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棋子？
“遵命！老祖宗。”
聞聽此聲，父子二人皆朝聲音方向躬身行禮。
“兩位小友，隨我一同去拜見老祖宗吧！”
一行四人穿行在靜幽別致的雅院內。
琅琊府雖比不過王府，好歹也是一座城池的中心。
九曲回廊，百折逶迤。
假山荷塘，竹林蝶戲。
足足穿過十幾座涼亭，方才到達內府。
一座簡約雅致的鬥拱八角涼亭下，一名黃袍老者坐在石桌旁。
他頂束綸巾，眉須皆白，麵如冠玉，飄飄然似有一股仙人之氣。
桌上擺著一副殘棋。
黑白相間的棋子初看並無二般。
再看時卻發現，一枚枚棋子仿佛活了。
靈動地盤旋而起，交織在空中形成兩條首尾相逐的黑白陰陽魚。
棋子猛然落下！
棋盤上黑白子拚出一個大字！
“劫！”
四人仿佛從夢中突然醒來，眉頭滲出滴滴汗珠。
“老祖宗棋藝越來越高超了！”諸葛孔澤拭去汗水恭敬道。
“拜見老祖宗！”兄弟三人拱手作揖。
“罷了，你們都退下吧，這位小友留下即可！”黃袍老者看向丘小風。
“是！”
待得三人離去。
黃袍老者盯著丘小風，神色凝重，眼中精光閃爍。
“小友，請坐！”
但見老者左手輕點棋盤，雙目緊閉。
手指飛快劃動，越來越快，隱隱間形成了指影。
恍惚間，他的靈識穿越了這方大陸，繼續向外延伸。
突然，一層蒙蒙霧氣遮擋。
可黃袍老者境界比諸葛小羽高太多太多。
他手指猛然一捏！
“給我破！”老者眉頭滲出汗珠。
霧氣散開！
他看到了！
霧氣外，神秘而詭異的空間。
一張黑色的麵具遮蓋著臉龐。
那張麵具下，猩紅的雙目猛然一亮，“找死！”
噗！
一口精血噴出！
老者精神瞬間衰弱下來。
石桌上359枚棋子顆顆碎裂！
僅剩一黑一白兩顆完好無損！
他睜開雙眼，臉上寫滿了恐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棋盤。
“果然！”
“天意，天意啊！”
老者呆滯了許久，顫顫巍巍地拿起棋盤上僅剩的兩顆完好棋子。
“前輩，你還好吧？”丘小風看著發呆的老者，有些慌亂。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是從老者的表情可以肯定他預知到某些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無礙，我所剩壽元本也不多了！”他咳嗽幾聲，顯得異常虛弱。
“小友，恕老夫無能為力，難解此卦！”
“你此次引動的聖劫之象非同小可，福禍相依，是運數也是劫數！”
“什麽！”丘小風大驚，剛想說些什麽。
“不用著急否認。”
“想必你也很想知道為何你一個剛踏入玄域境的小子會引來聖劫？”
“為何玄域境就開辟了源境才有的心源海？”
丘小風仿佛被看透了渾身秘密，吃驚地望向老者。
“前輩所言極是，晚輩正是百思不得其解。”
“懇請前輩指點迷津。”
黃袍老者緩緩起身，背對著丘小風望向蒼穹，悵然道。
“從剛才的卦象中可以推演出，這一切都源於一枚玉佩。”
“你曾經有一枚玉佩，現在沒了。”
“對吧！”
“嗯？”丘小風扯開衣襟，發現玉佩果然不見了！
那是他唯一的信物。
此刻隻剩下一根紅繩懸在脖頸。
“沒錯。”丘小風星眸閃爍，內心卻如翻江倒海，“可是……前輩，這跟玉佩有什麽關係呢？”
“聖劫之象便是這玉佩所引，劫相也因此而生。”
“可以推演，未來的大陸即將有新的聖人出現，而且不止一個！”
“而這，也將是大陸的始劫！甚至，可能是我人族的大劫！”
老者攤開手將兩枚棋子遞給丘小風。
“這兩枚棋子預示能破此局的兩個因素，可能是人，也可能是……”
“碎裂的這些棋子，暗示著腥風血雨。”
“言盡於此，天機難料……”
丘小風一頭霧水，“前輩，那我這心源海可是偽的？”
“不！是真正的心源海，而且根基很穩，很強大！”
“曆史上曾經有兩個人在玄域境便開辟了心源海。”
“而你是這第三人，此次大劫跟你的因果牽連很大，萬事要小心。”
黃袍老者看向聖府方位，神色間帶著一絲敬仰，仿佛在自言自語道：“老朋友，我盡力了！”
