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柳毅傳》先火了

“郎君,雲逸書社新出的《柳毅傳》百餘手抄本,每本三百文,已被那些文人墨客,大家閨秀搶購一空!”

“柳毅傳?就是那個龍女與書生的故事?”

李默望著麵前的滿臉羨慕的小夥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心中忍不住暗忖道:

“不應該啊?柳毅傳是在貞元年間出現的,可現在才是天寶九年!難道這個大唐與曆史那個有所不同?”

一天前,李默來到了這個古代世界,身份是李業第七子李琛的庶出。

李業乃是當今天子李隆基的胞弟,共育十一子,其中前四子被當今天子封了王,剩餘七子則斷了封號,到了李默父親李琛這裏隻分得府院兩座。

兩年前庶出的李默帶著百貫銅錢離了西都長安來到東都洛陽另立門戶。

由於他酷愛詩詞歌賦,所得錢財並沒有購置家業而是在東都西市開了一間名為默然的書社謀起了營生。

不成想,愛好歸愛好,營生是營生!

到李默穿越過來的時候,書社已經瀕臨關門,店裏也隻剩下一個夥計,所有家當就是這間鋪子裏已經快對堆成小山的各種詩集曲賦手抄本。

“這《柳毅傳》的作書人是誰?”

回神,李默急忙問道。

來到這裏後李默可以確定自己沒有像其他穿越者那樣帶有逆天的金手指,唯一變化的就是記憶力已經快要達到逆天的地步,地球上的那些東西隻要仔細盤算竟是能原原本本的複述出來。

但這些並不能保證他在這裏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身份又是遠房又是庶子,皇親國戚四個字已和他並無太大幹係。可依照曆史,接下來的幾年還有可能爆發大名鼎鼎的安史之亂。

安祿山極度仇視李氏族人,才不管他是不是李氏當權者,定會連坐。

當權李氏族人還好,手裏有兵有糧,可他呢?

隻有瀕臨倒閉的書社一間,夥計一名。

不過,想那麽多也是無益,當務之急是先將手裏的書社給盤活,不然,吃飯都難說,更別說應對幾年後的安史之亂。

“是雲逸書社新招的先生,名叫朝威先生!”

小夥計略作思忖,歎氣道。

想當初默然書社也曾招了不少先生,結果寫出來的詩詞曲賦、傳奇無人問津,最後隻能去手抄一些打油詩詞、胡亂編纂一些野史來胡口度日。

“朝威先生?”

李默心裏咯噔一下,他已然確定這個時代或許和曆史上的天寶年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但絕不相同。

《柳毅傳》就是李朝威所作不假,但這個事足足提前了數十年。

那幾年後的安史之亂會提前嗎?

真的不好說。

“李郎君!”

就當李默還想詢問一些具體細節,心裏甚至還生出一種幻想,說不定此《柳毅傳》並非彼柳毅傳是自己想多了的時候,書社外傳來了一道聲音。

“哎!”

應答的功夫,定神一瞧來人,李默忍不住心裏暗暗叫苦,夥計也不敢再抬頭。

來者是一位年約的五旬的男子,身著藍底繡花長袍,兩捋八字須微微翹起,十分富態。

“徐公來了!快快請坐。”

來人名叫徐山,是這間商鋪的主人,李默隻是租戶。

“李郎君,書社的租金是不是能結算一下?”

徐山進入書社後大咧咧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有種主人翁的感覺。

今日恰好是月初,例行交租的時間。

“租金...徐公,您看月底行不行?”

李默撓了撓頭。

“月底?李郎君,話說老夫看在你出自西都李府的份上,已經讓你拖了兩月,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不妥!再說,每月六百文的租金也不多,同樣的書社,雲逸書社那邊新出的《柳毅傳》一本就能賣到三百文。”

聞言,徐山眉頭一皺,不屑說道。

雖然口中稱李默為西都李府公子,但他並沒有給李默太多麵子,現在的李默隻有一個能免除徭役賦稅的身份,再其他方麵其實已經和平民無異。

即便想要做官也得參加科舉。

“徐公放心,這個月底小生定將所欠租金以及本月租金一並還上!如何?”

李默苦笑。

他才剛剛適應這個身份,就算要想辦法也需要時間。眼下書社賬麵隻剩下不到百文銅錢,想交租金也交不上。

“月底一並還上?李郎君上月可也是這麽說的,今日必須給個說法。”

徐山瞥了一眼李默,甩了甩衣袖,十分強硬的說罷還不忘嘟囔一句,

“同樣是書社,差別咋就這麽大呢?早知道還不如將鋪子租給張屠夫!”

如此神態,大有今天不給錢就不走的架勢。

見到這般,

李默心道今天不給徐山個說法肯定是不行,想了想,道:

“這...這....還請徐公行個方便,小生願立下字據,月底若是還不上,小生願淨身離開書社,這些手抄本也留給徐公如何?”

“哦?將這些手抄本全部留下?”

聞言,徐山眼前一亮,忍不住看了一眼堆如小山的書籍,感覺至少有上千本之多,即便這些手抄本再爛,每本賣一文當廁紙還是可以的,算起來也夠三個月的租費說不定還能有的餘,不吃虧。

“嗯!”

李默點頭。

隻要能爭取來時間,他相信一個月時間應該能有點作為。

畢竟連《柳毅傳》都火了,他腦子裝得各種傳奇、小說可比柳毅傳精彩多了,應該也符合這個朝代的口味。

“那....醜話說在前麵,月底之前你可不能賤賣這些抄本!”

徐山遲疑片刻,指了指書櫃,一副生害怕李默提前處理這些抄本捐款跑路的樣子。

“這是自然!不會賤賣,隻會以原價出售。”

“好,一言為定!”

“小海,取筆墨!”

李默也不廢話,當即讓夥計取來了筆墨紙硯,寫下了字據和條件。

“李郎君,那咱們就月底再見!”

徐山拿了字據,仔細的看了兩遍不再糾纏,說罷便離開了書社。

這個時代極其講究契約精神,一旦立下字據反悔,後果會很嚴重,甚至連路引都無法開具,比上了征信黑名單還嚴重。

“郎君,萬一月底交不了月錢,您真的要將這些手抄本送給他?這可是您多年的心血!”

這邊,

徐山前腳剛剛邁出社門,夥計就急忙湊了上來,一臉憂愁的說道,

擔憂李默是真,擔憂自己也是真。

一旦書社關門,他也需另謀出路。

“多年的心血?”

李默瞥了一眼那些手抄本,忍不住苦笑搖頭。

《牧羊賦》、《牧牛賦》、《王二嬸子傳》、《張寡婦的那些事》.....也不知道這廝以前到底是怎麽想的,手抄本竟然全是這種東西,能有人看?

在大唐,對手抄本感興趣的,要麽是讀了書的閑人、要麽就是一些秀才、騷客以及大戶人家的公子、閨閣中的女子也靠這個打發時間,你弄些牧羊、牧牛的誰感興趣?

“放心,到了月底肯定能還上!小海,你去多準備一些紙張!”

回神,李默開口。

書社的夥計都是識字的,除了日常打雜還需要臨摹手抄原本。

方才,

就在徐山來討要房租的時候,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隻要將這個想法實施,賺夠房租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