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聖月的重感冒

月光從拉緊的窗簾縫隙中透入,照在寢室的過道和床沿。

寢室裏響起輕微的鼾聲。

陳珺可躺**翻來覆去睡不著,下午在遊泳館發生的一幕仍曆曆在目。

李聖月和盧超比賽時,她特意偷偷看了電子手表計時。

就1500米自由泳在國際上的標準成績而言,50米泳池速度達到27分45秒,就算是國家三級運動員水準了。

而李聖月竟然隻用了24分15秒,這個水平離國家二級運動員還有一定差距,也不算什麽值得驕傲的成績。

可要知道,李聖月是全程蛙泳呀!1500米蛙泳居然挺了下來,而且他還是第一次遊,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實力不容小覷!

再回想起小時,他對自己多番捉弄,而後在飛躍體校相遇,他的種種靠近和示好,包括昨天為陸謹奇出頭,感覺這人不是那麽無藥可救。

這時,屋外刮起風來,吹得木窗戶吱呀作響。

“難道變天了嗎?該不會下雨吧?”陳珺可想著,從**悄悄爬了下來。

她睡的是靠窗位置的上鋪,沿著扶梯輕手輕腳爬下來時,下床的王丹正仰麵朝天睡得打呼嚕。

“李聖月,快遊啊,別叫那家夥贏了!”王丹突然大喊一聲。

陳珺可嚇一跳,卻見她卻轉個身抱著被子又睡著了。

風更大了,撩起了窗簾,吹得窗戶劈啪響。

陳珺可急忙去關窗,被風吹進房間的細雨落在她臉頰,冰冰涼涼的,她猛然想起了樓下李聖月還在罰站呢!趕忙向著窗外探出頭。

偌大的校園沉浸在黑暗之中,萬籟俱靜,隻有風吹樹幹的嗚嗚聲和雨點輕擊窗欞的劈啪聲。

她放眼望去,隻見那花壇邊的樹下已沒有了人影。

想是梁老師早喊他回寢室了。

這樣想來,心也安定下來,將窗戶關上,爬回上鋪安安穩穩睡了個美覺。

翌日,陳珺可和王丹、範衝去大操場晨跑時,就聽得三三兩兩的同學們在議論。

“嘿,聽說了嗎?李聖月昨晚上帶幾個人翻牆進校園被抓,是他們班甘甜去告的狀,梁老師將他們逮個正著。”

“是呀,他們倆平時關係不是挺好嗎,好像小學還是同校來著。這甘甜也太不講情麵了吧?”

“這李聖月倒是挺義氣的,一個人承擔了,被梁老師在花壇罰站。不巧昨天下暴雨,他在花壇邊站了一夜,給淋得病倒了。是早班保安發現的,就倒在了花壇邊上,聽說送保健室後,人都高燒暈過去了。”

“……”

那幾人邊說邊沿著塑膠跑道走開了,留下陳珺可仨人麵麵相覷。

等到食堂裏吃,李聖月果然沒有出現!

袁剛和陸謹奇占了一桌,老遠衝陳珺可仨人揮手。

“喂,過來這邊!”

一問才知,原來李聖月壓根整晚都沒回寢室,是被值班保安發現後直接送去醫務室的。

“很嚴重嗎?”陳珺可擔憂地問。

“不知道,”陸謹奇搖頭:“我們也是早上出門才聽說的,還沒來得及去醫務室看他呢。”

袁剛皺著眉頭道:“不應該呀,這家夥平時身體不知道有多好,大冬天裏穿短袖都不會感冒的。記得去年下雪時,我們幾個同學還打賭,說看誰能夠穿單衣沿著操場跑一圈,算誰贏。結果六個人就他一人堅持下來了,而且第二天我們幾人全員感冒,就這廝沒事!當時大夥都笑他是金剛不壞之身,還說什麽頭腦簡單的家夥才不會感冒,這沒想到呀……”他歎口氣:“居然被雨淋病了。”他還是不太敢相信。

範衝咬一口包子,道:“昨晚上的雨太大了,今天早起都有明顯的感覺,一下降溫好幾度,他一直被罰站在操場,淋病了很正常。”

“可是……”王丹吞吞吐吐:“他不會走開嗎?或者找個避雨的地方?”

“也許這就是頭腦簡單的家夥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方。”袁剛一攤手:“你們也知道的,一根筋這種事沒法解釋的。”

“說到底,還是梁老師不好,明明知道昨晚上變天,還非罰他站。”陸謹奇吐槽。

袁剛道:“算了,梁老師也不想的。”轉向陳珺可幾人道:“剛剛梁老師還來我們宿舍給李聖月拿被子去醫務室,她其實想著就是嚇唬一下李聖月,站一個鍾頭就讓他回寢室。哪知她自己一回宿舍就睡著了,等到早上起來時,就聽說李聖月被送保健室了。”

陳珺可一直沒吭聲,她想起了昨晚上自己半夜起來關窗時,明明看到那樹下的花壇邊並無人影的,而那時才剛開始下雨……

一上午時間裏,陳珺可都心不在焉,總記掛著李聖月生病的事。

等到中午時,她沒有跟王丹和陸謹奇一起吃點,反倒是去食堂買了碗粥,然後悄悄去到了校南門邊的醫務樓。

飛躍體校一直有自己的醫務樓,雖然不大,但設有診療室、保健室、留觀室、理療師、注射室和住院部等。

問過一樓門診部的醫生後,陳珺可獨自上了二樓。

李聖月住在靠西頭的留觀室裏。

平時這裏人並不多,她走上去時,卻聽到走廊裏有人在對話。

“甜甜,別哭了,剛剛校醫都說了,阿月沒啥大礙的。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他被罰站了,還不知道躲會兒雨了。”

是李聖月老爸的聲音!

陳珺可心道,趕忙從樓梯間探出頭去,果然看到寬闊潔淨的走廊上,李光和甘寶婷夫妻和甘甜正麵對麵站在一起。

她是見過這對夫妻的,在沙灣小學時,李聖月幾次欺負她,都是他爸媽出麵道歉。

這對夫妻氣質出眾彬彬有禮的夫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著他們柔聲細語安慰哭泣甘甜,言語間還不斷數落自己的兒子。陳珺可想,他們和這個女孩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

果然,甘寶婷從包裏拿出一張手帕紙來,伸手替她抹去眼淚:“我們甜甜都大姑娘了,還哭?再哭就不好看啦!”

甘甜這才破涕為笑,她縮了縮鼻子,道:“那我先走了,大姨、大姨父,再見!”

她揮揮手,蹦蹦跳跳地離開。

陳珺可心頭一動——“大姨、大姨父”,那麽說甘甜和李聖月是表姊妹的關係了!

難怪,他們之間總感覺那麽別扭,比一般人親密,但又相互嫌棄。

她正自想著,又聽那邊李光高聲道:“祖宗,你快點把藥吃了,才能快點好起來!”

“我不要!”李聖月抗議的聲音傳出:“這藥苦死了,就算你們非要我吃,我也是口服心不服!”

“不需要你心服,口服就行了!”

是甘寶婷的聲音。

“老李,幫忙掰開他嘴呀!”

“啊——”

一聲慘叫響徹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