“小友，帶著羽兒他們去聖府吧，那裏將是這場因果的起源之地！”
言罷，他轉身離去。
丘小風望著那道有些滄桑的背影，思緒萬千。
不多時，傳來老者的聲音：“對了，你身上那枚扳指丟掉吧！”
“不介意扔我院裏……”
“哈哈！給那老小子幾個膽子也不敢來惹我。”
“多謝前輩指點！”丘小風恭敬地對著遠處行了三個大禮。
此刻丘小風才恍然大悟。
那名殺手定是溫亙老賊所雇。
而他能鎖定我位置的關鍵便是這枚扳指。
“哼！總有一天我要親手送你歸西。”丘小風猛然一握，手心的兩顆棋子化為粉末。
……
夜幕降臨。
城內家家戶戶亮起了燭光，炊煙嫋嫋升起。
琅琊府客廳內，豐盛的美酒玉食擺滿整整一桌。
一隻碩大的烤乳豬躺在中央。
雕螭玉桌旁隻有兄弟三人。
自從去年上戰場到現在，整整一年沒有好好享受過美食了。
此刻無話。
斟上滿滿的三樽酒，一飲而盡。
兄弟三人撕著滴油的烤肉，開懷暢飲。
一醉方休。
三兄弟相約次日共赴聖府。
……
天蒙蒙亮。
琅琊城城門外。
那兩名守衛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頭都不敢抬一下。
因為，此時江藍正在兩人麵前晃著那枚金佑令。
“睜大狗眼看清楚！”
“下次再說不認識，別怪小爺翻臉不認人哦！”
“哈哈！”一行人都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伯父，留步。”
“父親，你就回去吧，聖府離這麽近，隨時可以回家。”
諸葛小羽重獲自由，又和兄弟團聚，心情甚好。
諸葛孔澤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輕聲歎息。
“冰兒，咱們的孩子長大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
距離聖選還有十餘日。
大陸各地慕名而來的弟子越來越多。
聖府城門除了宵禁期間也開始全天開放。
丘小風一行決定混入人群悄然進城。
他不想驚動江藍表姐，況且歐陽家那倆兄弟絕非善茬。
可人算不如天算。
你越擔心什麽的時候，往往越容易發生。
城門內兩名白衣少年正跟一些認識的朋友打著招呼悠閑走出。
撞個正著。
“喲！這不大表哥嗎？”說話的卻是江藍表弟歐陽冬。
“這幹瘦如柴的小子是誰。”
“瞧瞧，嘖嘖！你們三人站一塊可真般配。”
“肥豬，瘦猴加懦夫，真是絕了！”
“怎麽著，廢物三人組？”
歐陽冬上次吃了啞巴虧，懷恨在心。
剛見麵就是一陣嘴炮，怨氣一股腦全撒出來。
他可不認為曾有過玄域二重擊殺玄域六重戰績的家族第一天才，會敗給一個凝心境八重的小子。
在他的認知裏，這不可能發生。
他隻當是歐陽白輕敵大意了，甚至一度懷疑丘小風靠的是某種高級護體秘技。
江藍可不慣著他，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四表弟，臉可還疼？”
“哥哥我心疼你，給你煉了三品還顏丹。”
“滋養皮膚……甚至還能增加臉皮厚度呢。”
“要不要試試啊？哈哈！”
“你……”歐陽冬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龐，滿臉憋得通紅。
丘小風踏入玄域境，開辟心源海後，氣息極其隱匿。
如果他不出手，即便是魂境高人恐怕都難以感應到他的境界。
所以歐陽白二人並不知道他早已突破到玄域一重。
目前丘小風單憑境界便和歐陽白處於同一水平。
其他手段更不用說。
五行心脈，外加靈骨五重的強悍體魄，又開辟了心源海。
即便不靠鴻蒙天訣，歐陽白也不是對手。
“跳梁小醜，胖子我們走！”丘小風淡然道。
歐陽冬見歐陽白一句話不說，心裏十分著急。
自己這位向來居高自傲的天才三哥到底怎麽了，真就被上次一戰打擊到了嗎？
“三哥！！”
“你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