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結丹

第70章 結丹

“景小子,去,給我把隔壁山頭那顆萬年長青木給我拔過來。

“……咦?這裏有貓腳印?肯定又是小胖子養的那隻小貓來過,景小子,你去,把那隻貓給我宰了,他xxxx,老子都饞了那隻貓肉好久了。”

“景小子,你去……”

……

“老子說你咋這麽笨呢,讓你辦的事,十件沒三件辦成了的。”雲景再一次無功而返,老翁終於大怒。

雲景苦笑,這才明白老翁有多不好伺候。要知道老翁當初為了靈氣濃鬱,專門挑了一座離通天峰近的峰頭居住,而這附近的峰頭早就被實力強大的門中長老霸占。那顆萬年長青木生長的峰頭,可是門中一位出竅期修士的居所所在,那可是當初作為弟子時、就和掌門人龐封同作為精英弟子培養的人物。讓他去跟出竅期修士要東西,這不是找死嗎?

至於胖子就更不用說了,雲景順著老翁所指的方位跑過去一問,差點沒被龐封一巴掌拍下來。原來,“胖子”就是老翁為龐封取的外號。至於龐封養的小貓,雲景想起在龐封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陡然把天空遮了大半的龐然大物……雲景陡然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被淋了個透心涼。

“……你們這些小家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初老子還沒有一點修為在身,就敢去扯小妞的麻花辮,捋老虎的胡須……靈田裏的靈草花兒都被我紮成了捆……”

“紮成捆幹嘛?”雲景隨口打斷道。

“呃……”老翁一噎,臉色有些訕訕,突然又理直氣壯道:“當然是送人了,那個被我扯了辮子的小妞……”

雲景搖了搖頭,不再去聽老翁的長篇大論往事回憶錄,向著禾浠所在的竹屋走去。至於老翁接下來要說什麽,他幾乎都能背下來了,無非就是那小妞感動得痛哭流涕,哭著喊著要嫁給老翁,老翁瞧不上那小妞,打死不娶,結果人家一轉身,做了老翁的嫂子,也就是林韜櫟和龐封二人的師娘。

不過每每說到此處,老翁的話裏都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依雲景猜測,當初根本就沒有“哭著喊著”要嫁給他那一段,或許隻是那小妞看老翁調皮搗蛋,心血**逗著他玩玩。至於那小妞如今是死是活,兄嫂二人的蹤跡,卻從來沒聽老翁透露過。

禾浠還是一如既往的躺著,隻是床上多了一道白色光罩,光罩最上空,一截黑漆漆的木頭憑空漂浮著,細細看去,似乎有絲絲白氣從木頭裏飄出,順著光罩一路鑽進禾浠額頭處。

雲景在床頭的凳子上坐下,看著依然處於昏迷的禾浠,心中五味雜陳。他從未想過,這個世上除了已經過世的段裳,居然還會有這麽一個女人成為了他的軟肋,可以讓他不顧一切。剛醒過來時,他一再抗拒著,他還有大仇未報,怎麽可以如此任性?可無論怎麽抗拒,這都已成為不可更改的事實。

他也曾幻想過,如果再有一次遇上這種情況,他會怎麽辦?而答案卻依然不變。這,才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這兩天,去往神宗的弟子才剛回來,所以也是到這兩天,才讓禾浠融合了純淨的元神之力。隻是,如龐封預料的那樣,神宗保留的純淨元神也沒有多少,神宗掌門原是不想給的,奈何去往神宗的弟子由神宗大師兄、禾浠認的哥哥南天接待,問清緣由、知道是禾浠元神受傷後,南天二話不說就應下幫忙,這才帶回來了少許。

這裏,又不得不感慨龐原的料事如神了,否則,一個從未見過禾浠的弟子,又怎會知道禾浠的事?又怎會好巧不巧就剛好跟禾浠的哥哥南天說?

隻是這一個來回,卻花去了半年之久。

在神啟大陸正中央,有一塊占地麵積極大卻人跡罕至的地方,被人稱作神啟之心。四大一流宗門緊靠神啟之心,分別居於四個方位,祖淵山在神啟之心的東北方,神宗在神啟之心的西南方,兩宗相對而立。

而從祖淵山去往神宗,如果是橫穿神啟之心,又是以金丹期弟子的腳程,至多四個月就能往還。可是這一次去神宗的弟子之所以用了半年,完全是因為他繞過了神啟之心,從東南方的月玄宗地界繞到神宗去的。

如果是禾浠醒著就會明白,為何這名弟子要繞這麽遠的路。剛認識寶貝貝之時,寶貝貝就說過,超過元嬰期修為的五階靈獸,大多分布在神啟大陸中央、東歧山脈深處和無盡海域,還有一些其它人跡罕至的地方。

如果橫穿神啟之心,就代表可能會遭遇和人類出竅期修士同等修為的五階靈獸,別說是一個金丹期弟子,哪怕是掌門龐封,也不敢隨意踏足。畢竟,在神啟之心這種地方,五階靈獸絕不可能隻有一頭。

雲景每天守著禾浠,其實也不用做什麽,隻要偶爾查看一下禾浠的傷勢,隻要不出現什麽問題就好。有了多的時間,雲景終於把主意打到了寶苑這一片珍惜藥草上。在藥圃旁其中一間竹屋內,堆放著大量的書籍,都是記載神啟大陸的各種珍惜藥草,雲景每天拿著書籍,在藥圃和書籍中來回穿梭,一一對照。

