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流言四起
第107章 流言四起
好可怕的家夥!禾浠暗暗提醒自己,以後碰上封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這個家夥,居然絲毫沒有受失敗影響。(閱讀最新章節首發щщщco)一般來說,不在乎輸贏的人,要麽是心性使然,根本不看重輸贏,一心向著修煉,要麽,就是心機深沉得可怕,不會表情出絲毫情緒。
無論是哪一種,一旦遇上都絕對會無比難纏。
“下麵這一場,將是這一屆四方大比的奪魁之戰,也是最後一場比賽。祖淵山雲景、禾浠,請上台。”台上浣碧的聲音突然響起,驚醒了正在沉思的禾浠。
禾浠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也正看著她的雲景,兩人對視,無言。兩個人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對方,誰也沒有先開口。
他們明明是比朋友還要親密的人,他們一起經曆過無數大大小小的戰鬥,更是曾兩次同生共死。她知道掌控著他生死的秘密,且一直保守著沒有告訴任何人,也知道他的仇恨、他的母親、他的痛苦。而他,以重傷幾乎身死的代價救過她兩次,雖從不承諾什麽,但卻一直守護著她。
如今,他們卻將在這場比賽中交手。
不!怎麽可以?禾浠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浮現出淡淡憂傷的氣息,她沒辦法對他出手。第一名又如何?她來,是希望能取得不錯的成績,引起宗門對她的重視,希望能有不錯的修煉資源而已。就算隻是第二名,這個目的也同樣能夠達到了,又何必去爭什麽第一?
況且,禾浠很清楚,她的實力根本就不如雲景。先不說雲景的修為已經接近金丹期四層,就算是同等修為,隻要雲景體內的毀滅神念一爆發,她照樣會輸,而且還會引出雲景的秘密,實在是得不償失。
既然如此,又何必呢?
“我……”
“我認輸!”雲景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禾浠未來得及說完的話,一說完,既不管眾人的反應如何,也沒有再去看禾浠,轉過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四方大比,就在這宛如鬧劇般的“認輸”中,結束了。所有人都在猜測禾浠跟雲景的關係,畢竟,就算是同門,又有誰能在“第一名”麵前還顧及著同門情誼?第一名,意味的不止是地位在宗門內將水漲船高,宗門將會提供的幾乎源源不斷的修煉資源,更是意味著年紀輕輕就能夠揚名立萬、名震修真界。這樣的機會,有幾人會放過?
“也許,她是迷惑了雲景呢?”有人忍不住猜測。而這一猜測,也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認同。以禾浠的長相氣質,想要迷惑一個年輕氣盛的男子確實非常容易,如此一來,雲景會把“第一名”拱手讓給禾浠也就說得通了。不是有句話說,自古以來,英雄都難過美人關嘛。
而之前的另一傳言,禾浠和妄蒙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也被眾人挖了出來。一百多萬人,除了幾百人要參加比賽,其他人可都是無所事事的觀眾,一有八卦,不用一天時間就能傳遍整個月玄宗。前後兩個流言傳到一起,頓時變了味,成了禾浠“水性楊花”、“為了贏得第一名不擇手段,連勾引的手段都用了出來。”
“說不定連**都出賣了呢?”有居心叵測或嫉妒禾浠的人輕笑。
不管外麵的流言已經傳得滿天飛,這一屆四方大比終究是結束了,前十名弟子的獎勵也發放了下來,至於重傷或不在場的弟子,則由宗門長輩代領,一切完畢,祖淵山一行也將在第二天早上動身返回宗門。禾浠一個人來到樹林裏,飛上一顆樹枝,就這樣仰躺在樹幹上,望著滿天繁星,而心思卻不知飄向了何方。
禾浠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嗬,禾浠啊禾浠,上一世你就已經被禾媛罵作狐狸精了,這一世原本以為可以甩掉這個恥辱,可是……你居然還是這樣,甚至是比上一世還慘。至少上一世罵你的隻有禾媛一個人,而這一世,你水性楊花勾引男人的名聲卻傳遍了修真界。你說你,到底是你太失敗了?還是世人都那麽愚昧無知?”
“當然是世人太過愚昧無知。”一道略帶磁性的低沉嗓音傳來,下一瞬間已出現在禾浠頭頂之處。
禾浠翻身坐起,雙腳就這樣蕩在半空中,微微眯著眼,迷茫道:“那我該怎麽辦?世人愚昧,我就該背負著這種莫須有的恥辱嗎?”
妄蒙也學著禾浠的樣子在禾浠身旁坐下,側過頭,就看到禾浠印著白色月光的側臉,濃密卷翹的睫毛在臉上投出一大片陰影,臉上的表情柔弱又無助,充滿了迷茫之色。這一刻,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禾浠的時候,當時妄川拉著他急匆匆的朝人群裏擠,不小心撞到了禾浠,禾浠踉蹌了幾步才站穩,但卻無絲毫驚慌或憤怒,轉過頭來的臉上極為平靜,好似一切都勝券在握,又好似對什麽都毫不在意。
當時,他就對禾浠留了意。隨後妄川又對著禾浠驚呼“小仙女”,如果換作一般女子,要麽憤怒,要麽害羞,或者羞怒交加,而禾浠神色卻依然不變,連眼神都沒變過。當時他就在想,這個女子到底是因為被人如此調戲得多了,已經習以為常?還是對於自己的容貌根本就不在意?
