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它,竟然斷了!(中)

第十一章 它,竟然斷了!(中)

師父說過,想要回到天門派的駐地,就要自己飛上去,也就是說,她要學會禦劍飛行才能做到。

這是個苛刻的條件,因為她是純正的肉tǐ凡胎,沒有一點法術基礎,一個凡人要想練習到可以禦劍飛行的程度,那不是十幾、二十年就能辦到的事。

蒼穹師叔說過,八劍弟子比八劍還要重要,因為劍是神劍,無論是誰也毀不了。可神劍自己選定的主人卻是七名還很稚嫩的小劍仙,外加一名來路不明的白丁。假如不懷好意的人真的要破壞八劍聚齊的威力,隨便殺一名劍主就可以了。到時候,天門派又去哪裏再找一個人禦使卻邪劍呢?

既然八劍弟子如此重要又如此脆弱,做為天門派掌門的白沉香應該極度愛惜和保護才對,可他卻讓蟲蟲呆在沒有任何強大防護的紫竹林裏,由一個法力很低的守園人做為啟蒙老師。

這就好像把她放到了盤子上,然後四處托著盤子問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想吃嗎?隨便吃一點吧!這菜的名子叫螞蟻上樹。吃嗎?小菜一碟,白送!”

這件事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白沉香雖然收了蟲蟲為徒,卻是極不信任她的。他同意收她為徒,僅僅是因為她偶然拔出了那把劍,還因為她的屁屁上有一個他不能親自證實的劍主印跡。在他的心裏,從沒有真正認定蟲蟲就是卻邪劍選定的劍主,說不定是當時情況太危急,這把通靈寶劍借這來曆不明的怪丫頭之手拯救了天門派。

從另一個角度講,神劍與選定的劍主之間有心靈感應,如果姚蟲蟲小螞蟻是卻邪劍真正的主人,神劍一定會有反應,並且天命也不會讓她輕易的死。

對於蟲蟲而言,自從聽說了陳兵八劍的事和蒼穹師叔的擔心,她就知道自己才擺脫了前一個危險就陷入了另一個危險之中,也知道她呆在紫竹林裏,沒有人、也沒有結界保護,隨時能被人拉出去大卸八塊。

她覺得師父對她一點也不真誠,難免有點被拒絕的挫敗感,而且想到自己的小命隨時會掛,也真是害怕。不過她是個隨遇而安且樂觀的性子,既然不能抗爭,就隻好接受了,發愁沒用的話,還不如開開心心的過。

刀朗、墨武雖然覺得掌門師兄的決定似乎不妥,但還是先送蟲蟲和老黑下山,就見蟲蟲一路上都笑咪咪的,都覺得這丫頭沒心沒肺,她的脖子上隨時有一把刀會落下來,難得她還滿不在乎,又是氣她不動腦子,又是喜歡她這種馬虎天真的個性。

送他們到了紫竹林後,兩位師叔囑咐了一番,然後又加布了一層結界,雖然因為沒有神器護陣,也沒有適當的地勢和方位,結界的防護力不很堅強,但總比完全任人出入好多了。

送走了他們後,蟲蟲安心地住了下來,正好老黑、也就是哈大叔的竹屋有兩間,裏麵還有些簡單的家具,隻要隨便打掃一下就能住人了,所以當天她不用席地而眠。

這一晚上她睡得非常安穩,迷蒙之間,似乎做了一夜的夢,隻是醒來後都記不起了。甚至她很恍惚自己是誰?真的是叫姚蟲蟲嗎?真的來自於一個現代而繁雜的社會嗎?這真的是劍仙的世界嗎?

還有,既然這隻是她的一個夢,那夢中的帥哥是誰?那個黑衣散發的高大男子,身外一層淡淡的美麗銀光,一條黑龍盤繞著他的周身飛舞。想想,她還真有夠HC(花癡)的,隻不過見了一麵罷了,那男人還是要殺她的,她居然夢到人家!

一推開竹門,蟲蟲的嘴巴立即張得好像咬鉤的魚一樣,驚歎了半天合不上,恍然以為踏入了仙境。

昨天回到紫竹林已經很晚了,疲憊又屢受驚嚇的她早早吃了東西睡下,自從穿越到劍仙的世界以來,她第一次真正觀察這個地方。

這個小山穀三麵環山,撲麵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的青翠蔥鬱,山壁上覆滿了長青藤和楓葉一樣的植物,滿目的綠色點綴著點點火紅,被晨風一吹,紅綠相間,美得生動無比。

地上,沒有一處光裸,草地、花田、菜地依地勢的高低錯落有致的分割開,草地修剪得整整齊齊,蔬菜長得水靈可愛、那花田更是色彩繽紛,姹紫嫣紅,好像有一塊巨大的、自然的地毯鋪滿了山穀。

她和哈大叔住的地方是西北角的一個小院落,一排兩間竹屋,大概是為了防止山穀中潮濕之氣的侵蝕而墊高了,那麽大間的竹屋巧妙地架在了無數粗竹支起的架子上,初看上去,好像是淩空虛設一般。

竹子綠得醉人,上麵遍布星星點點的亮紫斑點,剛升上半空的陽光明亮而溫和的照在上麵,竹屋竟似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微光,讓蟲蟲懷疑這精致的竹屋是虛幻的。再看向遠處,山穀唯一的入口處,那片紫竹林也似夢似幻,青翠欲滴的綠色中夾雜著道道紫色,也不似人間的景物。

