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力打力
宋躍的遭遇就是前車之鑒,父母去世一年不到,家產就被占盡。
這樣的處理方式,要是換到他們的身上呢!
有些人沉思起來。
宋大成聽著宋躍說話,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聽見身邊的人笑出聲,他才覺出不對味兒來!
“宋躍!你說什麽呢!”
“我,我沒有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大成哥,你,你別再打我了,我已經在誇族長了!”
別看宋躍生的高大,但是他卻一副害怕的模樣,往後退了幾步。
想起宋躍曾經的樣子,還有他父母。
眾人心頭都有些不是滋味。
族長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忍住沒有當場去世,他怒道:“宋躍,我這麽幫扶你,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白眼狼!”
宋躍原本想推別人來出頭,然後自己苟著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的胸腔裏,有一股滔天的怒火,麵對這族長這副偽善的麵孔,他就想直接一腳踹過去。
“我是白眼狼?”宋躍在嘴裏小聲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一陣,他突然收起笑容來,目光冰冷地看著族長,冷聲問道:“身為族長,要以什麽為先?”
眾人看著他幾近瘋魔的樣子,都嚇了一跳。
族長忍住臉上的難堪,板著臉回應道:“當然是以族人為先。”
“要以什麽為重?”
“家族傳承為重。”
“好,”宋躍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大聲道:“今天,當著祖宗們,還有族人們的麵,我隻問一句,族長,你敢指天發誓,你對族人真的問心無愧嗎?”
“當年我外出去考試,被賊人所害,我自認倒黴,但是我受傷臥床之後,我的父母卻突然意外去世,這一切,如果是天意,那我認了!但是如果是人為呢?”
“你!你,”族長後退了幾步,指著宋躍,滿臉的驚恐和慌張,“你是說,是我害的你家?”
宋躍冷笑了幾聲,也沒有說是不是,而是繼續道:“且不說這些,就說我家的田地,就算你要照顧族人,做主將田地租賃出去,那麽多田地,每年竟然隻給二十文的租錢,這不是直接想要我和許氏的命嗎?”
“你說以族人為先,但是卻奪去了我們倚賴的田地,你說以傳承為重,卻想要我們家絕戶,這就是你身為族長做的事情嗎?”
他一聲重過一聲,每問一聲,便走近一步。
族長被他逼得往後退了幾步,幾乎要癱坐在椅子上。
“你,你竟敢如此無禮!是誰給你撐腰?!”
族長驚顫之下,不敢看宋躍,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人群中。
“宋家任!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不安分的!”
人群中,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推開眾人,走了出來。
他嗤笑了一聲,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怎麽說?輪到罵我了?”
他說完,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你罵吧我聽著’的表情。
眼前這人就是宋家任。
跟宋躍回憶中的樣子差不多,隻是比起前幾年,現在他更加成熟了。
族長看著宋家任這幅樣子,心裏對他想爭奪族長之位的事情更加信以為真。
當下就怒道:“宋家任!你以為就算我退下族長之位,你就能當上嗎?”
宋家任抬手,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知道知道,下一任族長是您的兒子嘛!下下任族長更是您那個一事無成整天偷雞摸狗的廢物孫子嘛!我哪裏會去好意思跟這樣的人爭呢?您說是吧?”
“你!”族長被氣了一個仰倒。
宋躍在旁邊冷眼看著。
宋家任家跟族長家素來不和,宋家任的爹,以前跟族長就是競爭關係,後來出了意外,族長之位才落到了現任族長手裏。
這個事情,還是以前宋躍的父親跟他無意間感歎時,他記住的。
沒想到這個宋家任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一上來就跟族長針鋒相對。
“你,你說誰廢物呢!”
宋大成在人群裏叫了一聲。
宋家任轉頭看向他,抬了抬下巴,一臉嘲諷道:“你叔叔我說的,怎麽,大侄子你有什麽問題?”
“噗……”有人笑了一聲,連忙捂住著嘴。
宋有才看到自己老爹和兒子都被人欺負了,走上前來,站在宋家任麵前,黑著臉說道:“你小子平時看著老老實實的,沒想到心腸這麽黑,竟然敢在私下裏針對我們家?上門潑血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也敢肖想族長之位?”
宋家任臉上頓時露出怒氣來,他朝著宋有才走了一步,一隻手揪住對方的衣領提了起來,另外一隻手指著天。
粗聲道:“老子這一輩子敢作敢當,這件事要真是老子做的,現在就叫老子被雷劈死!但不是老子做的事情,你也休想往老子腦門上粘狗屎!”
宋有才被這一喝罵,頓時就慫了。
不得不說,在自己父親多年的責罵下,宋有才已經形成了一種下意識的懼怕。
被宋家任氣勢十足的罵了一頓,身邊又沒人來幫他,他掙紮著,很沒有底氣地說道:“我,我也沒有說就是你……”
族長旁邊的幾位族老看著現場這個模樣,互相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背著手,走上前來,“家任,祖宗麵前,不要失了規矩。”
宋家任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哼了一聲,一把推開宋有才。
宋躍打量了一下眾人的表情,心底了有計較,他看著被氣得不輕的族長,一臉失望地說道:“族長爺爺,我宋躍從記事起,就把您當做自己親爺爺看待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如今卻落到這樣的地步,先前所言,不過是一時氣急,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那些田地……罷了,就當是送給你們家了,我會想辦法找個營生,以後,您就當沒有我這個族人好了!”
看著宋躍這個樣子,很多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宋家任一把拉住就要轉身的宋躍,然後看向族長和幾位族老。
“以前小躍下不了床,他家的田地交給族長分配無可厚非,現在他能自己下地勞作了,田地是不是也該還回來了?族長既然說自己公正,那應該做不出霸占族人田產的事情來吧?”
“當然,”幾個族老紛紛點頭。
族長黑著臉,看著宋躍道:“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好心最後不得好報!哼!好,你家的田地,我會叫人這一季之後就還給你,以後族裏再有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別找我!”
宋躍故作為難道:“那,族長,前年和去年一共收得四十文錢,今年的嘛……算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今年就不算了,前兩年的租錢需要還給租用田地的族人嗎?”
族長眼前再次一黑,幾乎要倒下。
宋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麵子裏子都掀開了。
“什麽兩年一共四十文啊?我家就租了宋躍家山腳下的那片地,每年都給五十文啊!今年年初也已經把今年的租錢給了,也是五十文啊!”
“你家租了哪裏?我家租了河邊那幾畝田,每年都是七十文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