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學琴
偏房裏，千塵和劍老相對而坐，桌上擺著幾個小菜，還有一壇酒。
“這個萬古，到底是什麽來曆？連大名鼎鼎的劍老都甘願聽命於他？”千塵給劍老倒了碗酒，笑著問道。
“琴聖的好奇心這麽強嗎？”劍老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對別人可以不好奇，對自己的弟子怎能不好奇？”千塵笑道。
劍老隻是喝酒，並不回答。千塵見狀微微一笑，也沒有多問。
“話說你又是怎麽回事？當年琴聖的名號響徹江湖，後來竟然銷聲匿跡了？我可是一直想著找你切磋一番呢！”劍老開口問道。
“你既然知道琴聖，那麽應該也聽過琴魔吧？”
“殺琴——琴魔？”劍老有些驚訝，“就是那個被人私底下叫做殺琴的琴魔？”
“不錯，就是他。”千塵點頭，“當年他找我鬥琴，結果我敗了，就成了現在這樣。”
劍老上下打量他一眼：“以你的修為，就算勝不了，但是平局收手也還是可以的吧？怎會落敗？還落到這個地步？”
千塵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
“哥，我這是在哪裏？我、我死了嗎？”入夜，萬青終於醒來，一直守在床邊的萬古不由得鬆了口氣。
“青青，你沒死，有一位前輩救了我們，現在已經沒事了。”萬古笑著說道，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下。
“哥，我體內火毒時不時地爆發，我會不會死啊？”萬青說道，小手緊緊地抓住萬古，滿眼害怕。
“不會的！你不會死！我一定會找到徹底解決的辦法，青青，相信哥，你不會有事的！”萬古低聲說道。
“嗯！我相信！”萬青點頭，眼裏的害怕消失不見，在她看來，隻要是萬古說的，一定能夠做到。
……
時間飛逝，半月後。
千絲雨正在教萬古練琴，萬古跟著她的手勢撥動琴弦，一下子碰到了她的手。
“不小心，不小心……”萬古急忙說道。
“這是第幾次不小心了？”千絲雨笑吟吟地看著他，抬手在他腰間狠狠地擰了一下，疼得萬古齜牙咧嘴。
這時，千塵從後麵走過來，看著打鬧的二人，眼裏閃過一抹笑意。
“萬古，怎麽樣？琴煉得如何了？”千塵笑著問道。
“感覺還好，這都是絲雨指導有方。”萬古說道。
千絲雨斜了他一眼，這就直接叫上了？臉皮還真是厚啊！
“明天青青的火毒有可能又會爆發，需要壓製一番，你和我一起吧。”千塵開口說道。
萬古點頭，七天前，萬青的火毒再次爆發，是千塵自己替她壓製，能夠明顯看出來，千塵更加吃力，最後若不是千絲雨撫琴相助，恐怕會受傷。
這幾天，萬古練琴也有些進境，不想千塵獨自出手。
“明天我也一起吧。”千絲雨開口，有些擔憂父親。
“好。”千塵點頭。
“開飯嘍！”這時，萬青穿著圍裙、手拿大勺，在遠處衝著幾人喊道。
三人走到餐廳，劍老早已來到等候。
他也住了進來，每日和千塵一起坐而論道，兩人倒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萬青則是覺得太過無聊，而且一直住著也不太好意思，就包攬下了做菜大業，天天給眾人展露廚藝，自己也樂在其中。
“開飯吧！”
萬青端著一碗湯放到桌上，幾人動筷開吃。
“青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千絲雨吃了一塊紅燒肉，忍不住稱讚道。
“雨姐姐，你就別誇我了。”萬青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做得好就應該誇獎呀！”千絲雨笑道，又吃了一塊。
“你少吃點，小心長肉！”萬古對千絲雨說道。
“要你管？”
“我是為你好，你還不領情？”萬古聳聳肩。
“去死！”千絲雨夾起一塊雞骨頭扔向萬古，萬古側身躲過。
眾人哈哈大笑。
……
第二天，千塵，千絲雨，萬古三人分坐三方，萬青處在正中間。
“開始吧！”
千塵開口，現在萬青的火毒還沒有爆發，但是已經積攢不少，到了爆發的邊緣，需要壓製和引導。
諍諍諍！
琴音響起，周圍的環境再次變成冰天雪地，千絲雨同樣是水屬性的體質，和千塵一起彈奏，壓製效果更好。
萬古第一次有些生疏，千塵琴音一轉，如同一根絲線，慢慢牽引著萬古進入狀態。
一瞬間，萬古覺得自己的琴音變了，不再是單純的琴音，而是一種神通、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裏，火焰成為了主角。
“注意疏導火毒！”
千塵的聲音傳來，萬古屏氣凝神，琴音流轉間萬青體內的火毒如同受到吸引一般衝出體外，被周圍的寒氣磨滅。
隨著時間流逝，萬古越來越熟練，三人配合無間，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把萬青體內的火毒給壓製住了。
三人收琴，萬古看到，千塵的臉色蒼白了幾分，雖然比上一次要好很多，但是這麽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還是要找人煉製冰靈丹才是！
萬古心中暗道，這半個月以來，他讓劍老四處尋找三品煉丹師，隻是周圍的幾座城市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
