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球氦三研發
“指揮中心，請求支援，我是月球空間總站零重力機械師艾麗薩，氧氣含量不足百分之一，請求支援！”
艾麗薩檢修宇航服的簡易推進器點火失敗，通過手臂操控屏控製按鈕，控製檢修艙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艾麗薩第一個想到的是無線電通訊控製係統通訊失敗。
“指揮中心，請求支援，請求派出應急檢修艙。”
寒冷的溫度陣陣襲來，艾麗薩感到腳趾冰涼，穿著檢修宇航服的她，渾身好像凍透了一樣。
不過，刺骨的寒冷，並沒有像剛才蘭德爾那般恐怖。
“柳煙博士，我們失去了跟艾麗薩的聯係，我們，我們怎麽辦？”
中控智能操控屏的操作人員麵如土色，這種級別的突然溫度驟降，應該是有外星文明的介入。
生活在地球地核的地心人，讓無數地球人類知曉之後，人類更加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對於外星文明智慧生命，更多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艾麗薩聯係我們，最後的通話，好像是氧氣含量嚴重不足。”操作人員慌裏慌張，已經亂了陣腳。
“通知月球自衛宇宙艦護航隊了嗎？”柳生博士細細的眉毛擰在一起，空氣過濾係統出現問題，加上現在離奇的寒冷溫度，不明外星生物入侵的可能性很大。
柳煙私有的月球空間站高精度射電望遠鏡，在一周前偶然拍攝到了一張特殊的照片，那是一團由藍色星雲組成的橢圓型飛艇一樣的特殊“UFO”，柳煙並沒有把這件事公之於眾，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如果真的是外星文明生物來月球空間站拜訪人類，即便是目前人類科技最前沿的高精度射電望遠鏡，也不可能捕捉到外星文明的飛行工具。
那種照片，那團藍色星雲組成橢圓形飛艇，更像是外星文明故意展示給人類，自我介紹的一張名片。
控製係統操控人員，神色緊張，冷汗順著他後背直流，“柳博士，月球宇宙自衛艦隊的飛船，都沒有辦法起飛，我們……”
“一艘飛船也無法起飛？”柳煙預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可能是一種宇宙飛行技術的降維打擊碾壓。
如果沒有地心人故意留下的地心文明，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不會像現在如此之高，外星文明在科學技術上，甚至是其他層麵的算法上，跟人類完全不同。
“一艘也沒有。這些飛船，操控屏上全部是亂碼，還有一些其他看不懂的生澀文字和符號，您看！”
操作人員指著屏幕上高清的圖像，“就是這些亂碼！”
柳煙扶了扶高度近視眼鏡，靠近電腦屏幕仔細一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圖案和文字看上去毫無規律而已。
“縮小三倍！”柳煙盯著屏幕說。
操作人員輕輕按壓觸動屏幕，屏幕上的奇怪圖案縮小了很多。
“這些圖案很大，再繼續縮小三十倍。”柳煙說話的聲音特別的機械化，無線電通訊被中斷，所有的宇宙飛船完全不能起飛，破解這個謎題的答案，隻能存在於這奇怪的亂碼圖案中。
“三十倍？縮小。”操作員稍作遲疑，還是把亂碼圖案繼續縮小了三十倍。
“停！”柳煙眨了眨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摘下眼鏡。
屏幕上被先後縮小的亂碼圖案大致輪廓，能夠看出是三個英文字母的組合，除了三個字母以外，還有類似太陽係八大行星，大小不一的形狀點。
“S……O……S!”柳煙無助地搖頭，這是外星文明的求助信號，還是故意有人的惡作劇？
“求救？”中控台操作人員的手都在顫抖。
“把鏡頭拉近！”柳煙想看看一下，在機械空間站檢修作業的艾麗薩是否還活著。
剩餘1%的氧氣，不足一分鍾，最多兩分鍾，艾麗薩就會窒息死亡，本來柳煙已經放棄了對艾麗薩救助。
操作員把攝像頭的畫麵廣角拉近到最近。
