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程小姐的上門陪禮
“媽，家裏好嗎？”
自從迷上了機器人，江倫有日子沒往家裏打電話了。
電話那一頭傳來母親歡快的聲音：“好，媽的養老金又漲了，你爸現在不得了啦，廠裏重用技術工人，你爸評了個高級技工，現在一個月能拿一萬多塊呢。”
聽到家裏的經濟狀況緩解，江倫長長出了一口氣，窘迫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老媽一邊絮叨的同時，聽筒裏傳來老爸的聲音：“到底還是咱的老把式管用……”
“技術工人現在這麽重要嗎？難道不能用機器代替嗎？”
也許是老爸離聽筒比較近，那邊立即傳來了聲音：“機器？機器能做出手工拋光這種效果嗎？”
先前在程教授的課上沒少學習智能製造相關知識，中國對工業機器人的需求正在逐年增加，按照現有趨勢有望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工業機器人市場，然而工業機器人代替不了手工，父親的車間就是例子。
低變電的芯板有著很高的要求，拋光打磨這種技術活兒是機器不能代替的，盡管人工耗時長，成本高，但是仍然是不可替代的。即使是如今的世界仍然根深蒂固地認為手工製品一定比機器加工更精細，甚至富有藝術性。
看著桌上已經重新修複好的足球機器人，一想到它笨拙的行走姿態，江倫就可以想象這個世界為什麽對機器人依然不信任，更多的時候是一種當做玩具的態度，可是程教授說這是比有形資產更有價值的無形資產。
上過程教授課的學生更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當互聯網、大數據和實體經濟相結合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生產能力，絕不是當今世界可以同日而語的，所以小小的機器人在將來一定蘊含著大財富。
“放心吧，不遠的將來一定有能替代人工拋光的機器出現。”
雖然老爸那邊有點不屑，卻並不怎麽想和兒子爭辯，他知道兒子是學機械設計的，有什麽新的想法也說不定，年輕人嘛，不能打消積極性。
大學轉院係，聽起來好難的事……
江倫躊躇著。
東南工業大學是一所集合傳承、研究、融合和創新高深學術的高等學府，對普通高中生來說能考入這裏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沒有清北那麽風光，那麽首屈一指，但是提起東南工業大學的牌子，絕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在這樣的學府裏轉院，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本校學籍，修學滿一年，綜合考評乙級以上，平均學分大於等於2.0，另需要參加教務處統一組織的考試。
大概是每年五月開始吧。
江倫盤算著時間，還有七月多月呢，時間很充裕，何況轉院而已，又不是不和四人小組搞在一起，道德上也沒有什麽負擔，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誤會，不過他們看起來不像那麽容易誤會別人的人，何況自己出事之後，他們比誰都關心自己。
想到四人小組，江倫猛然醒悟，不就是轉院嘛，姚老大還轉院了呢，尹文石的水平那麽高，還不是因為在計算機學院接受的正統教育，自己如果想做一件事就決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三心二意了，決定一件事就堅決地走下去吧。
第二天，江倫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程教授的課堂上，程教授也看到了江倫，並對他報以勉勵的微笑……
……
……
雖然家裏的經濟狀況改善了，但是江倫卻並沒有買新手機，裂開的舊手機影響使用，但是他的手藝非常好，簡單修理一下還能用，隻是外殼纏著的膠布不怎麽美觀，屏幕也顯示不出數字，隻能湊合打電話，不能發短信。
江倫幾次上課的時候遇見了尹文石，他們遠遠地對望一眼點頭示意，卻並沒有深談，他開始有點猶豫要不要把轉院的事跟大家商量一下？
可惜的是江倫做事有點拖遝，加上大家最近都在忙自己的事，沒有聚在一起，而且江倫自己也在加緊追趕計算學院那邊的課程。
