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報殺母之仇
第116章 報殺母之仇
在禾浠的小院子裏,辰、尚兩家連忙緊張的看向禾浠,禾浠對城主之位的態度,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家族利益。 新匕匕奇中文網新地址: 如果禾浠有想要城主之位的想法,那麽他們這些當地的老居民就得好好想想要如何攀上禾家這顆新星、跟禾家打好關係了。
“我對城主之位沒有興趣。”禾浠直接挑明,眾人正待鬆一口氣,卻聽禾浠又繼續道:“但我對雲城主卻非常有興趣。”
所有人又把目光轉向雲振,雲振一驚,他當然不會傻得以為禾浠真的對他這個老頭子有興趣,禾浠這句話分明是意有所指,難道自己什麽地方得罪她了?
“禾浠道友有話還請直說。”雲振有些坐立不安的道。
禾浠收起笑容,麵無表情的問道:“大概在十年前,你是不是進了東歧山脈一趟,追殺一名女子?”
“十年前?”也許是雲振這些年殺過的人不少,一時難以想起來,禾浠見他目露思索,在旁邊提醒了一聲“一名絕色女子”,雲振恍然,隨即略帶小心翼翼的試探,“你認識她?”
禾浠側著臉,看不清表情,“看來雲城主是想起來了,我想知道,雲城主當年為何追殺她?”旁邊的雲景全身緊繃,臉色僵硬,又擔心自己的異樣讓雲振看出端倪,隻好一直死死的忍著。
說起來,十年前的事幾乎傳遍了整個離海城,隻要稍微對城主府有所關注的人都知道那件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雲振想了想,道:“十年前,嵩竺國二十年一次的拍賣會在離海城舉行,嵩竺國皇室也來了人,我做為城主,為了讓這場拍賣會正常舉行,調走了城主府絕大部分力量。就是在這城主府守衛力量最薄弱的時候,居然有人瞄上了我城主府的儲藏室。”說到這裏,雲振神色恨恨,看起來被當初的事氣得不輕。
確實,丟東西是小,丟臉是大。作為一方霸主,家裏居然遭了小偷,最重要的是居然還被小偷給得逞了,也難怪雲振到現在還氣得牙癢癢。
雲振平複了下情緒,才繼續道:“家裏侍衛來報的時候,我當時還在拍賣行,再追去已經晚了,不過我雲家自有追蹤人的辦法,好不容易追上了她,誰知這女子看起來嬌嬌弱弱,卻也是個硬脾氣,居然自爆了修為,以此逃脫了我的追殺。”
“哼,自爆修為,跟自殺無異,倒是省了我去追殺她的力氣。”雲振氣過了頭,完全沒有看到對麵禾浠和雲景越來越陰沉的神色。
“所以,她也算是你殺死的了?”禾浠輕聲開口。
雲振冷冷一笑,“禾浠道友,你一直追問她的事,跟她到底是什麽關係?”看來是當城主當久了,脾氣倒養得挺大,短時間低頭還行,這脾氣一上來,卻是有些不管不顧的味道了。
“她是我母親。”一道宛如九幽地獄的聲音傳來,在場之人無不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雲振循聲望去,卻見雲景所坐之處除了一張石凳,空空如也,心頭一跳,連忙往旁邊一滾。
“呼!”一道勁風擦著雲振的身體而過,連空氣似乎都在微微震蕩。雲景見雲振避開,腳下一錯,連忙追了上去。那邊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散開,那些隻是武者的族長也被自己家族裏的修士像拎小雞般拎到了一邊。
原本一直端坐著不動如山的雲墨寒也動了起來,隻見他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青色飛劍,身形閃動間隻奔雲景後腦勺而去。
此時,雲景夾在雲振父子中間,如果他繼續追殺雲振,少不得就要挨上雲墨寒這致命一擊,如果返身抵擋雲墨寒的攻擊,眼看就要被他一巴掌拍中的雲振就隻能暫時先放過了。
雲景對身後追來的劍置若盲聞,好似完全感受不到身後的威脅,卻在一掌拍上雲振胸口之時,微微側過身,另一隻手猛地一把抓住雲墨寒的飛劍。
雲振感受到來自雲景身上強烈的殺意,還有超過他不知道多少層修為的壓力,一時怔愣著,甚至連防禦法寶都沒來得及召出,就被雲景一掌拍在了胸口,隨即,一股冰冷的充滿了毀滅一切的陰冷氣息從被拍中之處傳遞進他的身體,下一秒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砰!”雲振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遠遠的拋飛出數十米之遠,中間砸翻了兩道圍牆、又翻過了另一座院子,才餘勢稍減,重重的落在地上。
另一邊,被雲景握著的劍也“錚錚錚”裂開一道道縫隙,眼看毀滅之力就要順著劍身傳遞進劍另一端的雲墨寒身上,雲墨寒被劍身上的異樣嚇住,心下一寒,連忙鬆開了握劍的手。
雲景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雲墨寒,眼底的風暴旋轉著,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發。
