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馬爾加爾博士
哈爾再一次對方旭撒謊，但這個謊言，幾乎沒有人能夠拆穿，包括方旭。
方旭對哈爾，幾乎是百分之一百的完全信任。
“把雙頭白色蜘蛛的信息，存儲到微型存儲器中，我要去找馬爾加爾博士！”
方旭也有點懷疑哈爾，這種突如其來的巨大惡心蜘蛛，馮耀輝博士初步斷定，並不屬於地球海洋生物或者是陸地生物中的一種，哈爾的判斷亦是如此。
“好的，小帥哥。”哈爾把這種生物的基因序列信息，身體的一些肌肉，骨骼，尺寸信息，全部記錄下來，存儲到微型存儲器。
方旭作為生化獵人，卻有一種特別強烈的直覺，這個蜘蛛怎麽看怎麽別扭，並不像是大自然優勝劣汰，自然進化，產生的生物，那更像是人造生物。
二十二世紀。
基因工程，人造生物技術，空前的發達，有一些心懷不軌，欲望膨脹的科學家，基因工程學者，不顧各種倫理道德，肆意地通過組合，曾經製造出很多千奇百怪的生物。
“馮博士？北原千夜會有這麽好心嗎，我怎麽感覺他從來沒有如此積極過，會主動去山下獵殺這種特殊的蜘蛛？”
馮耀輝博士，看著北原千夜遠去的裝甲坦克戰隊，“我還是比較了解這個家夥的，畢竟他跟我一樣也都屬於亞洲人，這個小子桀驁不馴，滿口髒話，總愛挑戰一些高難度！”
“所以，我覺得，他去黑暗森林，尋找這個蜘蛛應該是真的，但是對於月球醫療艙，我目前還猜不透，他到底是有什麽樣的想法。”
“馮博士。”
方旭也不想再糾纏北原千夜的事，“一會我跟艾麗薩還有她的父親，簡單的吃一頓飯，這之後，讓牧師把艾麗薩的父親，帶到之前選定好的房子中，我跟艾麗莎，首先排查電力係統不穩定的問題。”
“我們還帶來了氦三的小型核反應堆，如果時機成熟的話，艾麗薩會幫助我們，用這個小型核反應堆發電，足夠我們生存使用。”
“很好。”
馮耀輝博士儒雅的向斯蒂文詹姆斯伸出手，“歡迎您，還有你女兒的到來，方旭跟我說，你是一名地球物理學家，還是環境學方麵的學者，你的女兒艾麗薩。”
馮耀輝看了看艾麗薩，“你的女兒，是一名出色的零動力機械師，喜馬拉雅山脈集中營，需要這樣的人才。”
“馮博士太客氣了，久仰大名！”斯蒂文詹姆斯很早以前就聽說過，整個東半球亞洲區域，負責外星智慧生命，探索的總負責人馮耀輝。
“你也太客氣了，功名利祿，無非就是個虛名而已。我這就給牧師平克曼打電話，讓他把你們的住所安排好！”馮耀輝博士給牧師平克曼撥通電話。
“願，主與你同在，阿們！”
平克曼正在用聖水洗禮，兩個剛剛因為癌症死去的年輕人，其中還有一個是，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子。
平克曼感覺到了衛星電話的震動，但是他還是堅持把葬禮做完。
牧師平克曼是個一本正經信仰聖經的高個子瘦男人，兩眼有些空洞。
整個喜馬拉雅山脈集中營，最忙碌的人，就要數牧師平克曼。
四十歲左右的平克曼，總是穿著一件黑色的牧師專用衣衫，臉上的表情幾乎永遠都是不悲不喜，不怒不憤，他經常左手拿著聖經，背負著右手，除了葬禮之外，絕大多數時間，他都會幫助年輕的男女主持婚禮。
剩下其餘的時間，平克曼還有幫助，為這些死去的人舉行一些程序化的葬禮，願主保佑他們，願主淨化他們的靈魂，早日去往天堂。
包括馮耀輝和方旭在內，沒有人知道，在地球望遠鏡計劃失敗之前，臭名昭著的平克曼，惡貫滿盈，是一個即將執行電椅死刑的罪犯。
失敗的地球望遠鏡計劃，拯救了平克曼，平克曼索性當起了牧師，每天研讀聖經，來到中國的喜馬拉雅山脈集中營，平克曼看的書最多的就是《孫子兵法》和《周易》。
平克曼對於仁、義、禮、智、信，中國的道德觀念極其地推崇和讚同，也正是這些東西，讓平克曼慢慢地認識了人生，重新審視自己，做起了一個安安穩穩的牧師。
“沒有接電話，也許正在忙！”馮耀輝看著這些排隊的人，都變得非常規矩。
一個又一個的癌症患者，從月球醫療艙中出來，臉上都是掛著笑容，仿佛重獲新生。
馮耀輝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喜馬拉雅山脈集中營生活的人，絕大多數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疾病，癌症以及各種基因缺陷病。
即便是有星際移民計劃，又能有多少健康的人，活到那個時候？
就算是星空母艦，曆盡周折能夠飛到太陽係的火星，那又能怎麽樣呢？