竹屋外,以粗竹圍成了一首籬笆牆,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小藤蔓爬滿了籬笆,這些生命頑強的植物蔓延著生長,直到那個寬大的井台邊。

井台以及井周圍的地麵都是以粗礪的黑石砌成,在一大片夢幻而柔軟的感覺中突兀的存在著,提醒著蟲蟲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確實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因為她原來所在的世界是絕不會有這樣不染一點凡俗的地方的。

她在房前屋後找了找,除了整齊的擺放在院落中的農具,哈大叔不見人影。那些農具是否和現代的相同,她不知道,都市的姑娘早就五穀不識了,她連小白菜和菠菜都分不清,何況這些比較“原始”的東西。

“哈大叔?”她喊了一聲,沒人回答她,於是她緩緩步出院落,感覺在這種嫻靜安詳的環境中,心也變得平和起來,腳步都不自覺的放輕,難怪哈大叔是那麽溫和善良,原來環境真的會影響人。

先逛了逛菜地,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差點把鼻子頂到那些模樣都差不多的葉子上,結果還是一種蔬菜也沒有認出來,隻好轉去花田。她以前曾經研究過花語,花卉知識還比較豐富,雖然她總是在花店裏看到花,但考慮它們生在土裏的樣子也不會差很多。

慢慢逛了半圈,她確定仙山上的花與凡俗世界的花是類似的,而這片花田的花朵雖然花色不同,但看來很像是凡界的蝴蝶蘭,哈大叔似乎相當喜歡這種花。那花狀如蝴蝶,被微風吹得輕輕搖擺的時候,就好像一隻隻蝴蝶在飛舞,而那些真正的、色彩斑斕的蝴蝶也在花間盤旋,相互對應,實在美極了。

“哈大叔?”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從花叢中站起來,蟲蟲開心的叫了一聲。

“丫頭,起床了?”哈大叔憨厚地笑,似乎很高興看到蟲蟲出現。

被人歡迎和喜歡總是會令人愉快的,所以蟲蟲也很高興,嘴頭甜甜地道:“哈大叔,你在做什麽,我來幫你吧?”

“不用,這花田一向是我照顧的,你不用插手,隻要練好法術就行。”哈大叔用一把小鏟最後培了培一株蝴蝶蘭的土,“掌門師兄說了,讓你今日太陽一出就開始練功。我剛才在你窗外一聽,你睡得正香,幹脆讓你偷懶一下。嗬嗬,你這丫頭可害大叔違背掌門師兄的命令了。”

“天不亮就要起床啊?”蟲蟲大吃一驚,她是夜遊神一族,一到晚上精神就大,早上很賴床。

“丫頭啊。”哈大叔語重心長地說:“掌門師兄雖然嚴厲一點,但不是壞人,你要讓他相信你就是卻邪劍的主人,你要勤奮,知道嗎?”

我才不稀罕白沉香的承認!蟲蟲心裏想,但不忍心反駁和氣的哈大叔,隻好胡亂點了點頭。

哈大叔明白她的心意,繼續道:“我們天門派每三個月都要考較一下弟子的修為進展,你可不能丟大叔的臉啊。距最近的一次考試還有一個月,至少你要學會障眼法,這可是最簡單的法術了。”

“還要考試?”蟲蟲再度大吃一驚,臉都跨了下來,她離開校園後曾經發誓再也不考試了,沒想到今天要破誓。不過再想想,她是天生的應試人才,最會臨時抱佛腳,想來應付這些神仙也不會太難。反正她也不想成績有多麽好,隻要不是最後一名,隻要有人給她墊背就好。

第一名?太累!

最後一名?太廢!

名次太靠前?會讓人有期待,期望你再進一步!

名次太靠後?會讓人家想幫助你,讓你進步一點!

隻有中間偏下的成績會不被人注意,這是她多年來的經驗,所以她會繼續發揚光大這一規律。

隻是以她的情況來看,她不可能和別人比,隻要不斷的有點進步,緩慢但又不會停滯,不讓白沉香老頭子絕望就可以了。

想通了這一層,天生樂觀的她就又放下心頭重擔,開心了起來。

“好吧,我盡量努力,不讓哈大叔被人恥笑為不會教徒弟。”

“我隻是代師兄教你些入門的法術,你的師父可是掌門師兄哪。”哈大叔好和氣地微笑:“不過你為什麽叫我哈大叔呢。老一輩的人都叫我老黑,你的師兄弟們都叫我黑師叔。”

“我不要和他們一樣,這樣哈大叔就是我一個人的啊。”蟲蟲一步跳到花叢中,沒辦法解釋哈裏波特是誰,隻得胡亂解釋,“哈大叔不喜歡嗎?”

“隨你高興好了。隻是――丫頭啊,以後到這片花田裏來要小心些,這些花都是大叔的**,舍不得它們被壓斷枝葉。”

蟲蟲左右一看,這才發現哈大叔是在整理一片被壓倒的蝴蝶蘭,那是她昨天從天而降時搞壞的,再看哈大叔那憐惜的神情,鄭重的點頭答應。

“那好,大叔現在給你弄點吃的,然後我們就學習一下最簡單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