當某天,雲景照例翻開其中一本書籍時,卻發現這本書不再是記載的各種珍惜草藥,而是一本煉丹書籍,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前人的煉丹心得體會。雲景一時大喜,沉浸在書海中,廢寢忘食如癡如醉的研究著。

一時太過專注,沉浸在書海中的雲景下意識的按照書中介紹,采摘了第一顆藥草,第二顆、第三顆……

剛開始時,老翁並無察覺,後來察覺到藥圃稀疏了些,這才反應過來,把雲景罵得狗血淋頭。但當雲景拿出自己的成果時,老翁的尖聲怒罵被卡在了喉嚨裏,數了數少了的藥草,再一看雲景的煉丹成功率,大喜。

老翁既然對各種藥草視若珍寶,又怎會不懂煉丹?難不成還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種好的花花草草紮成捆去送那被他扯了辮子的小妞麽?可以說,在祖淵山,絕沒有一人能趕上老翁煉丹的能力。哪怕以煉丹為主、曾向祖淵山進貢了不少丹藥的明火宗,也趕不上老翁。隻是老翁性格怪癖,別說是給普通弟子煉丹了,就算是龐封和林韜櫟要的丹藥,也要看老翁心情。

這一老一小兩個對煉丹狂熱的家夥,如今終於湊成堆,每天頭挨著頭,唧唧咋咋的研究著,偶爾還會臉紅脖子粗的爭論些什麽。無論是談到煉丹或者煉器,雲景都一反常態變得嗦起來,此時更是敢跟老翁嗆聲,反觀老翁好似沒有察覺一個小輩的不敬,居然沒有一巴掌拍過去,真是奇跡。

時間,就在這般吵吵鬧鬧中,又過了半年。

這半年,林韜櫟隻來看了一次,查看了一下禾浠的傷勢,當察覺到禾浠的元神才恢複到一半之時,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此後,就再也不曾來過。當然,不是因為他放棄了禾浠,而是察覺到禾浠恢複的速度實在太慢。如果把一個人的元神分成十等份的話,禾浠剛受傷之際就隻剩下了一份,而這些時日一直在用養魂木滋養著,又融合了從神宗帶回的純淨元神,卻也隻恢複到五份。這樣推算下來,接下來還有一年時間就將要開始的四方大比,禾浠隻能放棄參加這次比賽了。

寶苑,其中一間小竹屋,禾浠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層光罩照亮了整個房間。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房間的靈氣從禾浠一開始住進來之時,這一年以來越來越濃鬱,也許是差距太細微,連每天都來的雲景都沒有察覺。至於林韜櫟,以他的修為本該有所發覺才是,隻是每次他來,老翁就跟在他身後嘀嘀咕咕,亂了心神之下,居然也忽略了。

更何況,林韜櫟來的次數本來就少。

在祖淵山,通天峰本是靈氣最濃鬱的一座山峰,但自從老翁在通天峰旁的這座山峰定居下來,種植了無數珍稀靈草後,寶苑的靈氣濃鬱程度比之通天峰猶有勝之。禾浠本是純靈之體,猶如天材地寶般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著天地靈氣,讓附近的其它藥草也受益匪淺,而那些藥草也在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自己的靈力,又反饋給了禾浠,如此下來,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就是在如此狀態下,禾浠的丹田終於飽和了,一顆即將成形的金丹,滴溜溜旋轉著,每轉上一圈,這顆金丹就微不可查的增大一分。丹田內,幽藍色的九幽之力如一汪海水般,還散發著蒙蒙光暈,卻在金丹越加接近成形之時,就越減少一分,當有一天這些“水”全部凝固在金丹上,也就是渡天劫、成金丹的時刻了。

如果讓別人知道禾浠如此輕易就結丹成功,怕是眼珠子都能掉一地,恨不得把禾浠剖開好好研究研究,到底為什麽,別人結丹如此困難,甚至終其一生都難以成功,而禾浠隻是睡上一覺,金丹就自己結成了。

雲景和老翁照例每天聚在一起討論煉丹,這段時日下來,收獲不少,煉丹的成功率也大大增加,甚至還學會了不少新的丹藥配方。奈何老翁吝嗇的很,雲景實驗消耗的藥草,都被老翁清清楚楚記著,非得讓雲景把煉出來的丹藥上交,以抵消雲景所用的藥草。但即便如此,雲景也收獲了不少的煉丹經驗。

老翁雖然並不能從雲景身上學到什麽對煉丹有益的東西,但溫故而知新,從頭教上雲景一遍,對於煉丹倒也有了不少新的體悟。更何況,偶爾雲景也會突然冒出一些奇思妙想,倒也給老翁打開了一扇新的研究大門。

一日,晴空萬裏,兩人正討論的熱切時,突然,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匯聚起來,雲層內隱隱有雷鳴聲響起,從威壓上感應,分明是有人渡金丹天劫的劫雲。雲景大驚,卻見老翁壓了壓手,示意雲景稍安勿躁,解釋道:“祖淵山弟子十餘萬,並且都是些天賦不錯的弟子,三不五時就有人渡劫,甚至最頻繁的一次,一年之內就有三個弟子渡金丹劫,其他時候,每隔幾年,也會有一個弟子結丹,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但不多時,當這片劫雲匯聚在他們所在的寶苑頭頂之時,老翁也終於淡定不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迷糊的眼神突然一震,好似想到什麽,同時叫道:“浠兒!”“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