火星到底是被赤鐵礦覆蓋的橘紅色星球，還是一片綠色的，生機盎然，一切都是未知數。
“平克曼牧師！”馮耀輝接起了電話，是牧師平克曼打來的。
“方旭從月球城市回來，帶回來月球醫療艙，還帶回來兩個月球城市公民，安排住所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平克曼臉上的表情，肅穆中帶著一絲不苟，“早就已經安排好，就讓他們住在方旭的房間，那個房間比較安全，還有二十四小時供應的熱水。”
“很好不錯……”馮耀輝博士，忽然間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從上衣兜中，拿出一個綠色的小白瓶子，吞下兩顆白色的藥片，掛斷了電話，跟方旭交代了幾句，急匆匆的離開。
……
北原千夜帶著他的重型坦克機甲，戰隊浩浩****地從喜馬拉雅山脈行駛，向著遠處十公裏外的黑暗森林。
“真是個人渣，變態！”艾麗薩心有餘悸，地球望遠鏡計劃失敗之後，僥幸生存下來的人本來就不多，人與人之間往往變得更加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的人，往往是一些老弱病殘，或者是相對弱者。
但是絕大多數人，相互之間卻沒有了信任，像北原千夜這種嗜血的暴力狂躁之徒，能通過淩駕於規則和法律的框架之上，統治很多人。
北原千夜計劃得到所有的月球醫療艙，有了月球醫療艙，一定會有更多的人投靠他，進而就可以孤立馮耀輝，至於那個弗朗西斯帕克，早晚也是死路一條。
“在喜馬拉雅山脈，這樣的人還有很多，所以你要處處小心！”方旭看著一望無際的排隊人群，陷入了沉思，或許給這些人希望，最後又讓他們失望，會更痛苦。
“咱們去吃午飯吧！”方旭帶著艾麗薩，斯蒂文詹姆斯，朝著喜馬拉雅山脈南區一棟黃色的建築物走去。
艾麗薩觀察能力比較強，其實她早就要問，這裏的建築物學大多數都是漆黑的黑色，但是卻有一些建築物像是被塗料特意染成了不同的顏色，有黃色，紅色和綠色。
“這些顏色代表著什麽？”艾麗薩雙腳踩在地球的土壤上，感覺到無比的親切，這裏的重力，讓血液能夠更好的向雙腿供給。
走起路來似乎也變得有勁，更加的輕鬆，但步伐卻有些沉重。
“黃色代表的是可以暫時停止的地方，是喜馬拉雅山脈的餐廳！綠色是一些簡單的避難場所，還有提供醫療救助的地方，至於紅色嗎，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去，那是喜馬拉雅山脈的紅燈區！”
黃色和綠色愛麗莎完全能夠聽得清楚，這紅色的場所，代表紅燈區又是什麽意思？
“方旭，紅燈區是禁止進入的意思？”
方旭抬頭看了一眼霧蒙蒙的天空，好像又要下雨，“紅燈區，並不是禁止進入，而是一些特殊的男人和女人隨意進出的地方，我想你應該明白吧。”
艾麗薩有點臉紅，方旭已經說得這麽直接，她當然明白了。
再一次回到地球，斯蒂文詹姆斯更多的是興奮，他抓起地球上的泥土，輕輕地放在鼻孔處，聞著的泥土的氣味，“好熟悉的味道呀！好想我的老朋友們。”
“等處理完喜馬拉雅山脈的事情，我會幫你完成這個心願的。”方旭看著這即將壽終正寢的斯蒂文詹姆斯。
除了幫忙以外，幫助斯蒂文詹姆斯完成一個小心願，方旭也想探索，有人類涉足的地方，沒準有他妹妹方欣桐的消息也說不準。
三個人進入一棟黃色的建築大樓，艾麗薩聞到了特別香的肉味。
這是一個井井有條的大型餐廳。
“這個地方挺不錯的，比月球城市的餐廳要好很多。”艾麗薩圍著像自助餐一樣結構的餐廳走廊，走了半圈。
這裏的食物比較豐盛，分為中餐區和西餐區還有啤酒，水果。
如果單單在這一棟建築裏，對外麵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真的不能夠察覺到，地球已經滿目瘡痍，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了。
“想吃什麽隨便拿，不過一定要謹記，千萬不能剩下，如果剩得過多會被處罰的。”方旭給斯蒂芬詹姆斯，艾麗薩分別遞過去一個幹淨的白盤子。
艾麗薩用不鏽鋼的鐵叉子，夾起一塊烤得七分熟的牛排，“這個地方真的是太不錯了，你要知道在月球城市，吃牛肉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
“那是當然了，這裏畢竟是地球的土地，依靠地球得天獨厚的資源！在月球，空氣，氧氣，溫度，光照，所有的東西，都需要強製生態循環，這種情況之下，生產出肉類以及水果等等東西，成本將非常之高。”
