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蟒

眼睛睜不開的情況下,我隻能靠微弱的聽覺和遲緩的大腦來大致猜測著烏曼的動作。

隻聽幾道鈴鐺搖晃的聲音響起,這鈴鐺的聲音我很熟悉,從小聽到大,是攝魂鈴。

鈴聲開始有節奏,有規律的響動。

一下,兩下,三下……十八下。

我在心裏默默的數著鈴聲響動的次數,每到十八下,便會停下,然後又接著響起。

這是薩滿巫師在做法時,要用到的基本步驟。

在請神時,必須在手,腳,腰上綁上攝魂鈴,按照特定的步伐,固定的舞步,內轉三圈,外轉三圈,一分鍾內最少攝鈴十八次。

然後就要請護身仙上身護體。

施靈者必須開天眼,才能看到邪靈,驅除外感,陰邪,保住人的心神。

之前還從沒見烏曼正式的使用薩滿術,跳薩滿請神舞。

不知道烏曼請的是哪位仙家?

正仔細的聽著烏曼發出的響動,突然感覺全身一緊,然後神識中亮起一片血紅的顏色,透過那道紅色,在神識中我又看到了那間破廟?

這一次,我是在破廟的外麵,看清了整間破廟的樣子。

破廟藏身在一處荒山的山腰,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從外麵看應該是看不到這間山廟的。

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我的神識視覺變得十分清楚?

從這裏,我能夠很清晰的看到紅衣蠱婆背對著廟門的方向,跪拜在廟屋的主殿內,一會兒起身做著詭異的動作,一會兒又俯下身去。

在她附身時,能看到她的身前放著一塊紅布和一個稻草紮成的小人。

可我這次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呢?什麽時候才能要回魂體呢?

正當我困惑的想不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就感覺頭頂上方的光線突然變暗了?

我疑惑的抬頭看去,隻見四周的雲層開始快速的朝著破廟上空聚攏,在破廟上空漸漸形成壓頂的樣子。

一道道雷電劃破厚厚的雲層,擊打在破廟的屋頂!

隻聽“咣當!”一聲,破廟的屋頂被一道雷電擊碎!

這時,厚厚的雲層中又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被這吼聲險些震碎了耳膜,我朝著那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隻隱隱約約的看到,有一條天蟒在雲層的頂端,氣勢有如蛟龍,霸氣磅礴!

天蟒張開嘴,從口中噴出一道雷電,正中了殿內紅衣蠱婆做法的那塊紅布上!

畫滿詭秘符號咒語的紅布和稻草人被天蟒口中的雷電燒成了灰燼!

紅衣蠱婆的法事被破以後,立馬遭到反噬,一口深紅的血從巫蠱婆的口中噴出,吐在一旁的地上,隻見血中還有一條小小的蠱蟲在不停的蠕動!

這時,一道透明的魂體從蠱婆的身邊朝著外麵飄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見從雲層上方一道白光劃落至那透明的魂體上,魂體隨著白光一同朝我神識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

在那白光與我的神識相撞的一瞬間,我的神識五感立刻變成了一片黑暗!

我再用神識去看,去聽,便什麽也看不到,聽不著了。

“請問老仙兒,他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一切安好。”

在黑暗中,我聽到了烏曼和另一人的對話。

那人的聲音低沉穩重,好像在哪裏聽過,又想不起來了?

最近腦子好像時不時的總會短路?經常對很多事情有熟悉的感覺,又總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頭頂傳來冰涼的感覺,被這涼意刺激的意識有些恢複清醒。

我緩緩睜開雙眼,隻見烏曼拿著一條毛巾在我的頭上擦拭著。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了?”烏曼看到我睜開眼睛,立馬驚喜的問道。

“我沒事。”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發現身體已經恢複了自由,立馬開口試著說話,聲音雖然有點輕,但是也算是恢複了。

“太好了,你嚇死我了!”烏曼見我能動也能說話,總算是將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裏。

“我餓了,有吃的嗎?”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有有有,等著我去拿。”烏曼的聲音都透著喜悅。

吃完飯,恢複了一些力氣以後,抬頭就見烏曼興奮的雙手握拳拖著小腦袋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想起被巫蠱術困住時,我心裏覺得疑惑的事,實在是忍不住好奇的開口。

“烏曼,你……我出事的時候……”

“你為什麽那麽緊張?”倒不是我腦子有問題,覺得她對我好,有什麽不對,隻是烏曼好像緊張的太過了?

就像是,特別害怕我出事?

“當然了!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回去怎麽跟我偶……!”烏曼聽到我的問題,立馬後怕的伸手一拍桌子,差點把我吃飯的盤子都震的掉到地上去了!

但是說到一半,她便有些心虛的眼神四處躲閃,突然停住了話頭?

“說啊?怎麽不說了?”答案好像就在她的嘴邊,呼之欲出了,我接住彈起的餐盤,對她催促道。

“啊哈哈哈,沒什麽沒什麽,就是我們不是朋友嘛,又是親戚,你出事了,身邊又隻有我一個人,以後你回家了,我怎麽好跟姑婆交代呢。”烏曼機靈的趕忙換了一種說辭,讓我也找不出什麽毛病。

又問了幾次,她也還是打著馬虎眼,根本就不想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算了,早晚真相會浮出水麵的。

“對了,這是姑婆讓我交給你的,讓你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在心裏常念這個。”烏曼從一旁的書桌上拿來一張古舊的宣紙。

從她手中接過那張紙,隻見上麵寫著幾句話,字跡非常的蒼勁有力。

“南無開法定乾坤,南無妙法離世人,妙法自有乾坤定,多齋拂難少世仁。”念完這幾句話,我便覺得腦子好像突然更加清醒了,心裏也像更明朗一樣?

“這是什麽意思?”就是這幾句話,我反複讀了幾次也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這個嘛,就要靠你自己去參悟了。”烏曼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和我聊完,烏曼就拿著手機坐到了我的身旁。

見她看了一會兒手機,就皺起了眉頭,越看就皺的越深。

“怎麽了?”

“最近來找我們的人好像越來越少了?”

正說著,就見烏曼的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新消息來。

烏曼伸手點開那條消息。

打開與那人的對話框,隻見對方發來一句話。

“我們的學校好像鬧鬼,能請您過來幫幫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