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彩虹迷案——扭轉
引：人有所好，以好誘之無不取。人有所懼，以懼迫之無不納。才可用者，非大害而隱忍。其不可製，果大材而亦誅。——摘自《羅織經·治下卷》
溫小嵐心有不甘，又問：“負責那棟樓的保潔人員有沒有作案嫌疑？”
小劉的回答，依然讓所有人失望：“這種可能基本沒有。”
“她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阿姨，與盧匯普沒有什麽社會關係。”
“隆鑫家園小區的物業管理比較嚴格，進入彩虹爺爺家的單元隻有兩種途徑。”
“一是由地上一層的單元門門口進入，二是由地下停車場的防火門進入。”
“而這兩處都設有門禁係統，需要刷門禁卡，或用門口的呼叫器呼叫後，經業主授權才能進入。”
“保潔人員的門禁卡是通刷卡，可以出入所有樓層的門禁係統，但是他們的通刷卡嚴格按照各自的上下班時間設定了進出權限，彩虹爺爺死亡時間是淩晨，她的門禁卡處在失效時間段，所以不能刷卡進入。”
“況且，電梯內及單元門口的監控視頻顯示，當天保潔阿姨五點半下班時間剛過就離開了，所以她沒有進入盧慧普家作案的可能，基本排除嫌疑。”
溫小嵐問：“有沒有可能犯罪嫌疑人是從其他樓層下電梯，然後由步梯步行至彩虹爺爺家所在的樓層？”
小劉道：“這個恐怕也不太可能，隆馨家園小區每一層的樓道內都設有門禁裝置，而且每張門禁卡隻能刷開業主對應的樓層。”
“此外，我查了物業門禁係統的電子記錄。彩虹爺爺所在的18層那扇門，近三個月都沒有刷卡進出的記錄。最近的一次，還是在三個月前，物業組織消防演練的時候，被工作人員用通刷卡刷開過一次。”
張良不甘心，又問道：“有沒有從窗子進入的可能？”
褚旗答道：“不太可能，他家所處的樓層是十八層，就算是蜘蛛俠從窗子進入，也會留下足跡等相關痕跡，我親自勘察過所有窗子、窗台，沒有發現任何從窗戶進入的跡象。”
專案組的成員情緒有些低沉，士氣有些低迷。
誰都想不到，大家沿著周強指出的這麽多條線索追查下來，竟然沒有發現半點有用的。
那個本該在犯罪現場留下痕跡的犯罪嫌疑人，像憑空消失在空氣中一樣，讓案件的進展暫時陷入僵局。
這十分的不科學，甚至有些玄。
難道案件的真凶是個幽靈？
難道是惡鬼幫彩虹爺爺移開了沉重的茶幾？
或許...彩虹爺爺的死根本就不是他殺？
或許...專案組的主心骨周強，從一開始的推理分析就出現了問題？
專案組成員的內心或多或少都產生了一些動搖。
雖然他們寧願相信是惡鬼幽靈所為，而不是周強的推理出現了本質性的錯誤。
可是，現場沒有任何第三者的痕跡，監控中明確顯示無第三者進入彩虹爺爺房間，匿名舉報在一定程度上被查否，屍體解剖未發現他殺的證據等等，這一切又不得不讓專案組的成員產生方向錯了的懷疑。
隻有周強目光依然堅定，他堅信自己的推理是完全正確的。
無法自己移開的茶幾，自殺消息的快速傳播，有組織、有預謀地聚集，現場偷槍人的數次蠱惑和煽動，以及那條被惡意剪輯傳播的視頻……
這所有的一切，絕不隻是個解釋不通的巧合！
周強率先打破了乒乓球室的沉默，道：
“大家別灰心，雖然我們今天摸排的幾條線索都沒有太大收獲，但是還有兩條線索，我們可以去排查一下，相信應該能夠有所發現。”
沉著而冷靜的話語，像顆定心丸，瞬間把士氣低落的專案組成員從懷疑和動搖的泥潭中拉了出來，為大家帶來了希望。
周強說：“由於我們的人力有限，之前我想到的這兩條偵辦方向就暫時沒有透露給大家！”
“下一步，我們可以以聚集鬧事的群眾為出發點，尋找突破口。”
溫小嵐不解地問道：“聚集的人？”
周強道：“是的，之前我曾分析過，那個偷槍的人很可能就是聚集群眾的組織者，這個人很可能與出現在彩虹爺爺家的犯罪嫌疑人為同一個人，即使他不是殺人凶手，也一定與真凶存在某種密不可分的聯係。”
劉熙傑問：“周所，我剛才不是跟您匯報過了？市政府大門口的監控視頻老舊，再加上統一的白色著裝，而且人們還都戴著口罩，根本無法分辨麵部特征，我們怎麽找那偷槍人啊？”
周強道：“口罩，通過口罩就一定能找到他！”
“口罩？”溫小嵐、張良、褚旗異口同聲發出疑問。
小劉卻拍著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
“啊！我知道了！現在還沒進入冬季，口罩的需求量不會太大，我在現場看到過，這些口罩全都是同一款式，一定是在同一家藥店采購的。我們隻要對市區範圍內的藥店進行摸排，看看哪家近期一下子賣出過大量的口罩，就一定能夠找到購買口罩的人！”
褚旗一邊思考，一邊分析道：“這個購買口罩的人，即便不是偷槍人，也一定是聚集活動的組織者之一，這樣就能順藤摸瓜，尋到參與聚集的偷槍人頭上？”
褚旗和劉熙傑一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周強，周強點了點頭，肯定了他倆的分析，周強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
“還有一條線索，以聚集現場的橫幅及照片為切入點，對全市的廣告公司進行摸排，也能找到組織者之一。”
“現在是晚上九點鍾，小劉和我一組，去市衛健局，請他們幫忙查詢全市藥店近期口罩的銷售情況。”
“褚旗和張良一組，你們到市城管大隊，請他們配合對全市的廣告公司進行摸排，看哪家做過那條宣傳標語，立即行動吧。”
沒等褚旗、張良和小劉答話，溫小嵐突然道：
“周所，你都這麽久沒合眼了，身上還帶著傷，已經忙活一整天了，讓我替你去市衛健局吧。”
溫小嵐看著老周，目光深處竟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