艾麗莎宇航檢修服頭部，可視窗防爆玻璃上伴隨著艾麗莎的呼吸，因為氣溫驟降的原因，防爆玻璃上，頻繁出現了一層層氣霧凝結。
“她還活著。”
柳煙異常激動，艾麗薩是月球空間站的頂梁柱，綜合能力出眾的技術員。
“馬上派出所有能啟動的飛船、備用檢修艙、緊急搶救飛船，去艙外，營救艾麗薩！”
柳煙的語氣很是急促，“派出AI350型營救類機器人，要不惜一切代價！”
操作員立刻全部發出了指令，卻隻有部分AI300型攻擊類機器人給了反饋電子信息回執，“柳博士，隻有在月球花園的兩個AI300型機器人能收到指令，但是這兩個機器人拒不執行命令，其他……”
“FU……”柳煙情急之下，想用英文罵句罵娘的髒話，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立刻執行指令！”柳煙單手扶著額頭，人類引以為傲的高端月球空間站，忽然間變得像一堆廢銅爛鐵，毫無價值。
“哦，哦，柳博士，我們收到了一艘飛船的無線電確認回執，是……”
“是一艘名為哈爾的小型宇宙飛船，信息顯示她是配備了，最先進的人工智能電腦βγ-570I，飛船的主人是中國公民，擁有生化獵人執照的方旭！”
βγ-570I，生化獵人方旭？
柳煙慢慢地想起來，她有一個鑽研生命科學的學生名叫方欣桐，她的哥哥就叫方旭。
“立刻取得協議開放不加密通訊，我要跟方旭通話。”柳煙急切無比地說。
艾麗薩隻能利用手動的杠杆拉力裝置，單手轉動齒輪機械臂，把自己的身體向著距離她最近的月球花園三號氣閘門方向不斷地靠近。
鏈接她和檢修艙的安全繩，在夜空中不停地小幅度搖擺。
“Shit，真見鬼！”艾麗薩左右手交替轉動杠杆齒輪，還好重力引力很小，她不到九十斤的身體並不是特別重。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月球空間機械總站的優秀零重力機械師，艾麗薩從十一歲開始，就開始接受各種嚴苛的技術訓練和身體機能肌肉訓練。
艾麗薩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洞察力，蘭德爾突然發生的意外事故太過於匪夷所思，更像是人為的特殊事故。
月球空間站近期問題頻發，除了空氣過濾係統出現問題以外，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傳染病，這種傳染病隻在機械設備中傳染，而不在人類手中蔓延成瘟疫。
空間機械站組成的各種金屬銅、鐵等，以及阻擋宇宙粒子涉射線輻射的鉛板石牆壁，這些金屬中，有莫名的電流產生，這種電流竟然不是交流電，而是一種特殊的微小直流電流。
艾麗薩用宇宙專用萬用表測量這種直流電流，長達半年多的時間，依舊沒有能找到這種隱秘微小直流電流的特殊規律。
但是，這種直流電流，以前是不存在的，艾麗薩通過反複的測試和驗算，懷疑問題出現在供給月球空間站電力供應的氦三核電站。
由於太陽的核聚變反應產生大量的氦三，通過太陽風的方式被拋出太陽表麵，進而散發到整個宇宙，加上月球表麵幾乎沒有大氣層阻隔，特殊的地理岩石結構，月球含有大量的氦三能源，在月球空間站計劃之初，無數科學家們就把月球新能源氦三的核電開發，視為月球家園計劃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果這個氦三核電站出了問題，那對在月球地表，以及生活在月球空間站的人們而言，將是滅頂的災難。
地球望遠鏡計劃的激進，最終以失敗告終，對地球造成的傷害有目共睹，如果氦三核電站發生致命事故，那人類目前棲息的第二個月球家園也將不複存在。
艾麗薩已經把這個疑慮告訴了月球空間站的總負責人，可時間過去了很久，依舊沒有得到反饋。
艾麗薩把檢修服中的備用氧氣罐打開，維持著艱難的呼吸。
備用氧氣罐最多隻能保持艾麗薩五分鍾的呼吸時間，因為整個檢修服的呼吸淨化排泄裝置被低溫凍壞，在狹小的檢修服內，艾麗薩的呼出的二氧化碳含量越來越多。
艾麗薩有些昏迷，大鬧意識也不太清醒，她的手幾乎被凍僵。
“警告，二氧化碳含量過高，濃度……”
“警告！”
檢修服中的微型電腦不停地報告艾麗莎，現在的危險情況。
艾麗薩艱難地通過機械杠杆齒輪裝置，在一點點地收回安全繩。
