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鬥酒法

山路不好走,到了小五峰,已是晚上七八點鍾。

山上的寺廟是座孤寺,沒有太大的遮擋。

我和伍三丁分頭探尋,最終在東南角碰頭。

廟的前院是正殿和僧房,如今,除了一個看門老漢,全都下班了。

說完這邊的情況,我問伍三丁調查的後院有沒什麽異樣。

“後院可熱鬧,五個膀大腰圓的大小夥子在院子裏喝酒。”

他巴紮了一下舌頭,表示很棘手。

聽他這麽說,我反而放下心來。

來之前,一直很擔心沙飛燕有沒有和我說實話。

現在來看,夏沫沫確實關在這裏,否則沒必要派人看管。

但是,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伍三丁提議硬抗,被我否決了。

雖然現在我的身手不錯,但要同時對付五個大漢,依然毫無勝算。

他又提議將五人分開,各個擊破,說什麽這叫分瓣梅花計,西遊記裏孫悟空那麽精明都中過這招。

我說那是人家妖怪數量多,才能把唐僧師徒分開。

咱們就倆人,人家有五個人,誰分誰啊!

不過,他這麽一說,倒是提供了點不錯的思路。

再次來到後院,爬上牆遠遠看到後院的五人正在拚酒,推杯換盞,吆五喝六的正在興頭上。

“很好。”

看了一眼酒桌上,那肚大口闊的玻璃酒壇子,我滿意地點點頭,趴在伍三丁的耳邊嘀咕了兩句。

“啥!鬥酒法,靠譜嗎?”他表示不可思議。

我攤開雙手:“我也是第一次實踐,不過,至少比你那什麽狗屁梅花計要安全許多。”

鬥酒法,記載於姥爺書房的一本書裏。

在榆樹上的甲殼蟲背麵,寫上一句鬥酒咒,放在酒裏讓人喝下去。那人的酒量會在短時間內急劇下降。

喝二兩酒,就如同喝了一鬥酒般昏昏欲睡。

所以,得名鬥酒法。

這裏有酒,也不缺榆樹和甲殼蟲。

唯有一點,該怎樣把甲殼蟲悄無聲息地放入那個酒壇裏。

這就用得著伍三丁的彈弓絕活兒了。

他一聽,拍著胸脯保證,絕對萬無一失。

為了提高成功率,我繞到左麵牆角故意發出兩聲怪叫。

“老三,什麽聲音,快去看看。”牆內傳來一人說話。

“能有什麽聲音,你少耍賴,喝酒,喝酒。”

“等會兒在喝,我確實聽到有聲音,你去看看。”

“憑什麽是我,要去一起去。”

“不能全走,咱在幹什麽,你不知道嗎?”

“算了,算了,我和三哥去,你們在這裏守著,別耍賴,等我們回來接著喝。”

然後,聽到兩個人打開後院的門往出走。

我急忙繞了一個大圈,回到原點。

遠遠看到伍三丁還在牆上趴著。

“怎樣?”我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他自信地笑了笑:“早得手了,接下來,就看你的法子靈不靈了。”

回頭再看,出去找我的兩人罵罵咧咧地無功而返,嚷嚷著被院裏的人耍了,繼續喝酒。

可眼睜睜地看著那壇酒都快喝光了,也不見有人倒下。

“騾子,你這法子靠譜嗎,不行就硬來。”伍三丁沒了耐心。

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到院裏為首的大漢,疑惑地看著酒壇子嘟囔:“啥時候跑進個蟲子,難道是傳說中的酒蟲?”

“啥酒蟲,分明是塊肉……”

說著,接話的那人便倒在地上,打起呼嚕來。

“老三,什麽破酒量,我……”

說著,接二連三全都倒下了。

“媽的,這酒不對勁……”

最後一個人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哈哈,饒你奸滑如油鬼,也要喝了爺爺的洗腳水。”

伍三丁一個大跳,落到院子裏,順手抄起桌子上的花生米,滿滿嚼了一嘴。

眼睛放光:“嗯!真香。騾子,來嚐嚐。”

我沒管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五人身後的房子麵前。

這裏,隻有這間的燈是亮著的。

用力一推,門被上了鎖,推不開。

“誰?”門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正是夏沫沫。

“救你的人。”我答道。

“別忘了要一百萬的吆!”

身後的伍三丁興奮地直搓手。

“伍先生,怎麽是你們?”夏沫沫的聲音有些疑惑。

“這話說的,不是你叫我們來的嘛,咋了,想賴賬?”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請快點救我出去,快點……”

說著,夏沫沫激動起來,不住地拍著門板,呼喊著快點救她出去。

大門很結實,我撞了兩下,紋絲不動。

“果然是個沒腦筋的騾子,大門是用來撞的嗎!”

身後的伍三丁晃了晃手裏的鑰匙。

原來,剛才他已經從那五人身上搜出了鑰匙。

門剛打開,夏沫沫便衝了出來,一把抓住伍三丁大叫:“快,快救救我的孩子,快快……”

我們都傻了。

夏沫沫和沙景居然生有一個孩子,叫沙豆。

如今,已經兩歲。

這孩子是他們兩人的結晶,也是夏沫沫的砝碼。

沙寶,一個癡兒。

沙豆,一個健全的孩子。

高下立判。

她有信心用沙寶牢牢地栓住沙景的心,她也相信真到了最後一刻,自己可以勝出。

可是,她錯了。

山魈屍被搜出來的那一刻,他從沙景的眼睛裏看到了猶豫。

然後,就把自己關到了這個地方。

最為可怖的是,沙景居然把沙豆交到了鍾霞手裏。

“你們不知道,鍾霞是個瘋子,她今晚要把我的兒子做祭。”

說到這裏,夏沫沫急得直跺腳。

她不知道什麽叫做祭,卻知道這件事情和五年前幫助鍾霞懷孕的邪神有關係。

“什麽叫做祭?”

這個詞既熟悉又陌生,伍三丁一時半會兒沒明白。

“回沙家,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驚叫一聲扭頭就跑。

祭,就是祭祀神明或祖先。

做祭,就是把某種東西奉獻給神明。

拿人做祭,就是把人的生命奉獻給神明。

這種做法在原始、奴隸社會很常見,後來由於此法太過殘忍,被禁止。

隻在某些極其偏僻野蠻的地帶,或邪魔外教才會出現。

再次回到沙家別墅的時候,已是夜晚十點鍾。

遠遠看去一片漆黑,一絲光亮也沒有。

怎麽這麽安靜。

一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心頭。

我們三個闖入大門,一路暢通無阻,連個看門人也沒見到。

人呢!都到哪兒去了。

來到內宅,一股濃烈的煙硝味撲麵而來。

“有人在燒紙,並且燒了很多。”伍三丁脫口而出。