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劍中藏毒
或許是剛剛那個攪拌棍給了李秘對比,這把試毒小銀劍入手之後,李秘感覺輕飄飄的,初步判斷,這銀劍極有可能是中空的!
正當李秘要仔細研究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炸喝。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
宋舞陽一臉倉惶,衝進來就要搶李秘手中的銀劍。
這分明是做賊心虛!
“怎麽?做賊心虛了?莫不成這把劍有什麽貓膩?”
“你……你胡說!憑你這賤人也配碰我的東西!”
宋舞陽伸手要搶,李秘將銀劍藏在了背後:“我現在懷疑這把劍與投毒有關,你不給我查?那我隻能去員外郎麵前說理了。”
宋舞陽臉色蒼白,咬牙道:“你查你的投毒案,為何碰我的東西,再不放下,斬斷你的手!”
話音一落,宋舞陽便撲過來強搶,李秘抽出橫刀:“你敢亂動,我先砍了你!”
宋舞陽驕橫囂張慣了,也沒被嚇住,伸出脖子道:“有本事往這砍,沒本事就乖乖把劍還給我!”
“吵鬧個甚!”正拉扯著,宋玄問出現在了外頭,宋芝芝趕忙過去攙扶。
“阿耶,李秘這狗奴死咬著孩兒不放,三番四次想要誣陷我,如今又要拿這試毒劍來做文章,孩兒萬萬忍不了!”
宋玄問也是眉頭微皺,許是身體狀況不好,說話有氣無力。
“李秘,這把劍是舞陽從終南山請回來的,能驅毒辟穢,平日用來試毒,並無古怪,還給他吧。”
李秘用銀劍在案幾邊上敲了敲:“員外郎聽見了?這銀劍是中空的,是可以藏毒的。”
“你個田舍賊真是瘋了,你這是汙蔑我向阿耶投毒,我殺了你!”
李秘不為所動,將銀劍放在桌上,舉起了手中橫刀:“是不是藏毒,斬開看看就清楚了!”
宋舞陽臉色大變,宋玄問也怒了:“夠了!李秘你是個聰明人,我也知道你查案有些本事,但在我宋家亂來就過分了!”
“這把劍是舞陽費盡心思請回來的,如何能斬了,得罪了神靈,你擔得起麽!”
宋玄問嗬斥了幾句,整個人都喘了起來。
李秘一直在觀察宋舞陽的反應,這個人絕對有問題,這把劍也絕對有問題!
可他趁著空當觀察了一番,這把劍並沒有什麽機關,就算是中空的,沒有孔洞之類的,密封的情況下,也沒法投毒。
眼看著宋舞陽大鬆一口氣,一臉得意,李秘也不敢再浪費時間,將劍塞給了胡阿魯。
“胡大哥,你怎麽試毒的,做一次我看看。”
胡阿魯雖然不敢得罪宋舞陽,但急於洗脫自己的嫌疑,也就硬著頭皮演示了起來。
“平素都是四郎在用,我等也不敢亂動的,隻是昨夜裏起火,大家都累乏了,四郎也睡下了,我才鬥膽取了出來,照著四郎的法子請了神才敢用……”
“請神?”
胡阿魯點了點頭,雙手平舉小劍,憑空拜了三拜,而後又將小劍掉轉方向,向一旁揮舞了幾下,似乎在斬殺虛空中的邪惡,而後才將小劍回歸原位。
眾人見得這繁複的動作,也有些愕然。
大戶人家就是講究,隻是一把小劍,居然還搞這麽複雜的儀式,橫豎是試毒,放進湯裏泡一會兒不就完了麽。
然而宋舞陽卻如斷線的木偶,整個人頹然鬆懈,而後目露凶光,撲向了胡阿魯。
“大膽奴婢,誰要你多事,給我去死啊!”
他一腳踹過去,胡阿魯整個人都往後摔,差點將鐵鬲給撞翻了。
宋舞陽趁勢去搶奪銀劍,然而宋玄問卻一聲大喝道:“逆子還不住手!”
宋舞陽身子一僵,定格在了原地。
因為不僅僅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胡阿魯手中的小劍上。
但見小劍的劍柄處,原本那顆綠鬆石寶珠被隱藏了起來,露出一個小孔,一股黑灰色藥粉從小孔沙沙流出,順著血槽從劍尖流落下來。
難怪要搞這麽複雜的儀式,原來這些儀式是為了打開劍的機關!
宋舞陽渾身顫抖,而後突然噗通跪在了宋玄問的麵前,咚咚磕頭道:“阿耶,這不是馬錢子,這是蒙汗藥,是蒙汗藥啊!”
“阿耶,這是我給家裏奴婢用的,這些奴婢都是欠收拾的,孩兒玩耍一陣就喊痛喊死,孩兒這才給她們下藥,這是我用來下藥的!”
所有人的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家中奴婢被宋舞陽虐待,這是李秘揭發的事情,早先他們雖然有所猜測,但誰都沒敢亂嚼舌根。
而現在,宋舞陽當眾承認了自己的惡行!
因為這些奴婢受了虐待會大喊大叫,宋舞陽就以試毒的借口,給她們下藥。
身為少郎君,他有一百種法子給這些奴婢下藥,甚至可以命令這些奴婢直接喝下去,但他卻用如此複雜的機關小劍,用試毒的借口,這並不合情理。
宋玄問臉色鐵青,而後漲成豬肝色,遲遲不見呼吸,仰頭就噴出一口老血來。
“阿郎!阿郎!”
“快叫郎中!郎中呢!”
家仆們慌亂起來,七手八腳抬著宋玄問往房間走。
徐有功則將小劍收了起來,又收攏了那些粉末,朝趕來的捕快們道:“先押下去,好生看管。”
宋舞陽一臉陰鷙,毒蛇般的眼神盯著李秘道:“你這狗奴誣陷我!你遲早會付出代價的!”
路過門口之時,他又朝宋芝芝道:“芝芝,你知道的,我不會毒害阿耶,再說了,阿耶是我的靠山,把阿耶毒死了,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我就是個廢物,沒有了阿耶庇護,我早不知死多少回了,我不會毒害阿耶,你快去跟阿耶解釋,芝芝你要信我!”
宋芝芝眼中滿是悲憤的淚水。
“就算你不會毒害阿耶,可家中那些奴婢呢?草兒呢?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他們不是阿貓阿狗,他們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宋芝芝本性善良,草兒慘死,令得她厭惡這個家,如今宋舞陽的惡行被揭露,她更是感到惡心。
宋舞陽聞言,竟是哈哈大笑起來:“奴婢乃私產,與家畜無異,生死盡在主人手中,我不過玩玩她們,這又何妨,她們本就是我的,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便是鬧到公堂上,也合情合理,又算什麽大事!”
“宋芝芝,你這軟弱心腸,遲早要害死我宋家!”
宋芝芝看著宋舞陽,仿佛看到了一個惡魔,隻感覺渾身發冷,哪裏還有半點家人的溫情。
捕快們這才將宋舞陽押走,曹不凡從外頭跑了進來。
“二郎,處一和尚並不在城隍廟,如今失去了蹤跡,兄弟們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