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斯塔基（中國）
此時就算大家喝得再多，也不肯相信姚智宸說的是真的，斯塔基是什麽？那是全球頂級跨國科技企業，業內的龍頭，與微軟、穀歌並駕齊驅，公司規模比蘋果、惠普還要大。
那樣的公司會看上這種小專利？但是姚智宸隻是輕輕笑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如果能在斯塔基集團工作一天，也不棢稱自己是信息工程係畢業生。”尹文石不無羨慕地說。
斯塔基（中國）公司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成立了，也網羅了一大票優秀的中國畢業生，據說他們選人的標準很奇特，不僅僅要看畢業生的履曆，還要進行智力題測試，還有一些謎語式試題，這很西方特色，對大多數中國畢業生來說，這一關就難倒了不少人。
還沒想明白這一節，姚智宸後麵的話讓大家大吃一驚。
“工作是我們四個人合力完成的，所以賣專利的錢到時候按每人25%平分。”
“這可不行，你出的錢呀。”江倫連連擺手拒絕。
“可我沒出力呀。”姚智宸滿不在乎地說，“你拿我當什麽？剝削勞動者的資本家嗎？別忘了，咱們是兄弟，對吧四弟！”
說著，姚智宸朝柯靜曼拋了個媚眼。
柯靜曼怒目而視，絲毫不接受來自對方帶有曖昧意味的撩撥，哪怕明知道是開玩笑也不行。
雖然誰也不會認為他們是真的有什麽男女關係，但是姚智宸似乎對這種無良行為樂此不疲。
江倫沉沉甸甸的腦子都在考慮那個25%究竟是多少錢，似乎能被姚智宸看上的錢，數量不會少，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可能變成一個“有錢人”。
……
……
斯塔基（中國）的總部在上海，第一次踏足這個國際化大都市的時候，江倫剛升入大三，他特意被囑咐買了一身西裝，為了這一行還特意攻讀了幾遍日常英語會話……
事實上到了那兒之後才發現，說英語根本就是在嘩眾取寵，人家的中文說得比自己還要字正腔圓。
對麵坐著一位主管模樣的人，自稱姓李，名牌上標識著他的英文名——Adair。
“我是專利審核部門的經理，你們叫我李英勳就可以了。”對方說話很客氣，但是翻看專利冊子的時候卻很認真。
江倫不敢吱聲，因為來之前被囑咐過一切聽姚老大的，但是今天的姚老大明顯也很緊張，他努力做出一副端莊的樣子，卻連喝口咖啡都因手抖給弄灑了，好不尷尬。
冊子一頁一頁地翻著，其間李英勳時不時推推自己鼻梁上那副眼鏡，很文質彬彬，但是卻有一股明顯的距離感，這種距離感來自於對方骨子裏的優越，在優越什麽？是因為在斯塔基工作？還是別的什麽？
江倫感覺自己的手心在被什麽東西撓著，下意識的一看，卻遭到了柯靜曼的白眼，此時他才意識到柯靜曼是想傳達什麽信息，她在手心裏寫著字？
“假——洋——鬼——子……”
好吧，這種時候還想著調皮的，也隻有四弟了，不知不覺，江倫已經習慣姚老大對她的稱呼了。
江倫還不太明白柯靜曼為何要給自己這樣的提示，或許她看出些什麽了，又或者對方那股子優越感讓人聞到一股洋墨水的**味，但是此時更讓江倫心猿意馬的是手心裏的麻癢，那是與柯靜曼少有的肌膚之親。
看過了冊子的最後一頁，李英勳合上冊子，很隨意地翹起二郎腿，然後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推了推眼鏡說：“按理說，這是總部定下的收購計劃，我不應該有什麽意見，何況我也是華裔，行個方便也是應該的，但是……”
這個倒是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從東南工業大學到上海坐動車隻需要一個半小時，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到了上海還要轉地鐵來來回回也很疲累，大老遠來的可不是為了聽一名“但是”的。
