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西瓜裏的眼球
所有人都傻了,直勾勾地看著裂開的西瓜。
看著那流了一地的鮮血。
看著那顆,滾在我腳下的眼珠子。
全都蒙了。
我和伍三丁切的西瓜,鮮血濺得最多,也最為震撼。
半天,他扔掉手中的刀,僵硬地轉過頭來問我:“騾子,咱殺人了嗎?”
我一邊看看手中的刀,一邊看看地上的西瓜,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她來了,她來找我來了……”
忽然,身後傳來苗忠的叫聲。
隻見他臉色蒼白,雙目通紅,哆嗦地指著地上的眼珠子,結巴的話都說不清楚。
“小忠,你怎麽出來了,快回去。”
苗正毅急忙趕他回去。
“爹,她來接我來。”
忽然,苗忠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他的暈倒,終於驚醒了所有人,院子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兩個小時候後,事情告一段落。
我和伍三丁洗漱幹淨後,直勾勾地對坐在炕上。
盯著炕桌發愣。
桌上有方白手帕,上麵擺著的,正是那顆從西瓜裏掉出的眼珠子。
這不是真的人眼。
是石頭雕成的,隻不過手法極好,做得很逼真。
不過,那西瓜中流出的血卻是真的,至於是什麽血,不得而知。
“騾子,咱今年是不是犯太歲啊!”
半晌,伍三丁來了這麽一句。
短短十幾天,我們經曆了常人一輩子都可能碰不到的事情。
這次最離譜。
切個西瓜,切出血來,還跑出了一顆眼珠子。
這玩意兒是怎麽長進去的呢?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直勾勾地看著這顆人造眼珠子。
這眼神,這形態,好像在哪裏見過呢!
對!
不祥林。
這眼神與不祥林外麵那塊石頭上的眼睛雕刻,一模一樣。
可是,它又是什麽,代表什麽意思。
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西瓜裏。
“是白玉瞳!”
門簾一動,苗正毅走了進來。
短短兩個小時,他好像更加蒼老了。
我急忙把他讓進來,問苗忠現在怎樣。
他搖了搖頭,說還在昏迷中,一時半會兒怕醒不了了。
“老爺子,苗忠怎麽回事,他怎麽一見這眼珠子,有那麽大的反應?”
伍三丁表示不解。
是!
尋常人猛地一看這玩意兒,確實嚇得夠嗆。
但他的反應未免有些過分了些。
“不知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在外麵經曆了什麽,怎麽會惹上‘白玉瞳’呢?”
我和伍三丁一愣,急忙追問苗正毅,這白玉瞳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歎了口氣說:“你們知道我飛雲堡的來曆嗎?”
我說聽苗普說過一點,這裏以前是個城堡,後來被人攻陷,就破敗了。
“不!”
他搖搖頭:“準確點說,這裏以前是一個國家,一個很小的國家。”
大約在明末清初時期,有一群人從很遠的地方遷徙到這裏,建造了一座城邦,就是飛雲堡。
後來漸漸壯大,勢力擴散到方圓百裏,成立了一個小國,叫做‘陀嚕國’。
陀嚕國僅僅傳了兩世就被滅國,前後不過四十多年,所以史書沒有記載。
陀嚕國人極其崇拜眼睛,因為他們認為是神眼帶領族人到了這片安詳之地,開始興旺的。
所以,國中女人隻要看上哪個男人就會把刻有眼睛的配飾交給對方。
這個配飾就叫‘白玉瞳’。
隻要對方接受了,婚事就算成了。
換句話來說,白玉瞳就是定情信物,也是一生一世的承諾和約定。
“大叔,您見過白玉瞳?”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他搖搖頭。
“那您,是陀嚕國的後裔?”
如果不是陀嚕國的後人,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他笑了:“怎麽可能,我們苗家是兩百多年,逃荒到這裏的,與陀嚕國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您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我不是陀嚕國後裔,不代表不認識陀嚕國的後裔。”
他見我不明白,接著解釋:“飛雲堡往西五裏有個破房子,裏麵住著一個叫‘大東’的人,他就是陀嚕國為數不多的後裔之一。”
苗正毅說,年輕時他和大東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
陀嚕國的曆史,也是從他的嘴裏知道的。
隻是,這家夥從小就神經兮兮的,不願意和別人接觸,一直過著半乞丐生活。
近些年來,他的瘋病更加嚴重了,人們覺得晦氣,基本上不去那邊。
“大叔,能帶我們去嗎?”
如果這眼珠子是白玉瞳,就必定和陀嚕國有關係。
若能找到那個大東問一下,說不準能夠打聽到點有用的線索。
“我……”
苗正毅有些為難,眼下苗忠昏迷不醒,他實在脫不開身。
“要不讓苗普帶你們去吧!他倒是經常去那裏。”
“他去那裏幹什麽?”
伍三丁不解。
苗正毅搖搖頭說不知道。
“對了,這個東西是什麽?”
這時苗正毅將一個早已幹透的泥娃娃拿了出來。
這個泥娃娃,是在不祥林發現苗忠時,他手裏拿的。
是什麽,不知道。
不過,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手工很粗糙,不像是成年人捏的。
看到我們也不知道,苗正毅沒有再問,出門找苗普去了。
大約十幾分鍾後,他去而複返,滿臉不高興。
我問他怎麽了,怎麽不見苗普跟來。
“別提了。”
他十分不開心地說:“他爹說這小子昨晚去鄰村喝酒,徹夜未歸,現在不知道又去哪個窯子裏鬼混了,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沒個正形。”
我和伍三丁有些納悶,通過兩天的接觸,覺得這小子還可以,至少在苗忠這件事上做得不遺餘力。
“誰知道他哪根筋抽了,這家夥平常可沒這麽熱心。”
對於苗普,苗正毅的評價並不高。
用它的原話來說,此人吃喝嫖賭,好吃懶做,投機倒把,十惡俱全,平日裏總想著幹些空手套白狼的無本買賣。
在村裏的名聲簡直和苗忠是兩個極端。
現在的情況是苗普找不到,苗正毅走不開。
而別人,都對大東避之不及,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帶路人。
我和伍三丁一商量,不就五裏路嘛!也沒多遠,摸著就過去了。
於是,決定自己去。
離開苗家,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
喝!快月圓了,正是亮堂的時候。
“騾子,你說苗忠是不是也和苗普一樣,外表憨厚,實際上心裏一肚子壞水?”
路上,伍三丁說出了心中所想。
我問他為什麽會這麽想。
他說,這不明擺著嘛!
如果白玉瞳真是陀嚕國姑娘的定情信物。
就說明這小子與人家姑娘有過約定。
我說也不能這麽說,陀嚕國的姑娘是看上哪家小夥子才會把信物給他。
現在,苗忠並沒有接,最多算個單相思,不能說明什麽。
伍三丁樂了,說你怎麽這麽健忘。
難道你忘了苗忠在昏迷前說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