江倫也算是個小款爺了，加上他平時節儉，也不用再出去打工了，每日有更多的時間學習編程，現在他是軟件硬件一起來，宿舍快成了他的工作室，舍友們偶有怨言，卻也相安無事。
直到和程教授談過話的第二周。
“哎哎！大新聞哎！”
江倫一如往常，下課後就鑽進宿舍潛心自己的研究，遠遠地傳來薩二白話的破鑼嗓子，整條走廊都聽得見，搞得江倫想裝作聽不見也不成。
“程教授的千金來找咱們的江大才子啦！還帶著禮物哎！”
過去，才子是用來形容文人墨客的，自從江倫在大學生設計大賽出過風頭後，薩二白話逢人便說他同寢有一位大才子，江倫的才子之名居然就這麽流傳開了。
程教授的千金？那不是程新雪！她來幹什麽？
江倫愣神的功夫，包括薩二白話在內的同寢室友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那意思好像在說你小子行啊，不吱聲不吭氣的，接二連三的有美女找。
這下想裝作不知道也不行，自己寢室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大嘴巴？
話說那個禮物指的是什麽？
江倫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無動於衷了，那次事件後，他們之間再也沒有接觸，突然來找意味著什麽？
想到上次程教授找自己的談話，說不定程新雪也是同一個目的，雖然江倫很想加入計算機學院，但這事兒走學校的正規程序就可以了，和程新雪沒有什麽關係吧。
最近江倫連機器人協會那邊的人都沒有聯係，她找上門來是做什麽？難道是替他爸爸來勸我？沒有這個必要吧……
江倫是在宿舍的樓道口見的程新雪，雖然出來進去的人很多，但是兩人都沒有避人耳目的意思。江倫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個新生。
程新雪今天沒戴棒球帽，雖然還是短發，但是多了幾絲姑娘的秀美，她今天出奇的沒穿運動服，而是穿了一身學生式的套裙，裙擺下露出一雙小鹿般修長的小腿，足下蹬著一雙學院風小皮鞋，加上她稍顯稚嫩的麵龐，看上去更像高中生。她手裏拿著一個二十厘米見方的盒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低垂，雖然是犯了錯的模樣，但卻頗惹人憐愛。
江倫與她隔著兩米的距離生硬地問：“你來幹什麽？”
或許是感覺到了對方語氣裏有幾分不善，程新雪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臉色有幾分憔悴。
一個人的精神狀態絕對能影響容貌，程新雪先前也不怎麽打扮，但是臉上卻透著清秀的美，如今看上去像蒙了一層灰一樣，似乎眼皮有點腫，難道是被教訓了？
江倫猜想著，但是不知怎麽著，看到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卻一點兒也提不起恨意。
那件事雖然不是程新雪的本意，可畢竟是因為她引起的，江倫暫時可沒有化敵為友的想法。
“沒有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江倫轉身就要走，手肘部位的袖子卻被程新雪小心翼翼地拉住，好在他還有那麽一點兒紳士姿態，沒有硬拽開，但是右手輕撫了一下左臂的手肘，繼續與她保持距離。
“這個……給你……”
程新雪的聲音像蚊子一樣，說話間一隻手怯生生地遞過盒子，江倫這才正視一眼盒子上的封麵。
是手機。
“這是幹什麽？”
“機器人我不會修，手機壞了當然要賠的。”
“我已經把手機修好了，不需要的。”
“可是已經買了！”
程新雪些許地提高了聲音，一雙眼渴求地望著江倫，生怕他不肯接受一般。
“拿去退了吧。”
說著，江倫就要往樓道裏走。
過了門檻就是男生宿舍，程新雪雖然像個小辣椒，但卻沒有跨進男生宿舍的勇氣，連踩線都不敢，在門口急得直跺腳，眼淚都快擠出來了。
“好啦，你就接受了吧！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麽矯情？”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側麵傳過來，江倫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高誌學一直都站在不遠處，隻不過他沒有注意。
果然是帶著目的來的。
江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