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主家傻兒子

張寶從一片黑暗當中醒了過來。

腦袋昏昏沉沉的,後腦勺更是一陣疼痛,下意識一抹,粘稠加腥味,血刺呼啦的。

張寶在黑暗中躺了半天,這才在斷斷續續的記憶中反應過來。我這是……

穿越了?

張寶一聲苦笑。

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前世的張寶,是部隊炊事班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廚兼戰士。

在一次訓練演習當中,一個失誤,光榮的加入了穿越者的行列。

“真是倒黴啊。”

“指不定那幫家夥得怎麽笑我。”

張寶搖了搖頭。

穿越來的這副身體,也叫張寶。

大名張寶,小名寶寶。

是名副其實的前地主家傻兒子。

之前倒也家境殷實,但是近幾年,朝廷腐敗,宦官外戚爭鬥不止,再加上邊疆戰事不斷,大夏國勢日趨疲弱,又因全國大旱,顆粒不收。

民不聊生。

張寶家原來倒是還行。

但是搶劫的人,就跟排著隊打卡一樣。

偌大的家產,現在就連大門上的銅皮都被扒幹淨了。

現在滿門,就剩下一個整日被打罵的童養媳。

更倒黴的是。

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從後麵拍了一板磚,就把炊事班張大廚給拍了過來……

張寶打量著四下的黑暗。

很是詫異,正準備坐起來。

腦門咚的一聲,撞在了一塊木板上。

張寶四下摸了摸,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四塊長方形門板,加兩塊正方形木板的木盒子裏麵。

“我去!”

“這該不會是棺材吧?!”

張寶一個激靈。

這要是被活埋了,那就徹底完了。

正要掙紮著吆喝兩聲。

還不等開口。

就聽見外麵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快跑啊,土匪又來了!”

“大家快藏起來!”

張寶正在納悶著。

棺材竟然亮開了一條縫。

緊接著,一根木棍伸了進來,差點捅進張寶的嘴裏麵。

突如其來的亮光,照的張寶睜不開眼睛。

隱隱約約的辨認出,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用一根木棍,把棺材撬開了一條縫。

這個女孩,正是自己的童養媳老婆,蘇小月。

張寶正要準備問問什麽情況。

就感覺一個瘦弱的骨架子,重重的摔到了自己身上。

壓的張寶倒吸了涼氣。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院門被撞開了。

“給我搜!”

“所有值錢的、糧食全部帶走!”

“真特娘的晦氣,竟然撞上白事!”

一個粗狂的聲音凶狠的吆喝道。

緊接著就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老大!”

“什麽也沒有啊!”

“這就一窮鬼!”

旁邊有人說道。

“呸!”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像樣的院子,估計早被二龍山的人搶過了。”

“走!”

“去旁邊的村子!”

那個粗獷的聲音一聲吆喝。

腳步聲才紛亂的走遠了。

張寶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蘇小月渾身顫抖,牙齒都哆嗦著。

凜冽的寒風,從棺材縫當中灌進來。

張寶也禁不住打著寒顫。

但不確定土匪是不是真的走遠了,他也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

張寶才感覺到,自己身上這個瘦小的身影動了動。

但是骨頭硬邦邦的硌著自己的肋骨,讓張寶疼的齜牙咧嘴的,悄悄的挪動了一下。

“啊!”

蘇小月一聲驚呼。

張寶連忙捂住了蘇小月的嘴巴。

“先別出聲,萬一土匪還沒走遠,回來就完了!”

張寶壓低了聲音說道。

借著這點亮光。

張寶看見身上的蘇小月,一臉的驚訝。

眼神當中不僅沒有驚喜,反而是一種濃濃的厭惡和……害怕?

張寶揉著腦袋想了想。

前世的張寶,對自己這個童養媳老婆,可是非打即罵,根本就過的不是人的生活。

而且按照張寶的回憶,前世的張寶一定是有什麽大病。

簡直就是一個虐待狂!

難怪蘇小月會有這樣的表情。

張寶搖了搖頭。

用力的撐著棺材蓋,想要推開。

但是卻怎麽也推不動。

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最後還是蘇小月,勉勉強強從那道縫擠了出去。

用木棍翹了半天,才把棺材縫擴大了一點。

張寶使出了吃奶的勁,才爬了出來。

背靠著棺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張寶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這副身體,那叫一個瘦啊。

地主家傻兒子一般不都是白胖白胖的麽?

怎麽到了我這,就是這麽一副德行?

想當年自己憑借著,炊事班大廚和戰士這雙重身份。

那叫一個健壯。

三十公裏越野,那也是杠杠的。

等到張寶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的蘇小月不見了。

這個小丫頭片子,從剛才開始,就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

明明自己是個正兒八經的丈夫。

搞的就跟生死仇人一樣。

張寶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體力,便起來到大門口四處看了看。

外麵已經沒有了土匪的影子。

連忙關上了大門,這才鬆了口氣。

不一會。

看見蘇小月,悄悄的從屋裏麵挪了出來。

一隻手還抄在身子後麵,似乎拿著什麽東西。

“家裏還有什麽吃的嗎?”

“有點餓了。”

張寶對著蘇小月問道。

現在的張寶,感覺自己是渾身無力,後腦腫痛,肚子扁扁,隻想吃頓飽飯,然後好好睡一覺。

聽著張寶的話,蘇小月遲疑了一下。

來到牆角邊,費勁的從地麵下摳起了一塊石頭,下麵有一個布袋。

裏麵裝著一點糧食。

家裏大部分的糧食,都已經被搶光了。

隻剩下蘇小月藏起來的這一點。

不過張寶的注意力。

卻是放在了剛才,蘇小月隨手放在身邊的那個東西。

這個東西。

就是剛才,蘇小月藏在身後的那隻手上拿的。

是一塊石頭。

準確的說,是一塊沾著血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