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秋天最後的狂歡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翌日清晨，莊鹽哼唱著國歌蹦躂下樓，恰與剛從廁所步出的蔡燈撞上。
看著蔡燈臉上的紅痕，莊鹽笑問：“昨晚又吃‘筍子炒肉’了？”
“別提了。”
蔡燈擺擺手，喪喪道：“我把試卷藏得那麽隱秘，怎麽還是被我媽給翻出來了？”
莊鹽噗嗤一笑，“從小到大，你哪回藏東西沒有被你媽最後找出來？”
“哎！”
蔡燈歎了口氣，指著自己臉上的紅印子，問莊鹽：“很打眼嗎？”
“喲！燈兒今天怎麽紅頭花色的，看來昨晚那頓‘筍子炒肉’吃得很撐嘛。”
未待莊鹽回答，古咚咚甩著小短腿兒跑了過來，並伸出小胖手去戳了一下蔡燈臉上的紅印，又嗤笑道：“我爸剛說，阮阿姨應該是被昨天的比賽給激勵到了，所以在打你的時候特別賣力，這不，又打廢了一根雞毛撣子，托我爸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給她帶一根新的回來。”
“嘖！”
聽到這話，莊鹽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替蔡燈感到疼。
蔡燈搓了搓滿是傷痕的手臂，向古咚咚小聲探問：“那你有沒有跟你爸說，挑一根細的回來？”
古咚咚衝他齜牙壞笑，“我特地囑咐他買根粗一點的，結實一點的回來，免得阮阿姨打不了幾回，又給打折了。”
“好你個古咚咚！”
蔡燈氣得跺腳。
古咚咚則繞開他，跑到莊鹽身旁，拉著他的手，嘟囔道：“我昨晚沒睡好，聽我爸聊了一宿的跳水，最後我媽受不了了，將他趕到外間，我們娘兒倆才睡了個安生覺。”
莊鹽反握住她的手，好奇問：“你爸都聊了啥？”
古咚咚歪著腦袋回想了一下，才道：“他說昨天的比賽，單從難度來講，美國那個麥考什麽林的選手綜合難度最大，但她有些高估自己，所以完成得很吃力。他還說，其實美國隊在動作細膩程度來講，遠不如中國隊什麽的...反正就是我們中國隊最強！”
“可我看最後頒獎的時候，那個美國選手很開心呀，還抱著高敏姐姐親來著。”蔡燈湊上前說。
古咚咚付之一笑，“因為她拿到了地球人最好的成績，自然開心，這是我爸說的。”
“地球人？那我們中國隊不算地球人？”蔡燈疑惑。
莊鹽莞爾說：“我們中國隊的水平遠超於普通地球人。”
“就是！”
古咚咚附和讚同，而後搖了搖莊鹽的手，“鹽，我也想跳水，像高敏姐姐那樣，變成一條飛魚。”
聞言，蔡燈立馬哂笑，“別人是跳水，你古咚咚那叫落水。”
“臭蔡燈！”
古咚咚旋即撒開莊鹽的手，朝蔡燈追打而去。
“小短腿，你追不到我，哈哈哈......”
蔡燈則飛快開溜。
望著二人打打鬧鬧的背影，莊鹽笑了笑，而後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藍色校服，又抬頭仰望藍天，“我也好想跳水啊！”
說罷，他展開雙臂，再慢慢伸向頭頂，想象著自己站在三米跳板上，準備起跳的感覺......
