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的神

我不禁眉頭緊皺。

書上不是沒有破解蜃樓的方法,但我現在還做不到。

第一,個人能力不達標。

第二,所需的破解材料,手邊一個也沒有。

蜃樓可以幹擾視覺和聽覺,眼睛和耳朵基本無用。

那就隻剩下觸覺和嗅覺。

他不會傻到站在我身邊,所以靠觸覺不足以破解蜃樓。

那就隻有嗅覺了。

我緩緩地閉上眼睛,張開鼻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任由空氣湧入鼻腔。

緩緩地調動嗅覺神經上的每一個細胞膜,仔細地分析著鼻腔裏的空氣因子。

森林、草地、石頭……

所有的氣味在鼻腔裏打著旋轉,最終湧入腦海,形成一個個如夢似幻的映像。

這時,鼻腔裏傳來一陣疼痛,鼻血流了出來。

但這劇痛,卻使我無比的清醒,嗅覺神經越來越靈敏。

終於,一絲完全陌生,且與所有氣味大相徑庭的味道顯現出來。

雖然很微弱,卻無比的清晰。

“找到你了。”

我順手撿起一塊石頭,向那個方向扔去。

“妙!真妙啊!原來你的鼻子是個寶,這誰能想到,你叫什麽名字?”

老黑的身影顯現出來,發出一陣不可思議的讚歎。

“李落。”我答道。

“記下了。作為獎賞,提醒你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鼻子裏有什麽,但它在幫你的時候,也在傷害你,以後要慎用。”

我擦了擦鼻血,笑道:“多謝關心。不過,不知道赫赫有名釣魚老黑,說話算不算數。”

他笑了:“你不必激我,答應你的事,自然會說。”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看向森林深處。

“鍾霞五年前與這個邪靈做了交易,才有了那不人不鬼的孩子。代價是,五年以後這孩子必須交給邪靈吃掉。”

“不可能,鍾霞傻了嗎,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能讓她吃了?”伍三丁不相信。

“當然不會,所以才有了這場‘大生祭’,夏沫沫的孩子,就是這次大生祭的‘生肉’。”

“生肉?”

我心中一動,記得夢中那些魚頭人見到我時,也說過‘生肉來了’這句話。

這‘生肉’到底是什麽意思?

“生肉!你可以理解為是祭祀的主菜,為最重要的核心。”

主菜、核心。

我聽著有些發懵。

“站住,不要跑。”

釣魚老黑說完便向森林外跑去,伍三丁喝了一聲,想去追。

“要想救人,最好快點。否則,子時一過,所有的人都活不了。”

聽到這番話時,伍三丁不得不停了下來。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調轉身形向森林深處跑去。

萬萬沒有想到,五年前的交易居然是如此的邪惡。

難怪鍾霞對夏沫沫和沙景的事不吵不鬧,反而照顧有加,原來早就盯上了她的孩子。

所謂的魈影殺人,不過是其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隻不過,我和伍三丁的到來,使得她這場戲更加逼真。

該死,我早該想到的。

那天她把我叫入內宅,述說夏麗麗的事情全是偽裝。

其目的,不過是為了讓我看到那張合影,由此,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小麗與夏沫沫的關係。

現在,沙景心灰意冷,不問世事,夏沫沫被囚,所有的屏障全部掃除。

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沙豆變成沙寶的替代品,祭祀給邪靈。

好手段!

好心機!

好瘋狂!

……

“媽媽…媽媽!”

此時,破廟中傳來沙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

被綁在邪靈神像下的祭台中。

台下跪著的人,正是鍾霞。

她身後的石柱上拴著一頭膘肥的黑豬,正‘吭哧吭哧’地叫著。

“我的神!請允許您虔誠的信徒為您獻上祭品。”

說完,她站起來,拖著一個大鐵錘,來到黑豬麵前。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衝著豬頭,一錘下去,黑豬“吭哧”了兩下,倒在血泊中。

驚恐地沙豆,看著這個女人從黑豬的胸膛裏挖出一顆跳動的心髒,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此時的鍾霞,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狀若癲狂。

“我的神……請您享用。”

她顫抖地托著豬心,走到神像麵前,一口咬了下去。

霎時間,鮮血四濺。

“嗬嗬……哈哈哈……”

她顛笑著將破裂的豬心放在沙豆的頭上,任由血液流遍他全身。

“我的神!”

她緩緩地舉起尖刀,無限崇拜地望著邪靈神像。

“遵循您的約定,我把生肉帶來了,您可一定要保佑我兒小寶,長命百歲!”

說完,低頭死死地看著昏死的沙豆。

“沙豆,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娘太虛榮,怪你爹太無能,怪這老天太不公……”

說完,眼中凶光一閃,舉起尖刀直直向著沙豆的胸膛捅去。

“住手!”

一顆石子飛過,尖刀應聲掉落。

我和伍三丁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趕到了。

手中尖刀掉落,鍾霞下意識回頭看了我們一眼。

然後迅速轉過頭,哆哆嗦嗦地去撿地上的刀。

嘴裏不停地嘟囔著:“成功了,馬上就要成功了,不能停,不能停……”

我讓去一腳踏住尖刀,沉沉地說:“鍾霞,放棄吧!你還能回頭。”

“不……”

她瘋了一樣地推著我的腳,想要重新把刀拿在手裏。

“去你的!”

伍三丁看不下去,上前一腳把她踹倒,罵了一句:“這種人,不值得可憐。”

“老黑!老黑……”

倒在地上的鍾霞放聲大叫,想要釣魚老黑趕來幫忙。

伍三丁說你別叫了,天下的人都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散,人家錢都收了,還會幫你嗎。

“不!”

鍾霞絕望地躺在地上,大叫:“我隻是想要小寶健健康康的活著,有什麽錯,你們為什麽要攔我,為什麽。”

這人沒救了。

我和伍三丁不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轉身去救祭台上的沙豆。

‘砰!’

忽然,身後發出一聲槍響,險些打到伍三丁的手。

“別動,全都別動。”

一個消瘦的身影從門外緩緩地走進來,左手提著一個大皮箱子,右手高舉一把黑洞洞的槍。

“沙景!”

我和伍三丁都驚呆了,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