隨著回憶,妄蒙幽幽的開了口,“在我眼裏的禾浠,一直是那麽風輕雲淡的一個人,有時候,我甚至感覺到你好似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你總是以看戲之人的眼神看著身邊的一切,卻從未融入進來,無論別人讚你漂亮,或者調戲於你,無論你為周遭帶來了多大的轟動,你也始終無動於衷。”
隨著妄蒙的話,禾浠不自覺的繃緊了身體。妄蒙微微一笑,安慰似的拍了拍禾浠的肩膀,繼續道:“你總是一副局外人的眼神,雖沒有說話,但我能看懂,你在暗暗評論著身邊的事、身邊的人,無論他們是喜是悲,都沒有影響到你,隻是偶爾,有些事情會讓你多了一些感慨,但也就,僅此而已。”
“你……”禾浠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第一次在一個人麵前有了好似被剖開的感覺,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無所遁形。
“別緊張。”妄蒙笑了笑,“我沒有要打探你**的想法,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所以我無權過問。但是,你的以後……我想參與。”說到這裏,妄蒙突然收起了臉上的微笑,定定的看著禾浠,眼神鄭重而真摯。
這一刻,妄蒙漆黑如墨的眼珠好似化成了一汪清泉,禾浠甚至能在裏麵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禾浠猛地扭過頭,再也不敢去看那雙會讓她迷失的眼睛,她死命搖了搖頭,慌亂的道:“二師兄,你不該說這些的。”
“不,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些的。”妄蒙扳過禾浠的肩膀,對著禾浠的眼睛,鄭重道:“你現在需要我。”
“我需要你?”禾浠愣愣的問道。
妄蒙點頭,“對,你現在需要我,所以,哪怕我知道此刻時機還未成熟,我依然選擇了在這個時候說出口。不止是現在,包括以後,任何時候,隻要你需要我,我都會出現。”
“可是……”禾浠慢慢回神,思路也漸漸清晰起來,憤怒的道:“就算你說出口又如何?我並不喜歡你,就算我跟你在一起,那也隻是在利用你。”其實禾浠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憤怒,可以說妄蒙這個提議非常好,她並不笨,剛剛隻是一瞬間被妄蒙的話驚住了,回過神來很快就想明白妄蒙的意思。
妄蒙想的無非就是讓禾浠跟他在一起,不用去向世人解釋什麽,所有人都會明白禾浠和妄蒙的關係,再看沒有反應的雲景,不用任何解釋就能達到澄清流言的目的。對於修士來說,特別是雲景本身實力也非常強,如果禾浠真的跟雲景有關係的話,雲景絕不會悶不吭聲。但他到時候見到禾浠和妄蒙在一起卻沒有反應,就隻能說明他對禾浠根本沒有感覺。又何談禾浠迷惑他、讓他把第一名拱手讓人?
可是,禾浠依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妄蒙他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樣讓人利用?這根本就是在作賤自己。
妄蒙似乎讀懂了禾浠的意思,隨意一笑,“你別把我想得太偉大了,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你隻看到了這個辦法對你的好處,但你又怎麽知道對我沒好處呢?”
“什麽好處?”禾浠條件反射性的問道。
“當然是給我自己製造機會。”
……
禾浠終究還是沒有答應,但妄蒙卻極為執著,無奈之下,禾浠隻好說“考慮考慮”。雖然妄蒙把他的目的毫無保留的說出來了,但禾浠卻一點也不反感,如此光明磊落之人,該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吧。但她卻不忍心去傷害妄蒙,因為他要的,她給不起,如果禾浠真的答應他,兩個人以後免不了要經常相處,到時候隻會讓妄蒙越陷越深。而她,又該如何去償還這份感情?
這一夜,禾浠徹夜未眠。
翌日,祖淵山一行告別了月玄宗,終於踏上了回家的路。依然是那隻遮天蔽日的大船,比來時還要大了一倍,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又是一大群人從月玄宗內走了出來。原來,有不少來觀看比賽的祖淵山弟子想要搭順風車,安長老隻好讓船又增大了一倍,反正也隻是消耗的靈石多一些,別的倒沒什麽影響。
禾浠正要飛身上船,突然,一隻大掌握住了她柔軟的腰肢,輕輕一帶,下一瞬間兩人已停在了船上。
“二師兄你……”禾浠微惱,妄蒙連忙製止她,輕聲道:“別拒絕,要不然別人的想法可就多了。”
禾浠眼神一凝,是啊,如果自己拒絕他,那別人肯定會以為因為雲景的關係,導致了她和妄蒙的反目,到時候就坐實了自己勾引雲景的事實,而她,就是跳進黃河也別想洗清了。可是,妄蒙這算是趕鴨子上架嗎?
妄蒙牽起禾浠的手,在她手心點了點,以示安慰。隨即也不管眾人的眼光,找了一處角落,兩人坐了下來。
一身火紅衣衫的女子剛飛上船,就看到了這一幕,眼底瞬間燃起了熊熊火焰,她三兩步來到妄蒙麵前,“二師兄……”
“裘師妹。”妄蒙一見女子,臉上的溫柔盡數收了回去,好似從未出現過,恢複了以往的古井無波。禾浠眼睛眨了眨,這個女子她認識,是上一屆的參賽弟子,實力僅在方碧琳和龐涵之下的祖淵山三師姐,裘虹。
禾浠似笑非笑的看向妄蒙,她嗅到了打翻醋壇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