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難啃的滬汽賽克項目（8）
蘇曉晴麵臨博士論文答辯，學業非常緊張。
中國的博士教育是寬進嚴出，考博士很好考，但是想畢業卻非常難，沒有過硬的論文和成果是難以畢業的。
導師孟清磊非常看重蘇曉晴，早早地就跟她談了話，希望她博士畢業後能夠留在空天院工作，蘇曉晴幾乎是想到沒想就答應了。
對於她來講，自己並沒有出國繼續深造的野心，她隻想有份安穩的工作就行，而空天院就是她理想的工作單位。
這段時間，陳天明在上海，她在北京，兩人隻是通過電話和短信聯係，這讓處於熱戀期的兩人多多少少有些難耐。
為解相思之情，陳天明索性邀請蘇曉晴來上海過了一個周末。
兩人在外灘、南京路、城隍廟等景點結結實實玩了兩天。
蘇曉晴的到來讓陳天明重新振作了精神，他決定再去“堵截”一次顧一凡。
在此之前，他曾經在顧一凡的下車地點堵了他兩次，均以失敗告終。
第一次，陳天明邀請顧一凡吃飯，被對方拒絕。
第二次，陳天明提了一盒進口水果，被對方拒收。
這一次，陳天明決定既不請對方吃飯也不給對方送禮，而是準備了一封信。
這封信寫得情深意切，既講述了自己曾經在上海工作的經曆，也表達了客戶選擇SV的價值陳述。
他的計劃是，如果這一次顧一凡對自己繼續不理不睬，就將信件給他，然後聽天由命。
等“堵”到顧一凡，陳天明自嘲道：“顧主任，我又來耍賴皮了。”
顧一凡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顧主任，我知道您不太待見國產軟件，但是我們的SV對於汽車模具行業來說確實是個好軟件，我這樣次次來騷擾您，也覺得有些過分，我內心真的是希望能夠和您合作。”
“你覺得這樣就能促成咱們之間的合作嗎？”顧一凡停在腳步，很不高興地質問道。
“我也知道這樣做，會讓您討厭我，”
陳天明盯著顧一凡，一臉誠懇，
“但是，我隻能冒這個險，如果不這樣做，您可能連看都不看SV一眼。”
“我以前賣過德國東門子的NY，我知道德國的軟件很牛，後來公司從日本引進了這個三維CAD，我一度不抱信心，直到所有的模具用戶都對其好評如潮後，我才有了信心，直到我在一汽、二汽、天汽項目上打敗德國特倍西之後，我才有了到滬汽賽克公司推銷的信心……”
說著說著，陳天明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聲音有些顫抖。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們的軟件我會好好研究測試，請你不要再這麽纏著我了。”
陳天明看著顧一凡的目光越來越柔和，知道自己今天的“堵截”起到效果了，繼續說道：
“顧主任，我們的軟件在功能上和德國特倍西基本相似，操作起來更方便高效，價錢也便宜。另外，對方答應您的條件我也全部答應！”
“我知道了，你別跟著我了，我會認真測試你們的軟件的，”顧一凡邁動腳步，“我們公司跟一汽、二汽不太一樣，所有的軟件必須要經過嚴格的測試才能進行采購，我們不會因為你們是國產軟件就輕視你們的。”
“嗯，謝謝顧主任！”陳天明一邊點頭一邊致謝道。
“行了，你回去吧，有什麽問題我會通知你的。”
陳天明向其鞠了一個躬，又說了一聲：“謝謝您！”
這個鞠躬觸動了顧一凡，他再一次停住腳步，站在離陳天明一步遠的地方，問道：
“陳經理，請問你都是這樣做項目嗎？”
陳天明搖了搖頭：“不是！”
“那為什麽在我們公司的項目上你要這樣呢？”
陳天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因為滬汽賽克是中國最牛的汽車模具企業，我想通過滬汽賽克采購SV來證明國產三維CAD軟件也不差。並且，其他幾個大型汽車模具廠我都做下了，如果滬汽賽克做不下來，我會覺得有遺憾！”
“這個項目對你就這麽重要？”顧一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銷售人員，他開始對這個執著的小夥子產生了興趣。
“嗯，非常重要！”陳天明一邊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邊用手摸了摸裝在褲兜的那封信。
“嗬嗬，”顧一凡笑了笑，“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走，前邊有個小館子，我今天就吃你一頓飯。”
“啥？”陳天明愣住了，他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
“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前邊有個小館子，今天我吃你一頓飯。”顧一寧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自己的話。
“真的呀？”
陳天明不禁喜出望外，剛剛有些濕潤的眼睛差點掉出眼淚來，他趕緊低下了頭，裝作用手整理頭發，抹幹淨了眼睛的淚，
“走，顧主任。”
顧一凡在前，陳天明走在其右後側半步的位置，兩人一路無語，停在了一家名叫“徐記家常菜”的小飯館兒門前。
“就在這裏吃吧！”顧一寧朝陳天明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飯館兒，一個看似是老板娘的人熱情地朝顧一凡道：
“剛下班呀？吃點啥？”
“嗯，你看著做幾個菜吧，今天兩個人。”顧一凡跟老板娘說道。
“好嘞，稍等片刻。”
顧一凡指了指最角落裏的那張桌子，說道：“咱們坐那個位置吧，說話方便。”
“好好！”陳天明應了一聲，搶先一步走到桌前，拖出了椅子。
一番忙碌後，兩人坐下，陳天明給顧一凡倒上水：
“顧主任，您經常來這家店吃飯呀？”
“嗯！別看這家店小，後廚很幹淨，菜的味道也不錯。”
“一看店裏的布置就能看出老板是個幹淨人來。”陳天明附和道。
“陳經理，我真的很好奇我們公司的項目對你就這麽重要？”
陳天明一聽，心裏立馬明白了顧一凡跟自己吃飯的主要目的就是好奇這件事兒，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
“我可能有個情結或者說是強迫症。”
“強迫症？”
“嗯！”陳天明點了點頭，“前兩年，我從中國模協拿到了一個名單，我當時就想把排名前十位的模具企業都發展成為SV的用戶，現在這個目標基本上快完成了，前五名裏麵就隻剩下你們滬汽賽克了。”
說到這裏，老板娘走出來，喊了一聲：“喝什麽酒？”
“來兩瓶三得利吧！”顧一凡應道。
“就是因為這個，你才纏著我死活不放的？”顧一凡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嗯！我想了很多，才出此下策，反正也是個敗，不如敗得徹徹底底、死心塌地。”
“嗬嗬，我倒是頭一回見你這樣的人。”
酒和菜上來以後，陳天明慢慢地把自己的銷售經曆向顧一凡敘說了一遍，還把自己找了一個博士女朋友，搞得自己不自信這件事也說了出來。
今天“堵截”顧一凡是他破釜沉舟的最後一擊。
如果顧一凡繼續不理會自己，他將要徹底放棄顧一凡而把全部精力轉移到黃永光那裏。
既然，顧一凡因為好奇自己的行為而答應跟自己一起吃飯，何不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故事講給他聽。
絕大部分人都喜歡聽別人講述自己的經曆和故事，倒不是因為這些故事有多麽傳奇，而是因為這些故事都是親身經曆，聽起來感人。
今晚，陳天明想通過自己的故事感動顧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