隻要安全繩索距離檢修艙幾米的距離，她就得救了。
如果當初，艾麗薩沒有把安全繩的餘量放到最大，卻試圖救回蘭德爾，現在她完全沒這麽被動。
胳膊上通訊視窗小屏幕上的玻璃，由於低溫的原因，已經被凍得開裂，像蜘蛛網一樣。
瞥了一眼視窗小屏幕，艾麗薩看到了無線電通訊的故障黃燈依舊亮著。
通訊依舊沒有回複。
現在隻能靠她自己。
“警告，二氧化碳含量……”檢修服中的微信電腦依舊在報故障。
艾麗薩心煩意亂，幾乎是筋疲力盡，實在是不想聽這個電腦像碎嘴娘們一樣，不停地嘮叨，“閉嘴！聲音識別，關閉生命支持警告係統。”
“關閉生命支持警告係統，再次確認！”電腦發出柔和的模擬孩童的聲音。
“確認關閉！”艾麗薩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凍僵的腳趾竟然有了知覺，溫度莫名地慢慢變高。
聽不到這警告的聲音，艾麗薩全身心地轉動機械齒輪扳手，還有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就到檢修艙了，到了那裏，就能得救。
哢哢……
哢哢！
艾麗薩鏈接檢修艙的安全繩，自檢修艙鏈接部位的機械結構發出哢哢的聲音。
隨時都可能斷裂掉。
艾麗薩根本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月球空間站，中央集中控製中心。
出現這樣的突然事故，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工程師，科學家，核心技術骨幹人員，全部來到了控製中心。
多個麵孔，各種膚色發色，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都意識到這是一場災難，不是一起簡單的空氣過濾係統檢修意外事故。
艾麗薩如果能自救成功，也就能代表著月球空間站的人們，能夠贏下這場，未來看不見的人類文明和外星文明的“戰爭”。至少在自信心上是如此的。
所有人都繃著心，緊張到了極點。
艾麗薩太空自救的畫麵，被直播到最大的中央控製屏幕上。
“不，柳博士，安全繩似乎出了問題，好像要斷裂！”屏幕前的操作人員看到了讓人驚魂的一幕，金屬連接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裂。
柳煙急的原地轉了轉了兩圈，“跟生化獵人方旭的通信還沒有連上？”
“還在嚐試，我們幾乎試了各種頻率！”負責無線電通信技術的是一個來自南美洲的中年女人，“還是不行！”
“用不加密基礎原始協議。”柳煙知道這種βγ-570I人工智能電腦包括了幾乎所有人類的通訊協議，甚至是最低端的初始協議。
無線電通訊被屏蔽幹擾，可以試一試最原始的通訊技術，最原始的也是最簡單的，也許沒有被屏蔽掉。
“好。”南美洲中年女人手指如飛，在鍵盤上瘋狂快速地敲擊，不到十五秒鍾的時間就寫出了一個最原始的通訊代碼，並執行。
“OK，成了！”南美洲中年女人無比興奮地大吼。
“好。”
柳煙雙臂環胸，“方旭先生，我是月球空間站柳煙博士，你的飛船哈爾能去營救機械師艾麗薩嗎？她遇到了麻煩。”
此刻的方旭正在月球花園看一株鮮豔的康乃馨，方旭記得，母親在世的時候，每年的母親節，他都會給母親買一束康乃馨，無論多忙，方旭還要親手為母親做一道菜肴。
方旭一個箭步衝過去，透過玻璃外艙，隱約看到一個穿著紅色檢修服的人，似乎正在用力地靠手動裝置收回安全繩。
這種手動裝置收回安全繩的訓練，方旭做過無數次。
“沒問題！”方旭幹淨利落地回答。
斯蒂文詹姆斯正在打盹，聽到動靜後順著玻璃外艙向外看，那是他女兒艾麗薩的宇航服。
“哦，天啊，艾麗薩。”斯蒂文詹姆斯瞬間慌亂。
艾麗薩絕對不能死，她是地球喜馬拉雅集中難民營的希望。
“哈爾，來接我。”方旭說話間已經衝出了三號氣閘門。
“好的，小帥哥。”哈爾略帶頑皮地笑著，聲音像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5.6秒後準時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