“不必擔心，順其自然就好。”千塵看出了萬古的心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萬古點了點頭。
入夜，劍老從外麵趕回來，找到萬古，隻看他的臉色萬古就知道又沒找到。
“沒找到？”不過他不死心，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嗯。”劍老點頭，“三品煉丹師太少了，我估計一個國家也就才那麽兩三個。”
萬古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道這一點，隻不過心懷一絲期望罷了。
“關於我師父的傷，你知道什麽內幕嗎？”萬古又開口問道，他之前聽千絲雨提了一句，但是沒有細問。
“應該和琴魔有關。”
“琴魔？”
“千塵當年號稱琴聖，琴魔是和他齊名的人物，隻不過名聲不是太好。後來二人鬥琴，千塵落敗，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具體的情形，我也不知道。怕是隻有他本人才清楚。”劍老開口，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萬古。
萬古點了點頭，沉思起來。
……
很快，又過去了半個月，萬古的琴藝越來越精，千塵是讚歎不已。
這天晚上，萬古獨自一人練琴，悠揚的琴音慢慢向四周傳遞，如同古潭泛起的漣漪，靜謐深邃。
“爹，你怎麽想起來收他為徒了？”千絲雨站在窗邊，這裏隱約能看到萬古撫琴的身影。
這個問題她一個月前曾經問過，但是千塵隻是笑而不語，並沒有回答她。
“你覺得萬古是個什麽樣的人？”千塵反問一句。
想了想，千絲雨說道：“天賦好，重情義，眼光獨到。但是有點皮，有時候嘴也很欠！”
說著，她像是想起來什麽，嘴角微微揚起。
“就沒有什麽別的感覺？”千塵似笑非笑地問道。
千絲雨瞪了他一眼，道：“能有什麽別的感覺？”
“我能感覺到，我的壽命，估計隻剩下兩年了。”千塵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低沉。
“爹，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來了？”千絲雨拉住父親的手，忍不住落淚。
千塵拍了拍女兒的手，笑道：“你問我為什麽收他為徒？我想在臨死前給自己找一個衣缽傳人，他的天賦和心性讓我很滿意。”
“難道女兒就不能傳承你的衣缽了嗎？”千絲雨問道。
“當然可以。”千塵笑道，“但是最讓我放心不下的，還是你！所以我想在臨死前，給你找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所以，你就把你的女兒給賣了？”千絲雨眨眨眼，看著千塵說道。
“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你覺得如何？”千塵問道。
“這家夥天天氣我，鬼才願意和他在一起呢！”千絲雨嘟著小嘴，氣鼓鼓地說道。
千塵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多說什麽。
這時，萬古一曲奏完，他把琴收好，盤膝靜坐，一邊吸收天地靈氣修煉，一邊思索剛才撫琴時的不足。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摸到了以琴入道的邊緣，我之前的確小看了你的天賦。”道虛的聲音忽然傳來。
“我之前就說過，前輩你早晚會發現，我是全才！”萬古嘿嘿一笑，隨後又疑惑起來，“前輩所說的'以琴入道'，是什麽玩意兒？”
“有劍道，自然也有琴道。”道虛開口，萬古頓時明白過來。
“那個千塵雖然修為下降，但是在琴道上的造詣頗高，已經達到了以琴入道的境界，確實是個少見的天才！隻可惜命不久矣……”道虛繼續說道。
“有什麽辦法可以補救嗎？”萬古急忙問道。
“五品級別增加壽元的丹藥，或者蓋世強者出手，替他逆天續命。”道虛說道，“不過這兩點，現在根本做不到。”
萬古沉默，心中有些苦澀。
“既然你在琴道上也有天賦，我這裏有一首曲子，最適合你。”道虛忽然開口。
“什麽曲？”
“《道曲》。這是當年一位女帝所創，被公認為最容易讓人悟道、近道的神曲！除此以外，還真沒有什麽功法武技敢以‘道’來命名。”道虛說道，讓萬古眼前一亮。
隨後，萬古心神沉浸識海，他看到一條九曲長河在他的識海中緩慢流淌，這便是《道曲》的傳承。
隨著長河流淌，陣陣琴音傳來，時而輕盈如同春風拂麵，時而厚重如同大山矗立，時而淩厲如同鐵馬金戈……
短短的一瞬間，萬古仿佛經曆了千百萬年，光陰流逝、天地衰老、大道枯萎……
許久之後，萬古才回過神來，看著識海中的九曲長河，眼裏閃過一抹敬畏。
這便是《道曲》的強大嗎？
隻是傳承，還未有人彈奏，就有如此威力，若是真的彈奏出來，那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光景？
沒有多做猶豫，萬古沉下心來，參悟《道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