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請教
最終因為擔心，趙東陽給父親打了電話過去。父親沒有接，而是過了好一陣子，母親劉素珍給他發了條微信，告訴他父親的行程——已經踏上回家的火車。
趙東陽懸在頭上的利劍落下，隻傷了他的皮毛。父親沒有帶他回去，隻是教訓了他一頓，他很知足了。母親安慰他說，不管怎麽的，也要讓當父親的麵子上過得去，趙東陽覺得這是實話。
送走父親，他的生活回到正軌，繼續他的職場生活。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做一些很初級的工作，期間他觀察著老員工的工作內容，心裏也是躍躍欲試，可是組長卻一直要求他隻是先整理儀器，甚至不如在學校做實驗來得有意思。
趙東陽工作的同時，心裏思考著一些問題，他虛心地向老同事請教著，可是卻遭到了冷眼。
這與他在學校裏完全不同。
“張哥，為什麽這個儀器的使用，與學校裏學的不一樣呢，按照理論應該是……”趙東陽與一位名叫張天的老員工請教。
張天挑了挑眉，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是這樣。”
趙東陽有些尷尬，他想追問，可看張天樣子，是不想回答了。他隻得作罷。改問他人。可是實驗室的同事們，個個都很忙，他隻能是把問題都記錄下來，打算中午或者下班後，再請教。
這天中午，好不容易張天同意跟他出去吃飯。
路上，張天說話趾高氣揚的，句句動不動就是你們這些畢業生，都是手高眼低之類的話。趙東陽覺得被前輩教訓，也是正常的，可是心裏卻很不舒服。
到了食堂，趙東陽主動刷卡請客，與張天兩人坐在餐桌上。張天翹著二郎腿，老氣橫秋地指點著趙東陽，在職場中如何做人，如何做事。
“小陽，職場不比學校，你得有眼力見。”張天繪聲繪色地說。
“您說的是。”趙東陽點著頭。
“你看。”張天見趙東陽十分恭敬，不禁語氣帶了幾分得意：“今天組長去接水，你就在飲水機那。你怎麽不知道主動接過來，給組長倒滿水，給送過去呢？這點事都看不懂？”
趙東陽啞口無言，愣了愣。
張天見狀，笑著說：“不要覺得有傷自尊，拍人馬屁，怕被人瞧不起。大家都是從這過來的。”
趙東陽沉默不語，隻是笑了笑。張天又繼續在說。趙東陽隻是聽著。等到張天說累了，趙東陽開始問自己記錄的那些問題。
“張哥，這個地方我有些不懂，你能幫我解答下嗎？”趙東陽掏出手機，指著今天記錄的一個問題。
張天有些不滿意，剛剛自己得意滿滿的話，趙東陽不感興趣，反倒問這些專業知識，他有點不愛回答。
趙東陽見狀，心裏叫苦，可仍然要硬著頭皮發問。
這時，隔他們不遠處，一陣哄笑聲響起。趙東陽和張天都被吸引，扭頭去看。
那邊餐桌圍著幾個同事，其中一人正舉著飲料杯，與人碰杯，稱兄道弟，開著玩笑。趙東陽定睛一瞧，那舉杯人正是與他一同麵試的劉勇。
這才不到一個星期，劉勇已經與同事相處得這麽融洽，這是他無法與之比擬的。
張天疑惑道：“舉著杯子那人是誰，看著眼生呢。”
趙東陽立刻向張天說明劉勇身份。張天不禁感歎道：“這是人才呀，這才幾天就融入進集體了。你得和人家好好學習學習。”
社交能力是趙東陽的一大弱項，他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可就是不喜鑽研這事兒。如今聽老員工誇讚劉勇，使得他不禁有點受挫。
午飯快要吃完，趙東陽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張天各種打哈哈，最後趙東陽隻得有些失落地返回了實驗室。
旁邊的沈淩霄似乎是見他興致不高，捅了捅他肩膀，輕聲笑著說：“怎麽了，英雄。”
這期間大家都忙著熟悉工作，即使是沈淩霄這麽熱情的人，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兩人接觸的很少，這是近期少有的一次交流。
趙東陽聳聳肩，輕聲說：“下班再說。”
沈淩霄比劃了個OK的手勢，用甜美的聲音回複道：“好嘞。”
下班後，趙東陽與沈淩霄一同出了公司。趙東陽拿著一個本子，裏麵記錄著今日所學所想。
這是他們第一次下班同行，趙東陽見到過往的同公司的員工，不禁有點緊張。他怕人誤會他與沈淩霄。
再看沈淩霄，確是大方得很，笑著和人打招呼。趙東陽不理解，怎麽這才入職一星期，沈淩霄有這麽多熟人了。甚至是……做清潔的阿姨，沈淩霄都能說得上話。
“你的人緣真不錯。”趙東陽由衷地說。
“怎麽，大英雄，嫉妒我人緣好，所以今天不高興嘛。”沈淩霄笑嘻嘻地說。
趙東陽笑了笑：“嫉妒是真嫉妒，但是我也不至於不高興吧。”
“我看到今天中午你請張天吃飯了，你不會是想和他取經吧？”
還真讓沈淩霄說對了，趙東陽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
“想知道，拿銀子來！”沈淩霄搓了搓手指，比劃了一個古裝劇常用的要錢手勢。
趙東陽把空空的口袋翻出來，裝作愁眉苦臉窮苦不堪的樣子，扮作老乞丐的聲音道：“小姑娘，行行好吧。”逗得沈淩霄開懷大笑。
兩人說笑幾句，沈淩霄這才解釋緣由。趙東陽聽後，才明白，原來張天本就是專業能力不行，靠溜須拍馬挺在崗位上的，問他專業知識，那不是難為他嗎？
“你要是真想學，你得找王誌高。他可是實打實的真懂技術。不過這個人脾氣不好，不一定能告訴你。”
這越有才華的人，脾氣越古怪，趙東陽忽然想到這句老話。
不過，要想學到真本事，怎麽能怕這個？
他回憶著王誌高這人的長相，確實是個老學究的樣子。戴著厚重的眼鏡，不苟言笑的一張臉，平日裏不見他怎麽說話。低調沉默。
明天就找他！趙東陽暗下決心。
“你可不要拿逢場作戲那一套，人家可不吃。”沈淩霄提醒道。
趙東陽苦笑道：“我壓根也不會。”說到這，他又想起了什麽，囑咐道：“對了，以後你能不能別叫我英雄，怪尷尬的。”
沈淩霄古靈精怪地看了趙東陽一眼，鄭重其事地說：“知道了，英雄！”說罷笑個不停。趙東陽無奈地扶了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