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月光男孩

“他……不喜歡太陽,喜歡月亮。”

說到這裏,我暗自點點頭。

聽說過陽光男孩。

沒聽過月光男孩的。

這人有問題。

看來是了。

說來說去終於說到了正題。

雖然已經猜出個七七八八,我卻不動聲色,裝作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麽,我兄弟愛熬夜?”

他忽然笑了,看著我的眼睛笑道:“小落,要不,去叔叔家一趟,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這……合適嗎?”

“你不方便?”

“不不……是怕您不方便。”

他爽朗地笑了:“這有什麽不方便的,愛吃什麽盡管和叔叔說。”

不得否認,和他鬥心眼,還差那麽一些。

稀裏糊塗地從主人轉變成了客人。

本來沒叫伍三丁,可這家夥死皮賴臉的非要來,任雙春也沒辦法。

一個小時後,紀洪濤開著車子來到天黨市北的別墅區裏。

在一幢淺藍色的別墅前停住了。

別墅走的現代路線。

科技感很強。

紀洪濤沒敢進去,向我使了一個加油的眼色後,走了。

跟著任雙春進了大門,遠遠看到兩條黑白相間的大狗撲了上來。

“哎呀!狗……有狗!”

伍三丁怪叫一聲,躲在我身後瑟瑟發抖。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小子怕狗。

“大寶、二寶,爸爸不在的時候,有沒有拆家啊?”

任雙春似乎非常喜歡這兩條狗,轉身向我們介紹起來。

這兩條狗,高一點是哈士奇,叫大寶。

胖一點的是薩摩耶,叫二寶。

在任家,兩狗與人的待遇相同,有專人負責照看。

“來,和兩個哥哥打聲招呼。”

說著,他拍了拍狗屁股。

狗懂什麽,瞪著大眼睛懵懂地看著我和伍三丁。

似乎在想,這倆東西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種場麵。

倒是伍三丁機敏,哆嗦地擺了擺手,擠出一個微笑道:“嗨!兩位兄弟,今天天氣不錯啊!”

估計任雙春也沒想到他會真的會和兩條狗打招呼。

尷尬地笑了笑,叫人把狗帶走了。

領著我們走進正廳。

“老任,有客人啊!”

進了屋子,還沒坐穩,一個雍容華貴的少婦,從二樓走了下來。

看樣子,最多四十出頭。

後來才知道,任雙春有過兩次婚姻。

這個女人叫李慧怡,是他現在的妻子。

“慧怡,你來了得正好,這兩位是我新交的朋友。”

任雙春急忙介紹。

“朋友?”

李慧怡看了我和伍三丁一眼,頓時一愣。

“阿姨好!”

我和伍三丁趕忙起身行禮。

“好!好!坐下,坐下說話。”

她馬上恢複過來,轉頭衝著任雙春微微一笑道:“你啊!總是這麽調皮,我看這倆孩子和咱家杲兒差不多大小,說他們是朋友還差不多。”

任雙春忽然一拍桌子笑了:“真是我的賢內助,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說完一指我笑道:“這小落別看年紀小,可是有道行的人,地銷科老周的事情你知道吧!就是他作法擺平的。”

“還有這位伍三丁,是赫赫有名的五門傳人。”

“是嗎!”

女人這次發愣的時間明顯比較長,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

“要不,叫杲兒下來吧!”

她沒有等任雙春回答,緊走幾步上了樓。

“任先生,您這裝修走的是現代風格吧!”

伍三丁害怕冷場,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閑聊。

我則悄悄地打開了青光嗅,隱隱地感覺到一股異味從二樓飄了下來。

“爸!”

許久,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李慧怡的帶領下走了下來。

坦白地說,按照現在的審美,這小夥子長得還不錯。

個子隨了爹,臉蛋隨了娘。

隻是膚色太過慘白,連那嘴唇也仿佛罩了一層薄紗。

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他叫任杲,是任雙春和李慧怡的獨子。

“杲兒,快下來,給你介紹兩個朋友。”

任雙春急忙招呼他下來。

任杲答應一聲,便往下走。

就在快要走下來的時候,忽然看到伍三丁脖子上的青龍墜。

下一刻,眉頭一皺,捂著腦袋痛苦起來。

“杲兒,你怎麽了?”

李慧怡趕忙去扶。

“我忽然覺得頭疼,想睡覺。”

說完,踉踉蹌蹌地爬上了樓梯,一溜煙地跑了。

“這……”

李慧怡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任雙春的臉色不好看,衝她揮了揮手。

後者急忙跟上了二樓。

“春叔,現在能直說了嗎?”

我微笑著回頭看著任雙春。

記得在新山煤礦的時候,他說過,領導從來不說直話。

“你看出來了?”

我點點頭,指著伍三丁脖子上的墜子說:“老丁的墜子叫‘青龍墜’有可辟邪的效用。”

他看了看青龍墜,又看了看我,無奈地點點頭:“這事兒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雖然任杲是富二代,卻沒有紈絝子弟的惡習,相反學習還很不錯。

除了在家裏玩遊戲,就是和朋友去外麵泡吧!

這對任家這種家庭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按照任雙春的意思,準備明年讓他出國鍍鍍金,然後在新山煤礦上班。

以他的才智,日後定然前途無量。

可是,誰也沒想到,兩個月前的一次外出,出了事情。

任雙春還記得那天下午,任杲說和幾個朋友去泡吧,晚上十二點前就回來。

這是任家的規矩,決不能夜不歸宿。

任杲也從來沒有犯過。

所以並沒人在意。

可是,直到淩晨兩點,卻還是不見他回來。

這時李慧怡有些著急了,給那些相約出去的朋友打電話。

但那些人說,任杲早在三個小時前就離開了。

這下所有人都急了,開始尋找。

那晚,幾乎把整個天黨市各種任杲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什麽也沒找到。

就在人們準備報警的時候,家裏打來電話,說任杲回來了。

回是回來了,卻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倒頭就睡。

起初,任雙春夫婦也沒有太在意。

可是,誰也沒想到他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醒來後就變成了這樣子。

中醫西醫看了一大把,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起初任杲隻是虛弱,隔三差五還能出去曬曬太陽。

到了後來,幹脆連樓也不下了。

每天把自己關在房子裏,飯也很少吃。

“是不是得了抑鬱症?”

說到這裏伍三丁忍不住插話。

“起初我也以為是這樣,找了個心理醫生才發現,情況遠比想象的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