還好，這位李經理話沒說死，他說：“但是……身為職業經理人，我是有職責道德的，負責這一塊，審核不嚴格而導致公司出現損失是要承擔責任的，要知道在斯塔基可沒有不看功勞看苦勞的說法，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語調雖然平緩，但那股優越感是越來越強了，尤其是在脫口說出華裔兩個字之後，明顯在標榜他美國人的身份，這年頭別說是真正的美國人，就是拿到綠卡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江倫有點理解柯靜曼為什麽對此人表示厭煩了，也許女性的直覺比男人敏銳，剛一進門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直到現在幾個男人也感覺到了。
喝著咖啡，氣氛卻沉悶了下來，李英勳的眼睛時不時的瞟向在座的四人，似乎在隨機抽取對象，他的目光每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一陣緊張。或許這是他慣用的談判方式，亦或他很喜歡這種目光遊戲。
沉默終於還是被李英勳自己打破了，他說：“其實我個人對這種玩具並不看好，不覺得斯塔基集團為什麽要收購這種專利，不過既然上麵對這個玩具感興趣，那麽我們做具體執行工作的當然要執行，隻不過價格方麵不可能像你們要求的那樣離譜，要知道如果這種收購的審核價格超出市場實際價值太多。”
在座的誰也沒有談判經驗，更何況一上來就和這種高大上的公司談判，緊張之餘，也隻能硬著頭皮頂上。
姚智宸咬咬牙說：“那麽你們準備出多少？”
李世勳伸出一個手掌。
姚智宸當場就氣了，拍著沙發扶手站起來，不憤地說：“5萬？開什麽玩笑，我光投資就十幾萬，你們5萬就想收，斯塔基也太欺負人了，我們走……”
“美元！”
姚智宸的話音沒落，剛抬起的腳一下子僵在半空，他雖然開出了100萬元的高價，但是從沒想過會真正賣上這麽多錢，5萬美元的話回本是沒問題了，還可以小賺一筆，每個人大概能分10萬左右，對別人來說是天降橫財，對姚智宸卻是賠得不能再賠，也難怪他反應這樣激烈，就算他姚公子不差那幾個錢，但買賣不是這麽做的，隻不過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談下去了，是討價還價還是應該說點別的什麽？要是自己的爸爸在這兒會怎麽說呢？
就在姚智宸躊躇的時候，沒想到卻被江倫一把拉起來向門外走。
“哎你幹什麽去？”姚智宸還沒反應過來。
江倫把頭從門縫裏探出來，對大家說：“走啊，不賣了！”
“哎？”尹文石愣住了，看著發愣的姚智宸。
姚智宸的胳膊被江倫扯著，心念一轉，咬著牙說：“走！”
柯靜曼朝著李英勳翻了個白眼，抓起新買的手包邁起小碎步緊隨而去。
尹文石左右看一看，有點不明所以然，但是既然大家都走了。
“唉……”
……
……
“欺負人，太欺負人了！”
走到斯塔基集團大門外麵，姚智宸邊走邊罵，但是那表情裏還帶著幾分痛惜。
“剛開始談，我們走什麽呀？”尹文石質問道。
江倫停下腳步說：“你們沒從他的話裏聽出什麽嗎？”
“聽出什麽啊？”尹文石大惑不解。
“這收購案不是中國公司提出來的，而是上級，就是美國那邊的總公司，有可能中國公司知道些什麽，但是與總公司那邊的結論有悖，所以此時我們走是正好的。”
“總公司？”大家點有琢磨過味兒來了。
“既然是總公司指定的收購案，這邊無論如何也必須得完成啊，我們幹嘛要走？”柯靜曼問。
姚智宸踱著步子思索了片刻馬上醒悟：“走得好，這時候走正好抬價！”
“啊？”柯靜曼不明所以，但是見到三個男人都不動步子疑惑地問，“那我們還站在門口做什麽啊？”
姚智宸笑了，看著江倫。
江倫也笑了，慢條斯理地說：“要是真走那麽快，人家還怎麽追啊？”
果不其然，大門打開了，一位漂亮的前台小姐急匆匆追了出來，她一見到這四個人忙鬆了一口氣，又恢複了端莊的樣子款款走到四人麵前施了一禮說道：“李經理請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