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步咬牙挺住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晚上八點,在吃過晚飯,又休息了半個小時後,26個小隊員聚集在操場上,在陳洪亮與其他幾名教練的帶領下,開啟了夜跑訓練,並高唱著兒歌。

“呼...呼.....”

盡管是慢跑,但對體力稍弱的莊鹽的來說,在跑完兩圈一千六百米後,便開始大口喘息,步伐也變得淩亂起來,漸漸落到最後。

跑在前麵的蔡燈見狀,慢下步伐來到他身旁,關切詢問:“鹽,你還撐得住吧?”

“還...還要跑幾圈?”莊鹽費力問道。

蔡燈說:“至少四圈,你再堅持堅持,還有兩圈就可以停下休息了。”

“好...好。”

莊鹽點點頭,為了緩解眼下的難受勁兒,他試著東張西望,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位...那位大肚子的阿姨也是教練嗎?”

人群中,他忽然看到了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婦,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她沒有慢跑,而是在內圈緩緩走著,並與錯身而過的隊員有說有笑。

蔡燈點頭,“她是翁教練,管女娃娃們,不過,因為快要生了,現在女娃娃也歸陳教練在帶。”

“女娃娃?”

聞言,莊鹽這才瞭望著前方隊伍,細數了一下男女各占的人數,發現女11男15,而其中,還有一個剛過一米的小女娃,看起來還沒有古咚咚的年紀大,應該隻有四五歲的樣子。

“那個小妹兒是誰?”莊鹽好奇打問。

“你說陳筱?”

蔡燈探頭望了一眼,說道:“我們都叫她陳小妹,因為她是我們隊裏最小的隊員,還不到五歲。不過,你別看她年紀小,但跳水可厲害了。”

“這麽小就能跳水?在板子上跳的,還是台子上?”莊鹽有些吃驚。

“池子邊邊跳的,我們現在還不被允許上跳台或跳板,眼下隻能做一些基礎訓練,當然,可以下水遊泳。”蔡燈說道。

“你來這麽久還沒上過跳台?”莊鹽訝然。

蔡燈撇嘴說:“別說我了,就是我們寢室的二師兄和三師兄也沒上過跳台,他們還比我先來幾個月呢!”

“為什麽呀?”

莊鹽不解,亦很失望。

他原以為,隻要進入跳水隊後,就可以像高敏一樣,站在三米跳板上縱身起跳,再飛躍入水。

蔡燈聳了聳肩,“我也不太清楚,隻聽二師兄說,我們都是新手,在身體練好以前,教練是不會讓我們站上跳台的。”

“都是新手?那大師兄呢?上過跳台了嗎?”莊鹽又問。

蔡燈擺首說:“大師兄和二師兄,還有三師兄是一批進來的,之前的師兄師姐們全都離開了,要麽去了省隊,要麽去了別的地方繼續訓練,要麽就回家接著念書了。”

“那我們這26人,全都是新成員咯?”

莊鹽有些懂了。

“嗯,所以我們接受的訓練全都一樣,每天都是劈叉、仰臥起坐、立定跳遠、倒立、蹦床、跑步、下腰...這些。”蔡燈掰著指頭說道。

“那什麽時候可以正式學跳水啊?”莊鹽失望地皺起了眉頭。

“不曉得。”

蔡燈又聳了聳肩,抱怨說:“在這裏實在太無聊了,要不是你來了,我都想偷溜回學校,雖然上課也無聊,至少還有自己玩耍的時候,哪像現在,不是訓練就是學習,耍的時間都沒了。”

“別這麽說,燈。”

莊鹽轉頭看向他,正顏厲色地說:“難道你忘了我們之前拉過的勾?我們可是要成為跳水冠軍的人,哪能說放棄就放棄。”

“哦哦,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蔡燈撓了撓頭,而後驚訝地看著他,“鹽,你怎麽不像老狗喘氣了?”

“你才是老狗!”

莊鹽瞪了他一眼,緊跟著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再“呼哧”喘息了,而原本酸疼的雙腿似乎也適應了現在的奔跑速度,變得利落起來。

“莊鹽,不錯!”

就在這時,暗中觀察他許久的陳洪亮向他揮了揮手,又豎起了拇指。

“嘿嘿!”

莊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跑得愈發帶勁兒了。

第二步,咬牙挺住。

莊鹽如是在心裏對自己說。

“我...我不太會洗褲衩。”

洗漱過後,莊鹽拎著自己換下來的**,攢眉蹙額地看向蔡燈,問道:“你是怎麽洗的?”

“來!我教你。”

說著,蔡燈就開始做示範,“先在盆子裏打濕水,然後抹肥皂,再來回搓...搓個十回八回吧,就換清水漂洗,直到聞不出肥皂味兒,就可以擰幹晾曬了。”

“唔...好像也不難。”

莊鹽一看就懂,一學就會。

“燈,如果你爸媽知道你現在連褲衩都會洗了,肯定會開心地少打你兩頓。”他笑著打趣。

“我何止會洗褲衩,連襪子都會洗啦!”蔡燈得意道。

說完,便將腳上的襪子扒下,扔進盆裏洗給莊鹽看,還一邊唱起了歌:“葫蘆瓜,葫蘆瓜,一根藤上七個瓜......”

“等等!”

莊鹽突然叫停,指著那個水盆,問蔡燈:“這不是你拿來洗褲衩的盆子嗎?怎麽又拿來洗襪子了?”

蔡燈不以為意,“我從家裏就帶了這麽一個盆子來,自然是又洗臉來又洗腳,洗完臉腳洗衣服咯!”

“額...你不嫌髒?”

莊鹽咂舌。

“不幹不淨,不會生病,這是我外婆說的。”

蔡燈搖頭晃腦,跟著將擰得半幹的襪子掛上了晾衣繩。

“咦...那條紅色大褲衩是誰的?”

莊鹽一抬頭,猛地瞅見一條迎風擺**的紅色**,不由好奇。

蔡燈笑說:“自然是咱們陳教練的大褲衩,據說,今年是他的本命年,所以他的每條褲衩都是大紅色。你看,像不像大紅公雞?”

“噗!本來不覺得像,你這一說,還真有點像。”莊鹽笑道。

蔡燈又說:“他是大公雞,那我們就是被他護在懷裏的小雞仔。”

“你不是很怕他嗎?”莊鹽又問。

蔡燈解顏而笑,“又怕他,又喜歡他。”

夜更深了,昏黃的燈光照在蔡燈的臉上,將他明亮的雙眸映照得絢爛多彩......

“哎喲喲......”

翌日,被陳洪亮拉韌帶的蔡燈,痛得齜牙咧嘴,而一旁正在倒立的莊鹽也不比他好到哪兒去,已然是雙臂打顫,搖搖欲墜。

等到陳洪亮離開後,莊鹽苦笑著問蔡燈:“那現在呢?還喜歡他嗎?”

蔡燈哭著大喊:“再也不喜歡啦!”

“蔡燈,你在那兒嚎什麽嚎?既然這麽有精神,一會兒就去做一百個仰臥起坐。”

陳洪亮轉身嗬斥,令蔡燈苦不堪言,隻好哭喪著臉對莊鹽打唇語:我昨晚說的話不算數,隻有怕,沒有喜歡。

莊鹽想笑,可眼下的形勢不允許他有其他動靜,否則,稍不留神,就會從倒掛壁虎變成趴地青蛙。

堅持,再堅持,莊鹽,你可以的!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挺住,而汗水已經從臉頰滑落,滴淌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