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火再起

原來巫蠱之術,在移神奪命過程中,必須需要一個法器的加持。

而這個法器,相傳為大胡國師,采用天外飛來的晶石,精心打造而成,它有枯木逢春、剔腐再生的作用。

“剔腐再生?”

阿弘沒太理解,冷將軍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師父笑一笑,接口說道:“為師當年,與一宮中內官甚是交好,因為當時年輕,總是一起嬉鬧,有一次聽其戲言,說他此生惟願得到大胡國師法器,以圓他做回男人的夢想,雖隻是玩笑,但也可以看出,法器可助再生之神奇,已被傳得人盡皆知!”

難道!不能生育的老李,是真的得到了這個法器?

所以,才會稱之為千金難換的寶貝。

那麽,他藏於氣死風燈中的這個黑石烏木手鐲,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國師法器嗎?

想到這裏,他把懷中的烏木手鐲再一次掏出,並將自己心中所推斷,全部告訴了師父和冷將軍。

“如此說來,確有可能啊!阿弘,你的推斷能力和感覺,天賦異稟,真的可繼承那《刑屍錄》……”師父手縷長髯頻頻點頭微笑,忽然話語打住不再言說。

阿弘心下興奮,也未曾留意師父的話語。

發現江畔女屍的老李,本就是一位盜墓的賊人,手臂之上的木鐲被他看到之後,定會順手牽羊,塞於自己囊袋之中!

更何況,這木鐲還有可能隻是掛在斷臂之上,黃狗叼來的斷臂之上。

如果是這樣,將其帶走將會更加簡單。

但他又如何得知,這手鐲是國師法器呢?

阿弘心中猶豫,不知該如何繼續推斷。若有所思的說道:“師父,冷將軍!其實,我一直在考慮另外一事!”

“哦,說來聽聽!”

二人,同時看向阿弘。

暫且勿論,老李是如何得知,這木鐲是國師法器。

單說他取寶回家,就招來殺身之禍,而恰恰凶案現場的木柱之上,又留下慘綠掌印,這一切不正好說明,凶案與湘西鬼毒有關嗎?

如此不難推斷,殺人者或許就是中毒之人,他用巫蠱之術解湘西鬼毒,把國師法器,放於蠱基身上,也就是“鬼娘娘”身上,不想“鬼娘娘”落水溺亡,法器被老李拾回,從而招致殘殺身死!

也就是說:殺人者,即便不是身中湘西鬼毒之人,也必定與其有內在的聯係!

想那老李家立柱之上的綠掌印,以及,吳德軍胸前的綠掌印,如此看來,兩個命案確實有一定的關係!

聽到阿弘的推論,師父和冷傲雲紛紛點頭。

那為什麽,這對被下蠱的孿生姊妹,又全都身穿鳳冠霞帔的大紅吉服,難道她們,真的是要同時洞房花燭嗎?

看來,想要找出殺人凶手,必先從中毒之人開始。

因為,所有中湘西鬼毒之人,必有一顯著特征,那就是癡傻!

縱觀整個蒼溪鎮,癡傻之人確隻有一個,那就是程玉玨!程知鎮的獨子。

天剛亮,師父即收到京都的飛鴿傳書。

原來,吳德軍當鋪曆時五年,所轉移的財物,也就是由恒通錢莊所售賣的金銀珠寶,正是五年前,香香郡主慘遭戕害時,所遺失的嫁銀。

“果然如此!在你轄區,竟會有郡主陪嫁財寶,看來你是難逃幹係!”師父手捋長髯,會心一笑。

“葬魂禮,已是讓你露出馬腳,看來我是要大開殺戒了!”冷傲雲大吼一聲,撕**上火紅道袍,露出貼身軟甲,猛地拔出三尺寶劍,直奔知鎮鎮府而去。

阿弘和師父,緊跟其後。

……

府門大開,阿弘手扶喘息的師父,剛剛踏進院落,就看到冷將軍呆立的背影。

順其目光前視,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彌漫的煙火之中,整個知鎮府已化為白地。

堂院裏並排著三具被燒焦的屍體,零星的衣服碎片,和腳上被燒一半的靴子,可清晰地分辨出它們是:程知鎮、知鎮夫人,及癡傻的兒子。

管家和下人都在放聲悲哭。

阿弘上前查看,因火勢凶猛,竟沒留下一絲一毫的事物,更別說什麽證據、證物了。

因對程知鎮並不甚了解,阿弘正苦於對屍身難以確認之際。

不知何時,自己的阿爹,竟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師爺蹲下身子,默默地查驗程知鎮的手臂,還有程玉玨的大腿。

