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情世故
“請大人放心，小生李靖雖然不再是青山鄉桃花村的私塾小先生了，但身為負責防衛的副保長，願意努力為大人分憂！
小生除了抓安全外，還會力所能及的開荒種田，開辦各種作坊等。
用不了多久，桃花村勢必能繁榮富強起來，甚至還能極大的帶動周圍的鄉村！”
李靖見周縣令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剛開始懷疑他有那種嗜好，但深思熟慮後卻聞出了對方的拉攏之意，熟練地行了個書生禮之後，趕緊一本正經的順勢拱手表態。
“哦，你身為一個文人，勇猛不說，居然還有開荒和開辦作坊等想法！
不錯，有前途，我支持你！”
周縣令見李靖上來就堵死了自己的嘴，雖然心生不快，但卻猛然瞪大了雙眼。
而他再次看向李靖的時候，眼神和剛才又不一樣了。
大炎王朝以武開國，曆代皇帝害怕武將篡權，逐漸演變成以文治國，文人的地位非常高。
武人雖然很重要，但地位卻非常尷尬。
甚至，就算是同樣品級的文武官員接觸的時候，文官卻總是理所應當的以上官的身份自居！
更甚至，文官都敢當眾嗬斥同品級的武官！
不過，因為最近一些年來，大炎王朝到處都是天災，很多地方都鬧起了糧荒。
到處都是土匪流寇，就連老實了將近300年的北蠻也再次屢屢犯邊！
內憂外患之下，無論是朝廷和各級官員，還是平民老百姓，思想都逐漸開始變化。
學以致用！
空談誤國！
武人雖然大都沒什麽文化，但國家沒有他們還不行。
不然，被流寇土匪之流的殺死還算是好的，一個不好甚至會被蠻子吃掉！
也不能光嘴上說重視農業，但卻鄙視農民。
當然了，對於各種商人，也不能老是看不起他們。
商人存在了數千年，自然有他們存在的意義。
形勢嚴峻，越來越多的老百姓因為扛不住饑餓，或自發，或被忽悠，或被迫加入各種流寇，或者是落草為寇。
長此以往下去，肯定國將不國！
於是，在這種到處都是戰事的形勢下，朝廷變得很重視文武雙全的人才。
那種上馬能殺敵，下馬懂治國的官員，尤其是有出將入相本事的官員，很容易被提拔。
甚至，某在野大儒還登高一呼：
大炎王朝上下，缺的就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的人物。
又因為天災不斷，匠人、商人等的地位也越來越高。
……
周縣令不相信李靖有治國安邦的大本事，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大恩上，見他不願意跟自己混，真誠一笑，自動拋棄了拉攏他的想法。
“李靖，快隨本縣回一趟縣府。
午宴的時候，本縣再正式對你論功行賞！”
“謝大人栽培！
老話說得好，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小生以後定當嘔心瀝血，從而為大人分憂，為桃花村老百姓解難！”
李靖見周縣令沒說收編自己的話，自然心裏美，於是再次行了個書生禮。
其實，李靖很清楚一件事。
別說亂世了，就算是在太平盛世，跟著縣令混，也不過是做個待遇一般的臨時工。
想要拿到編製，必須長年累月的備考。
好不容易才拿到編製後，要是沒做出什麽政績，也沒什麽後台，想要混的好一點，勢必難如登天！
其實，李靖本打算給縣令說說一些大道理。
故國雖大，好戰必亡！
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但，李靖擔心因而戴上‘好高騖遠’的惡名，甚至是‘妄議朝政’的罪名，自然要惜字如金。
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這次去縣府，拿著真金白銀之類的回去，才是硬道理。
周縣令見李靖說話文縐縐的，還這麽有禮貌，更是滿眼歡喜，決心盡可能多的獎勵他。
更何況，這些獎勵都是公家的，又不是他本人往外拿！
拿出一些獎勵，從而回饋救命之恩，何樂而不為？
“李靖，你好戰但知禮，還很有膽略，我很看好你！
但，你什麽時候開始不做私塾小先生，而是做副保長了呢？”
李靖見周縣令滿腦袋都是問號，笑著指了指一旁的陳雨舒、保長高全，以及三個鄉勇後麵的蠻子屍體。
當然，李靖不忘想在周縣令麵前露臉的鄉正和亭長。
“稟告大人，小生今早在河邊打水的時候，從蠻子手裏救下了陳樓村的陳雨舒。
小生駑鈍，表達能力有限，詳情還請大人向鄉正、亭長、保長了解。”
“啊，你居然還殺死了一個蠻子，真的假的啊？”
李靖話音未落，周縣令就當即很動容。
就像周縣令之前說的那樣，這些日子以來，他為了完成保境安民等死命令，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
傳聞，不少縣令因為剿匪不力、境內屢有蠻子肆虐、糧食減產……被削職為民。
更甚至，不少縣令還被投入牢獄！
據說，還有因而被砍頭的！
“蠻子屍體在哪？”
周縣令急著見到蠻子屍體，從而保住官位，高呼一聲後，居然小跑著衝向三個鄉勇。
三個鄉勇不是傻子，見狀，趕緊遠遠的讓到一邊。
周縣令沒興趣搭理鄉正、亭長、保長，狂喜著看著這具蠻子屍體。
“此壯年男子發飾奇怪，渾身臭味，是蠻子無疑！
李靖，你為朝廷立功了哇！
你放心，等咱們到了縣府之後，本縣會立即兌現獎賞！
當然，這五個土匪的獎賞，也肯定不會少！”
周縣令在見到蠻子屍體之前，不是一般的謹慎。
甚至還惡意的推測，李靖有沒有殺良冒功！
但，這具蠻子屍體真的不能再真，並且還有一匹北蠻那邊的戰馬在，作假都沒辦法。
鄉正等人見周縣令高興，都賠笑著走來。
……
李靖坐等這些人說完官場上的話，指著繳獲的這匹戰馬對周縣令壓低了嗓子。
“周縣令，我暫時沒能力養這匹戰馬，要是安排它拉車的話，感覺太浪費，所以打算交給縣府。”
一匹馬吃得比六個壯漢還多，時不時的還得喂點值錢的精飼料，還得經常安排放風，自己哪有那麽多錢去養，哪有時間去養？
把這匹馬送給這個可憐的縣令，以後想用戰馬再去搶就是！
土匪、流寇、尤其是蠻子手裏多的是，還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送出去這匹馬，進一步換來縣令的人情，絕對物超所值！
就看這個小縣令，會不會做人了！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希望，這家夥能懂！
保長高全一直強勢關注著李靖，想到他剛才大殺四方的狠勁，再看看他和周縣令有說有笑的樣子，眼神格外複雜。
能打不說，還能識文斷字。
是，他之前都快餓死了，但現在不是立功受賞，還想著置辦家業了嗎？
讓女兒給他做正妻是不可能了，後悔也沒有用，還是回家商量一下，讓女兒給他做個小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