因此他不知道大半個時辰開啟一個竅穴的速度有多駭人聽聞。
化神期擁有了神念，才能精確控製真元開啟穴道，哪怕是元嬰期也無法做到。問題是到了化神期，開啟竅穴受益要少得多。
鷹來扭著腰，雙手拍打後腰眼從行軍營帳走出來。翹首以盼的李大二終於看到了鷹來出現，他興奮吩咐丫丫添柴，他飛快切菜準備炒菜。
鷹來舒展著身體，忽然瞥見了坐在一塊石頭上的清臒老者，鷹來向雪浦真人投去詢問的眼神。
雪浦真人說道：“紅柳鎮的蔣翁舉報，醫行來人詢問，說你使用道術為人治病，導致你離開紅柳鎮之後，蔣家醫館會壞了生意。”
鷹來齜牙一樂，我號脈的本事是不是道術，我自己也不知道，蔣胖子還真選了一個好理由。
清臒老者看著身穿紅衣的少年，火紅的夕陽下，少年清爽俊俏，笑容也極為純淨，看著就讓人歡喜。
清臒老者說道：“在下楚雲舒，也算是一個郎中。”
鷹來說道：“您擅長哪一科？”
楚雲舒說道：“各科都懂一些。”
鷹來說道：“我也是這樣，看您的氣色，身體保養不錯。”
楚雲舒說道：“小同行眉清目秀，氣朗神清，看來修行路走的平穩。”
這就開始了醫術互吹？鷹來走向楚雲舒說道：“搭搭手。”
楚雲舒雙手伸出，鷹來也是如此，他們彼此右手扣住對方左手脈門，不管有病沒病，先給你號脈再說。
兩個人都認為自己通科，望聞問切的望已經無形較量過，現在開始切。問肯定是不能問，問診不入流，望氣色，號脈門，聞味道，足矣。
楚雲舒身上有淡淡藥草味道，鷹來身上則是極為清新的氣息。一老一少站在那裏互相號脈，楚雲舒說道：“小同行身體康健，恭喜。”
鷹來說道：“李大二，多準備幾個菜，我要請客。”
楚雲舒年紀不小了，因為自身醫術高明，他身體調理非常好，健步如飛，耳聰目明，絕對保養得當。
楚雲舒鬆開手說道：“沒看出問題？”
鷹來說道：“老先生肝髒曾經受損，後來精心調理，依然有餘毒未盡。我看問題不大，也就懶得說了。”
楚雲舒說道：“當年曾經得到一份古方，覺得藥方中的君臣輔佐有些不解，我自己嚐試了服用藥材，不小心傷了肝髒。幸好這些年小心謹慎，估計活到八十沒問題。”
鷹來問道：“老先生高手？”
楚雲舒說道：“七十九。”
鷹來哈哈大笑，這個老先生有意思。按照你的身體來說，一百歲也不是問題，他說能活到八十，純屬開玩笑。
鷹來問道：“老先生沒看出我的身體不俗？”
楚雲舒說道：“十幾個竅穴通透，小同行這是特殊的修行方法？據傳不入化神期，就沒可能精確掌握竅穴，也就沒辦法衝關竅穴，否則很容易造成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絕對是高手，雖然隻是凡人，對於修行界的事情也不外行。鷹來喜滋滋說道：“開竅的方法，我是自己慢慢揣摩掌握，現在漸入佳境。”
楚雲舒雙手抄在袖子裏，隨著鷹來走向餐桌說道：“將少生的醫館欺行霸市，民間早有怨言，若是小同行可以長期留在附近，那就應該告訴百姓，讓他們安心。世人辛苦，民生多艱，多一份不患，終究是好的。”
鷹來放緩腳步，說道：“開春祈望風調雨順，就是擔心變數太多。”
楚雲舒說道：“王朝法度明確，還需要擔憂貪官汙吏做手腳，因此吏治清明才是百姓安居樂業，那是不患的一種。”
鷹來說道：“我們天親宗將要在折鐵山開山門，未來若是沒有意外，我就在這裏不走了。”
楚雲舒欣然說道：“紅柳鎮附近的人有福了，診金隨意的郎中，醫術如此高明，至少百姓不用擔心一場病就傾家**產。”
葉辟火臭臉，你和一個臭郎中談笑風生，你是修道人，是天親宗的宗主。和俗世郎中聊得這麽開心，丟份。
鷹來擺手請楚雲舒坐下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生老病死是人就逃不過，能做一些總是好的。
在想一個事兒，您說我診金收得隨意，會不會壞了其他郎中的生意？如果不是蔣翁擠兌我，我也不會如此隨意。
不是貪圖那幾個看病錢，而是這樣做砸了別人的飯碗，終究是不良善的做法。在我故鄉的小鎮沒有郎中，我可以隨意收取診金，給也好，不給也沒問題，甚至我還送出了許多自己采擷的藥材。
來到了紅柳鎮，知道本地有醫館，我就想過這個問題。隻是那個死胖子把我攆出紅柳鎮，這就讓人生氣了。”
楚雲舒說道：“不能不收診金，否則天下郎中就要沒飯吃了，如何養家糊口？郎中不可貪心，卻不能當爛好人。哪怕是為了給日月山神弘揚名聲，該收診金也不能過於隨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鷹來抬頭，楚雲舒加重語氣說道：“極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