方旭看著艾麗薩，笑得如此迷人，真的是有些讓他神魂顛倒，“處理完喜馬拉雅山脈電力係統不穩定，還有水汙染的問題！過幾天，我領你去一個特殊的地方采摘葡萄，這裏日照時間特別長，晝夜溫差極大，葡萄極其地好吃。”
“哈爾號飛船上，白葡萄酒和紅酒就是用這裏的葡萄，我自己釀製的，我家裏還有酒窖木桶。”
“真是不錯呀！方旭，你真是一個好孩子。”斯蒂文詹姆斯別提有多高興了，即便是他再有三個月離開人世，能吃到這麽美味可口的食物，喝到如此多的酒，呼吸得特別甘甜的空氣，盡管空氣中有一股怪味，還有沙塵，斯蒂文詹姆斯已經非常知足。
“還可以采摘葡萄？”艾麗薩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喜馬拉雅山脈的溫度，非常之低，但現在由於地球望遠鏡計劃失敗，造成地球周圍空間的大氣層和臭氧層，受到了極其嚴重的破壞。
太陽光非常容易照射到喜馬拉雅山脈，這裏的溫度也沒有那麽低，再加上核輻射讓一些植物，也發生了變異，如此情況之下，就有幾種生長在喜馬拉雅山脈山下向陽處，特別的葡萄品種。
方旭吃了一碗地地道道的炸醬麵。
做炸醬麵的廚師是一名中國人，他能做出地道最正宗的炸醬麵。
艾麗薩放開了手腳，真是沒少吃，還有點把方旭給嚇到，這個女孩實在是太能吃了。
斯蒂文詹姆斯一個人喝了一瓶白蘭地，整個人迅速就醉倒了。
“原來你在這啊！”牧師平克曼，也剛在餐廳的拐角，簡單地吃了午飯，“馮博士讓我找你，安頓一對父女，應該就是他們吧！”
“好吧！現在我們回住所看一看。”方旭對眼前的平克曼說，“我覺得，你應該幫助我，把斯蒂文詹姆斯先生扶起來！”
平克曼，方旭兩人一左一右架著斯蒂文詹姆斯，艾麗薩跟在身後。
一行四人，繞過一個擁擠的街區，這個街區衛生情況十分堪憂，遍地垃圾，下水道散發出一陣一陣的惡臭，老鼠肆虐……
艾麗薩情不自禁地捂住了鼻子。
一行人又走了二十多分鍾，出現了一棟三十三層樓麵漆黑的建築物。
平克曼把兩個帶有記憶存儲功能的肌電密碼器交給了方旭，“這是樓門的密碼器！”
“我們都在十六樓！”方旭對著平克曼一笑，“謝謝你牧師！那就交給我吧。”
“那好吧，我馬上還有一場婚禮，有什麽事情打電話。”平克曼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
“開門！”
“人臉識別通過，聲音識別通過。”一樓的人臉識別密碼係統，發出機械的聲音，一扇破舊搖搖欲墜，滿是鐵鏽的鐵門，嘩啦嘩啦地打開。
三人乘坐直流電梯，很快就來到了十六樓。
“房間還算不錯吧！”方旭把斯蒂文詹姆斯放在沙發上。
“還算可以！”艾麗薩看到屋內的設施有些陳舊，不過還算整齊幹淨，有廚房，還有能淋浴的洗浴間。
這間房間，其實是方旭的住所，平時方旭基本上不怎麽回來，絕大多數時候都在哈爾號飛船上生活。
喜馬拉雅山脈集中營，像方旭這樣的住所，規格已經非常高了。
“不要輕易開門，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馬爾加爾博士。有什麽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方旭又放下兩部可折疊輕巧的衛星電話。
愛麗莎單手掩著門，朝著方旭一笑，“我喜歡這裏，我愛地球，我愛喜馬拉雅山脈。”
方旭輕輕地點頭，下了樓梯。
馬爾加爾博士就在這棟黑色建築物後邊的那棟居民樓，十八樓零三號房間。
“馬爾加爾博士，我是方旭！”方旭輕輕地敲了敲門。
馬爾加爾帶上老花鏡，穿上拖鞋，從**慢慢地走下來，他已經將近二十個小時沒有休息了，一直在研究曲率引擎技術。
馬爾加爾博士已經將近七十歲，頭發花白，雙目深陷，滿臉褶子，後背還有一些佝僂。
方旭沒有來之前，他剛上床睡覺。
“怎麽是你呀，稀客。”馬爾加爾博士打開了門。
方旭跟馬爾加爾博士，交情不錯，進了屋也不客氣，“LP336，哈爾號宇宙飛船主電源控製係統這個信號燈代表關聯的功能是什麽？我查了運行操作手冊，結構手冊，故障檢修手冊，都沒有關於這個信號燈的解釋？”
“有什麽問題嗎？”馬爾加爾博士扶了扶黑框的老花鏡。
“這個信號燈是熄滅狀態。”方旭直言不諱地說。
馬爾加爾博士眼球微動，“立刻炸毀哈爾號宇宙飛船，立刻！just do i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