也許男女有別,師爺並未觸碰知鎮夫人,可能更多的原因,隻是他並不知道知鎮夫人有何標記。

師爺緩緩站起,對著阿弘師父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並未開口說一句話。

阿弘正自納悶,就聽師父輕聲歎道:“難道,我的判定錯了嗎?還是另有其人?”

程知鎮死了,一家人身死大火之中!吳掌櫃也死了,死在當鋪的火場之內!

一時之間,整個蒼溪鎮,俱都被大火的陰影,所深深籠罩,在這個年關將至的寒冬,竟無人敢再烤火,唯恐下一個葬身火海之人,就會是苦命的自己。

瘋姑娘跟著師父一行,被安置在了蒼溪鎮客棧。

事已至此,師父亦不再隱瞞,自己中書令的身份,兵馬將士、哨衛都護俱都安劄左右,一來保護師父等人的安危,二來隨時監控進出蒼溪鎮的每一個人。

因為那個殺人者,偷運公主陪嫁的幕後主使,應該還在這裏。

隻不過,瘋姑娘是個女子,還是個頭腦癡愚的女子,所以相處起來總是多有不便。

想了想自己年邁的阿娘,阿弘有些於心不忍,正在他猶豫為難之際,範芳芳及時出現了。

一身錦緞白袍,肩上一個小小的行囊,仿若月中仙子一般,站於客棧的門口。

看著她,阿弘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言語,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

“怎麽?未曾幾日,諸葛公子已是把芳芳給忘了?”

巧笑盈盈,阿弘雖身處寒冬,卻有沐浴春風之感。

“沒……有,哪……敢……”

阿弘紅赤著雙臉,竟不知如何回話。

“好了!那你……還不快請我進去嗎?外麵如此天寒地凍……”

這個時候,阿弘才慌亂地轉身,把身後的房門,盡力全部打開,將範芳芳迎進了客棧,並把她的房間安置妥當,就在自己和瘋姑娘的側旁。

“怎麽,這才幾日不見?諸葛公子!已是有了紅顏知己?”

範芳芳走進阿弘的房間,看到他的床榻之上,端坐著一位紅衣俊俏女子,不禁麵露失落強裝微笑之感。

阿弘慌忙起身,滿臉漲紅結結巴巴,把這幾日發生之事,從前至後給她講述了一遍。

原來,範芳芳自小院遇險之後,因害怕離開阿弘,獨身回到悅芳樓。

看著眼前紙醉金迷的一切,她忽然覺得人生無趣,如若在此荒廢一生,倒真不如即刻死去!

所以,她決定為自己贖身,離開這萬惡之地。

青樓鬼院,本就是青春進、枯鬼出,哪有中途你想離開,就能離開的了呢!可想而知,範芳芳受盡了委屈,散盡了所有錢財,最後以死相逼,方才換得這自由之身。

就連這,最後一天的水路航程,都是她用身上,僅有的一支銀手鐲兌換而來。

這一切,阿弘哪裏知道!

他隻是很高興,終於有個女子過來,可以幫他照顧瘋姑娘,而自己正好就有了時間,去追查案件的線索。

聽到阿弘的安排,範芳芳欣然接受。

門外,冷將軍與人交談的聲音,讓他按捺不住,匆匆交代幾句,阿弘就跑了出去。

原來,知鎮管家怕眾人寒冷,特意從鎮府炭庫,取來幾筐木炭,親自送與大家生火取暖。

卻不料,裝木炭的竹筐,竟引起了冷傲雲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