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貓薄荷

八麵遞給白宛卿幾片葉子:“小姐,隻要您將這個香囊裏戴在身上,我敢保證一定是魏舒雅先和您說話。”

“說來聽聽。”白宛卿有了興趣。

“小姐,這種植物名叫荊芥,又喚貓薄荷。那魏家小姐是個極度愛貓之人,尤其寵愛一隻名叫白雪的貓,不管去哪兒,都會帶著它,可是那白雪卻並不和魏家小姐親近。”八麵抬頭看了眼白宛卿,然後又繼續道:“貓兒天生愛聞這荊芥的氣味,您隻要在雪白旁邊轉上那麽一圈,就能把它引到您身邊……”

白宛卿讚許地看了看八麵,讓木春帶著他下去領賞。細細把玩著手裏的荊芥,她從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種植物。

兩日後的隱泉寺,白宛卿看見了魏舒雅,和八麵說的一樣,魏舒雅身後的丫鬟,果真抱了一隻毛色雪白的大貓。可是魏舒雅遠遠地瞧見了白宛卿,帶著丫鬟轉身就要走。

但那隻名叫白雪的大貓可不這樣想的,就見它直接跳到了地上,衝著白宛卿跑了過來,然後就在她腳下一個勁兒的貼蹭。

不得不說,魏舒雅的貓養得極好,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晶瑩剔透,看著白宛卿喵喵地叫,那架勢,好像是在求抱抱。

“白宛卿,不許你抱我的白雪。”魏舒雅帶著丫頭氣喘呼呼地趕了過來,好像稍慢一點,白宛卿就會傷害白雪似的。

“舒雅小姐的臉不是都已經沒事兒了嗎?為什麽不接我的拜帖呢?”白宛卿蹲下了身,抱起白雪遞給魏舒雅。

“你管我!我不想見你不行嗎?”魏舒雅一把奪過了貓,但是雪白拚命的掙紮,很快就又回到了白宛卿的腳下。

“你們站在那兒幹什麽?都是木頭嗎?還不快把白雪抱過來。”魏舒雅自己不行,就隻能衝著丫鬟們大發雷霆。

她實在是不明白,平日裏高傲得不行,連她都不願親近的白雪為什麽會這麽喜歡白宛卿,難不成是因為她們都姓白嗎?

魏舒雅很不開心,同為國公府的將門之後,她白宛卿有個在朝中的臉的父親,幾個哥哥也都是人中龍鳳。自己長得不如她也就算了,可憑什麽就連自己養大的白雪都那麽喜歡她。她越想越傷心,竟然直接就哭了出來。

白宛卿被魏舒雅哭得不知所措,恍惚間,她似乎透過魏舒雅想起了曾經在家無理取鬧的自己。原來聽別人哭是這麽煩人,這一刻白宛卿特別同情飽受自己摧殘的哥哥們。

“你別哭了,貓兒給你就是了。”白宛卿再一次把白雪遞了過去,可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白雪說什麽也不離開白宛卿,還一個勁兒地往她懷裏鑽。

白雪的表現讓魏舒雅哭得更傷心了。

魏國公魏家和護國公白家是大景國唯二的國公府,家中的幾個孩子年齡又差不多,難免很多人都會將他們這兩家放在一起比較。

可現在的魏國公家,不管是在朝中還是在軍中都不如白家。就連魏舒雅的哥哥們也都是靠著祖輩的蔭封才謀得了個一官半職,和白家的幾個兒郎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好在白家還有個白宛卿,因著市井之中的傳言,魏舒雅一直以為自己在各方麵都是勝過她的,能夠給魏家贏過一局,魏舒雅很是高興。

可是那日在宴上見到了白宛卿後,她發現後者不僅長得美,還全然不像傳言那般飛揚跋扈。魏舒雅一直以來的信心被瞬間擊破,整個人鬱悶得不行。然後她就聽見府裏的嬤嬤說有個女子冒充他人混了進來,魏舒雅便帶著丫鬟逐一排查,找到了人後,就把她請到了僻靜之處。

本想著好言相勸,讓她離開就是。可是對方竟不知好歹,抓著她不放手,還大聲喊叫說是魏舒雅打了她。

偏偏這一幕被白宛卿撞見了,跑來替那人出頭。魏舒雅原想借著這個機會,讓白宛卿出醜的,可哪知到頭來沒傷到白宛卿,還蹭破了自己的麵皮。

今日的奪貓之仇加上往日的傷臉之恨加在一起,她魏舒雅誓與白宛卿不共戴天。

“你要是不哭了,我就把白雪喜歡我的秘密告訴你!”

“真的嗎?”魏舒雅好像忘記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啜泣地看著白宛卿。

“呐,你把這個香囊戴在身上,貓兒就會黏著你。”白宛卿把身上的香囊摘了下來。

魏舒雅剛要伸手去接,可是白宛卿又把手縮了回來:“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磕破麵皮那天,我沒來之前都發生了什麽!”

“你得先把香囊給我,要是真有用,我才能告訴你。”

隨著香囊易主,白雪在白宛卿的懷裏拱了拱,然後就跳到了魏舒雅的懷裏。

魏舒雅滿意地撫摸著懷裏的白雪,讓自己的丫鬟,把那日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了白宛卿。

……

白宛卿記得當初雲棠和她說,自己是被爹爹逼著去魏國公家結交世家小姐的,她被發現後就想走,奈何魏舒雅不肯放過她,還對她大打出手。

現如今,白宛卿從魏舒雅的丫鬟口中得知了當日的真相,也就證實了當初的猜想,雲棠果然是懷有目的接近她的。

白宛卿突然感覺一陣惡寒,要混進國公府、然後還要讓白宛卿適時出現。這一切看似簡單,但是要想辦到,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了。若這一切都是雲棠一人所為,那她可是個極度的危險之輩,怨不得上一世的白宛卿被她耍得團團轉,就算是現在的白宛卿,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勝她一籌。

白宛卿當即決定要把一切都告訴三哥白明炯,三哥向來都是聰明的,而且兩個人一起商量著總好過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