“下河遊泳？不成不成，這都9月底了，已經入秋了，河裏麵冷！”
放學後，在莊鹽的提議下，三個小孩來到古咚咚的家裏，央求水性好的古建國帶著他們仨下河遊泳，再趁機學跳水。
七八月份的時候，古建國也曾帶著他們去釜溪河遊泳，不過，那時他們隻會在河裏戲水，哪裏想過要學跳水。
現下，他們得抓住秋老虎的尾巴，趕緊下河學跳水，否則，待秋雨一下，天兒就會變涼，到時隻能等到明年夏季才有機會再下河。
“爸，現在還吹著風扇呢，哪裏冷了？”古咚咚說道。
蔡燈忙附和：“是呀是呀！我和鹽昨天還去坐船來著，河水一點兒都不涼，很熱乎。”
莊鹽跟著說：“古叔叔，現下是秋老虎時節，不比八月涼快多少，河裏肯定不冷，大不了，我們不遊太久，一個小時就上岸。”
“半個小時。”古建國立即道。
“好...好吧。”
莊鹽與另外二人對視了一眼，點頭答應。
“還有。”
古建國又補充說：“把作業先做完。”
“啊？”
“爸......”
聽到這話，蔡燈和古咚咚同時蔫兒了。
一個小時後，做完作業的三人終於在古建國的帶領下，來到釜溪河遊泳。
盡管三人都會水，但安全起見，每人還是腰挎一個遊泳圈，跟隨古建國從淺灘下水。
“嘶...好涼！”
雙腳剛一觸及水麵，古咚咚就冷得打了個哆嗦，莊鹽和蔡燈也沒有料到，摸起來暖手的河水竟會這麽冰涼。
“我說得沒錯吧？”
古建國見狀，回頭衝三人挑眉而笑，“挨不住咱們就回去。”
“挨...挨得住。”蔡燈忙道。
“不冷！”
莊鹽則咬牙強撐。
“哈哈！”
古建國囅然大笑，領著三人往前遊，“小鴨子們，別掉隊咯。”
“嘎嘎嘎......”
三個孩子配合著學鴨叫，撲騰著手腳遊得輕鬆。
河水平秋岸，悠悠夕陽墜。
伴著落霞餘暉灑滿河麵，孩子們已然適應水中溫度，遊得越發自在，開始相互潑水。
“喂喂！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下河的目的？”
少頃，莊鹽這才想起正事來，並及時提醒自己的同伴。
“對啊，我們是來學跳水的。”
蔡燈恍然，隨即向正在踩水的古建國遊去，“古叔叔，你會跳水嗎？”
“我會紮猛子。”古建國笑著說。
“那你可以教我們嗎？”
莊鹽也遊了過來。
“我也想學紮猛子。”
古咚咚緊隨其後。
古建國看向三人，疑惑道：“之前教你們的時候，你們不是說怕嗆水嗎？怎麽現在又想學了？”
“因為我們長大了。”蔡燈笑嗬嗬地說。
“嘁！”
古建國抬手彈了他一個蹦蹦兒，又問三人：“真想學？”
“想！”
三人齊齊點頭。
隨後，古建國帶著三人遊到岸邊，向他們示範如何紮猛子。
“注意腰部的發力和動作，其實紮猛子就是腰部力道收放的一個過程。”
說著，他一收腰腹，騰地紮入水中，漸起水花無數。
“爸爸，你打的水花好大呀！”
離他最近的古咚咚被澆了一頭臉的水。
“哈哈！你們也來試試。”
古建國從水中冒出，向岸邊的三人招了招手，“屏住呼吸，別怕嗆水。”
三人相互看了看，而後學著他剛才的姿勢，眼一閉牙一咬，“咕咚”入水，漸起了三朵大水花。
“真好玩。”
三人發現，隻要戰勝頭回的恐懼，接下來就會越紮越順，好似魚躍龍門，還能側身入水。
“注意安全啊！”古建國大聲提醒。
“咦...蔡燈那小子呢？”
片刻後，古建國往水裏竄上竄下的人頭點了點，發現少了一個。
“我要飛啦！”
忽聞蔡燈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古建國連忙尋聲找去，便見他從一塊大石頭上縱身而起，再淩空翻騰，動作就像專業的運動員。
“可以啊！這小子...額......”
古建國剛要誇讚蔡燈有跳水的天賦，卻見他的翻騰動作隻做了一半，就以嫦娥墜地臉朝下的姿勢重重跌入水中。
“啪嗒”一聲響，在漸起碩大水花的同時，也讓古建國的心髒漏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