場麵一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一眨眼的功夫,外麵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禾家各房的人還有侍衛都跑了過來,卻在看到雲振沒有絲毫生氣的身體時,呆愣在原地。但他們這一響動,倒是驚醒了在場眾人,禾浠想到雲景體內的毀滅神念,眼底浮現出一絲憂慮,來到雲景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雲景轉過頭,剛好和禾浠的眼睛對上,禾浠大吃一驚,雲景……她沒有想到,雲景體內的毀滅神念已經這麽嚴重了,眼珠已有一大半變成了毫無生氣的灰色,如果全部變成灰色的話……禾浠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微不可查的,禾浠對雲景搖了搖頭,示意他可以收手了,反正他已經報了仇,至於雲墨寒,當初也不過是個孩子,跟此事完全扯不上關係。當然,禾浠這麽做可不是為了雲墨寒,隻是雲景每殺一個人,就會增強他的殺意,殺意會勾動他體內的毀滅神念,為此,禾浠不得不阻止他。
見雲景眼睛裏的殺意沉寂下來,禾浠才對著還呆在原地的雲墨寒道:“我和辰家、尚家的族長還打算商量一下關於離海城接下來的事情,如果你們要參加,我也沒意見,但如果你們不參加,那麽,就請離開吧。”至於“你們”,則是指除了雲墨寒之外的禾媛。
禾媛恨恨的一甩袖,“默寒,我們走吧。”她也知道,如今她的實力不如禾浠,跟禾浠鬥占不到絲毫便宜,但就這麽離開也太丟人了,想想又不解氣,遂道:“我們回雲夢宗,老祖宗會為我們做主的。”
嗬,還是跟小孩子一樣,自己打不過就叫長輩來幫忙嗎?我等著!禾浠眼中劃過一道厲芒。
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禾媛……”禾浠叫住禾媛,嘴唇動了動,“雲墨寒……他知道你上一世的事情嗎?”眾人隻見禾浠嘴唇在動,卻沒有聲音,知道她是用的神識傳音,也不覺得奇怪。
禾媛臉色一變,狠狠的瞪了一眼禾浠,拽著雲墨寒飛也似的走了,雲墨寒剛被拖到門口,忽又轉過頭來,默默的來到雲振的屍體旁,想要抱起雲振。
“噗!”雲景忽然臉色一沉,猛地揮袖掃開雲墨寒,隨即指尖朝雲振的屍體一點,雲振身上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眨眼間隻剩下一灘灰燼。
雲墨寒定定的看著,既無其它動作,也不言語,就這樣定定的看著,最後被禾媛拖著離開了禾家。
雲墨寒一直是一個心思深沉之輩,這一點,禾浠在上一世就知道,否則又豈能從白手起家卻在三十歲出頭就擁有了那樣強大的商業王國,這一次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死掉,甚至連屍首都被燒成了灰燼,卻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或是有何打算。
而雲景剛剛的動作看似突兀,甚至是有些不人道,畢竟這個世界並無“火葬”之說,世人更信奉死人應該入土為安。但段裳當初死的時候隻有她這個外人幫忙下葬,甚至連墓碑名都未敢刻上去,可謂淒涼至極,雲景一定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對待雲振。
這些在禾浠看來都無所謂,所謂修仙,不就是想著實力強大了,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管別人怎麽想怎麽說。倒是禾媛剛剛的表情值得人玩味,她是慌了嗎?為什麽慌了?應該是雲墨寒還不知道吧,所以禾媛才會慌了,擔心雲墨寒知道她曾經嫁過人,是魂穿異世的孤魂野鬼。
無論禾媛在擔心什麽,總之可以看出,雲墨寒還不知道禾媛就是他上一世的妻子,而禾媛也不知道雲墨寒是她上一世的丈夫。這一世兩個人又湊到了一起,倒是不知他們以後知道了該作何感想。
隻是不知,兩個同床共枕了幾年的人,為何會沒有認出來。難道重活一世,連生活中的習慣都改變了嗎?不過想想也對,如今是修仙者的世界,不用吃飯,不用洗衣,沒有電視,沒有手機,生活中的一切都變了,生活習慣會跟著改變也不奇怪。
禾浠招來了侍衛,讓他們把現場清理了一遍,隨即轉過頭對被這一變故嚇呆的眾人安撫道:“隻是解決一點舊怨而已,你們不用擔心。”
辰族長和尚族長對視一眼,唯有苦笑。原本是來看看禾浠有沒有爭霸的野心,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利益,結果雲景露的這一手卻把他們給嚇呆了,這時候才想起來,無論人家有沒有野心,他們都無法阻止,甚至是如果禾浠看上他們家的什麽東西,他們還得雙手奉上。
修仙者的世界就是如此,他們有再多的聰明都抵不過人家一隻手指。哪怕他們的家族也各自出了兩個修仙之人,無奈修為低微,修為最高的一人也才築基五層,和雲景露的這一手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他們雖然沒有修為在身,但也是武者中的佼佼者,雲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遠遠不是他們家族中的修士可以比擬的。
而剛剛介紹之時,禾浠還說了,雲景是她的師弟,那禾浠的實力得多強?辰家和尚家的兩位老族長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一切清理幹淨,在場之人紛紛落回原座,雖然,辰家和尚家覺得,憑禾浠的實力,已經沒有必要再和他們商量什麽了,但既然禾浠發了話,他們也不敢不從,隻好乖乖的坐著,無論禾浠說什麽,他們都點頭應好。
這一次,禾家眾人沒敢回到各自的院子,而是全部聚在了大廳之中。修仙者的會議,他們沒有資格參加,禾權自知不招禾浠待見,也沒敢進去,隻好心驚膽戰的坐在大廳之中等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